3256-3257北崇初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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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陳太忠來説,這三位擁有兩個共同的特徵:其一,離他都特別遙遠,二就是關係也遠,尤其是那個副長省,已經用過人家一次了,再用怕就是要換了。
下一刻,他放下心裏的種種想法,順口提一件事情,“科技部政策法規司的辦公室主任張煜峯剛提了副廳,想下來鍛鍊一下。”
“…”蒙藝不説話,就那麼看着他。
“他跟我關係不錯,跟的是安部長的線兒,”陳某人必須要點明這一點,否則可真不好解釋(book。shuyue。org),他為什麼不將此人弄到天南,反倒是要跟蒙記書開口。
“嘖,你呀,”蒙藝無可奈何地咂一下嘴巴,他還真沒見過如小陳一般的怪胎,有人關照的地方不去,非要自己獨闖——這種部幹以前有,現在真的是絕跡了。
可是要説小傢伙不明白輕重,其實也不是,只看他幫人活動時的這幾句話,就知道他也是曉事的,蒙記書心裏有點説不出的覺,於是他點點頭,“知道了。”
“那我…讓他來拜會您一下?”陳太忠小心地發問,老懞你這“知道了”三個字,是個什麼意思呢?
“你當我很閒?”蒙藝不満意地白他一眼,“我總得了解一下這個人吧?你把他的名字和職務寫給小那,其他的不用你管了…”在碧空這裏,陳太忠待了三天,其間的熱鬧也就不用再説了,這可是蒙老大的老班底,跟那大秘又是鐵哥們兒,排着隊湊趣兒的人海了去啦。
面對這樣的前呼後擁,某人縱然是曾經的羅天上仙,心堅忍不拔到相當的程度了,也要噤不住微微地生出一絲慨:要是蒙老大執掌的是恆北,哥們兒可就慡歪歪了。
不過到了三天頭上,他就不得不走了,天南省委組織部號召流部幹們集合了。
3257章北崇初印象(下)接下來的曰子,就是流部幹的活動了,陳太忠本以為,咱這要出省流的部幹的活動,咋還不得來個中組部的副部長,組織上一兩個月的學習?
然而事實還偏就不是那麼回事,八個省四百六十餘名部幹,在大有莊一百號開了兩天封閉的會議,然後就由一二三局的幾個局長和副局長把人送了下去,非常地雷厲風行——陳太忠甚至沒來得及悉一下央中黨校。
不過下面的接待規格絕對不低,像陳某人要去的恆北省,帶隊的只是部幹調配局的副局長,基準級別僅僅為副廳而已,當然,考慮到這是中組部部幹一局的副局長,地方上可以把他視為準副部級。
所以恆北省這邊負責出面接待的,就是組織部大部長龔全海,甚至在接待晚宴上,黨羣副記書席劍波也亮了個相。
陳太忠絕對不是晚宴的主角,來恆北的五十個人裏,來自天南的部幹一共有十二個,只有剩下的十一個人,大概知道那個年輕人曾經在天南怎樣地興風作浪。
不過他的年輕,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這次流的部幹,以正處和副廳為主,而做好紮當地的思想準備的部幹,多是已經過了快速發展的年齡,所以他的年輕,比較扎眼。
只是在這種場合下,誰也沒有心思説什麼,其實大家的覺,這次部幹流有點莫名其妙——組織上説是很重視,但是看起來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
中組部的人呆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恆北省委組織部就宣佈,説任命要在五天後才發佈,想留在恆北省了解情況的,我們歡,有些部幹在原來的職務上,還有些未盡事宜的話,也儘快去理辦,時間不是很充裕了。
這五天的等待,實在太正常了,恆北走了五十個部幹,又來了五十個部幹,當地部幹要發生一些變動,而來的人裏,還有人要指定位置…情況雜亂到一塌糊塗(book。shuyue。org),就算恆北前期已經做了不少工作,五天時間真不長。
部幹調動,肯定要面臨原工作收尾或者轉的問題,不過這次部幹調動,前期的準備工作較長,連陳某人這臨時接到通知的主兒,都來得及安排自己的工作和勢力,其他人更是如此,沒有誰有措手不及的覺。
陳太忠早放了好一陣時間羊了,倒也沒想着馬上回去,他打個電話請示一下邢華,説您看我合適不合適登門拜望一下歐陽長省?
歐陽貴不姓歐陽,他姓歐名陽貴,邢部長先指出某人的錯誤認識,然後才表示説,你不用去看了,他是賣我的面子,就算你想表示謝,這個節骨眼上,也不合適。
官場裏面的道理,確實都是通着的,流部幹的任命同樣是任命,任命前也要有這樣那樣的貓膩,雖然歐長省説辦妥了此事,但是任命下來之前不好胡亂張揚,節外生枝的可能不是很大,可這麼做總是不穩重。
那我也不合適去陽州考察了?放下電話之後,陳太忠很自然地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原本他是想着,來了之後要到陽州,起碼是到北崇區轉一轉,某人為官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領地,哪裏有不前去視察一番的道理?
午飯是在省委黨校的食堂吃的,對這批流部幹,恆北省委組織部的態度也很寬鬆,憑着號牌想住就住想吃就吃,想回那也隨便你,不的報道之後收回——有條件的想住到校外,那也隨便你。
陳太忠也不想在黨校呆得太久,正琢磨吃完之後睡個午覺,就把號牌了,一邊走過個人來,⾼大黑壯,他手端自助餐托盤,笑眯眯地點頭,“陳主任你好。”
“晉處長好,”陳太忠點點頭,這個晉建國是天南團省委的正處部幹,聽説是年齡過了四十的坎兒,找不到地方接收,索報名流了,不過他懷疑,這傢伙可能在恆北有靠兒。
晉處長見他不夠熱情,倒也沒怎麼在意,坐在飯廳裏的流部幹,哪個不是一肚子的心事,沒心思相互招呼是很正常的。
於是兩人埋頭吃飯,陳太忠吃得快,三下兩下劃拉完了,抬手抓起面前的啤酒,咕咚咕咚灌完,才説要站起⾝走人,晉建國發話了,“陳主任回不回?要回的話,一起走吧?”
“我打算在恆北呆兩天,”某人拒絕了對方同行的要求,“然後再去海角轉一轉。”
“那我們五天之後再見,”晉建國也沒覺得奇怪,陳主任在天南何等地呼風喚雨,眼下居然很離奇地來到了恆北——這裏面,應該有些説法的吧。
恆北是毗鄰海角的,而海角又跟天南接壤,從陽州走的話,用不了多遠就能穿過海角入進天南,就算取道繞雲進鳳凰,也不到六百公里。
陳太忠原本還沒決定行止,經晉處長這麼一問,索是決心去一趟陽州,大不了哥們兒改變一下相貌,誰還能認出來不成?
不過這個車輛,卻是個問題,陳某人的須彌戒裏躺着一輛奧迪車,但那是素波牌照的,開到陽州太扎眼,絕對有失他的本意。
於是在下午的時候,他在街上僱了一輛出租車,兩邊商量好,三天管吃管住租金兩千,油費過路費歸客人支付,預一千。
價錢有點貴,不過臨時抓輛車,也沒可能更便宜了,那司機還打個電話,讓人過來拿走了那一千,同時又叫了一個人跟車,並且表示——這個人的吃住,你可以不管。
沒辦法,就是這社會,國全針對出租車司機的兇殺案屢見不鮮,司機們再怎麼擔心都不為過,陳太忠也表示理解,“行,沒問題,吃點喝點能有幾個錢?”同樣的,異地行駛,出租車的頂燈要卸下來,這一切忙完上路的時候,就是四點了,等趕到北崇的時候,就是夜裏十點半了,這還是一路⾼速開過來的。
路上大家也不寂寞,陳太忠扮演的是個眼鏡白臉男人,自我介紹是海上某公司職員,公司老闆應一個朋友的邀請,要來陽州投資,自己打前站,去了解一下情況,“我的考察,關係到老闆的決定,你們別跟別人亂説。”
“誰關心你這個?”跟車的是個膀大圓的中年人,⾝材還是比較有震懾力的,他懶洋洋地回答,“你給錢我們辦事,別人問起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哎呀,要説投資的話,陽州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司機也張嘴評論了,天底下出租車司機,其實都差不多,見多識廣,遇上順眼的客人,他們也願意多聊一些——這也是陳太忠要租車的緣故之一,要不然他可以直接萬里閒庭的。
通過這個願意説的司機,他對陽州有了比較多的認識,不過車到北崇,他還是有點傻眼,“這就是北崇?怎麼覺像個縣城?”
“本來就是北崇縣,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北崇區了,”司機也有點無奈,他更願意留在市區,這裏實在是有點荒涼。
撤縣改區了,陳太忠聽明白了,事實上他倒寧可這裏是縣,不過已經這樣,那就繼續觀察吧,“先找個地方住下。”整個北崇區,就那麼兩條路比較繁華,組成一個十字路口,東西長約三公里,南北長約兩公里,像樣的賓館只有四五家,小旅館倒是不少。
有一段一百來米的路,是亮着紅粉⾊霓虹燈的髮廊,有女孩穿着暴露(book。shuyue。org)坐在屋裏,通過透明的玻璃門向外招手,別説陳主任了,連出租司機都看着奇怪,“這裏…什麼時候也有這些玩意兒了?”
“誰規定北崇就不該有這個呢?”跟車的又懶洋洋地發話了,這傢伙實在話不多,怪話倒是不少,“這年頭笑貧不笑娼。”
“她們就到陽州市區,也沒有多好的買賣,”司機不服氣地辯駁一句。
“窮地方就是窮地方,在朝田幹三個月,頂得上在這裏幹一年。”朝田便是恆北的省會,陳太忠倒是沒計較他倆説什麼,他很嚴肅地在考慮一個問題,哥們兒主政之後——這些小發廊該不該取締呢?
打心眼裏,他覺得這些東西該取締,要不然他這個區長臉上會無光,可是想一想素紡的下崗女工,再想一想邢建中的碧濤旁邊,也淨是這些東西,一時間他又有點撓頭。
轉了一圈之後,三人選準了一家叫“悦賓樓”的賓館,這個賓館樓⾼六層,從外面看起來還算金碧輝煌,進去之後,用司機的駕駛證登記了兩個房間。
由於要趕路,大家在路上也沒吃飯,陳主任買了一大堆方便麪、火腿腸和鹹鴨蛋啥的,又弄幾瓶啤酒,來到陳太忠所在的套間,大家邊吃邊喝。
吃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得走廊裏噼裏啪啦一陣大響,還有人的怒罵和叫嚷,陳太忠皺一皺眉頭,站起⾝剛想往外走,被司機一把拽住了,“陳經理,不敢出去,這地方亂的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