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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4-3245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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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來可笑,埃布爾只給了劉満倉五萬美元,最多就是加了一塊一萬多元的歐米伽手錶。

陳太忠覺得真有點匪夷所思,這就是駐歐辦保潔員一年的薪水罷了,就收買了堂堂的曲陽⻩老總?所以他又確定一遍。

埃布爾苦笑着表示,我騙誰也不敢騙你啊,這只是事先給的,事後肯定還會有的。

事後還會有多少,他沒説,陳太忠也就不問了,受賄是罪名,受賄未遂可不是罪名,只要知道劉満倉收了那麼多,就足夠了,於是他吩咐一句,“你先在‮國中‬玩兩天,需要你作證的時候,還要⿇煩你。”不得你同意,我敢走嗎?掮客先生苦笑着嘆口氣,掛了電話,沉昑一陣才做出決定,“我想,我們該再次迴天南了…”劉満倉自打被反貪局請進武警招待所,始終少言寡語,被人得急了,他就反問一句,“你們要我待問題,先拿出證據,告訴我哪兒有問題。”劉満倉的問題説多不多,説少還不算少,不過大多都是雞⽑蒜皮的小事,最嚴重的,就是一筆價值五萬元的文具費,但是劉總待説,這就是當初請託兒的費用,錢下不了賬,所以隨便找了張‮票發‬下賬——這個事情,你們可以問田立平,他知道。

可是反貪局的人,又怎麼會去問田立平?然後他們發現某些招待費用超標,又要劉總解釋(book。shuyue。org)——劉満倉能解釋(book。shuyue。org)的就解釋(book。shuyue。org),有些就直接説忘了,誰能記得那麼多?

劉總心裏清楚,這些都是小問題,有些費用雖然有點出格,但絕對弄不倒自己,除非有人打算硬要“無中生有”所以,他絕對不會主動待任何事,倒是不信了,你們從明面的賬本上能查出什麼文章——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是很重要的。

他這麼想肯定沒錯,但是劉満倉接觸類似的事件太少,他就沒想到,反貪局拿出這麼一大堆似乎有爭議的問題,來讓人解釋(book。shuyue。org),除了是要分析他的格,捕捉各種漏洞,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拖時間。

反貪局也有上手段的能力,就算不嫺,跟別人取經總是會的,不過殷放知道某人別有渠道,就暗示先隨便問一問——到了陳太忠那個地步的‮部幹‬,話都不是隨便説的,而且事實證明,法國人真的很賣陳主任的賬。

王宏偉其實本都不用他暗示,小董本來就是王‮記書‬的人,得知陳太忠早就盯上了此人,並且也在找證據的時候,王‮記書‬才不擔心這點事。

劉満倉不知道這些緣故,他只是時刻提醒自己,回答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該説或者可能不該説的,堅決不説。

並且他還時不時就要檢查一下自己的回答——事情都是小事情,但有的也容易引出禍端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平曰裏的行為,居然有這麼多的事情,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等劉満倉想起來,其實我可以理智地問一問,要軟噤我多久,這又是個什麼樣的組織程序的時候,就是第三天下午了——他是前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被人從家裏帶走的。

斟酌一下,他覺得這個問題可以問,那就問了,反貪局的同志冷冷一笑,“你確定沒有什麼該待的了?”

“哼,”劉満倉冷冷一哼,也不多説,又來這一套,大不了再找個賬本來,要我解釋(book。shuyue。org)嘛,“我總得跟家人説一聲,什麼時候能出去吧?”

“你這也真是…不懂得珍惜,”這位嘆口氣,站起⾝走到門口,對着門口的一位吩咐一句,“跟陳主任説吧,他態度死硬,請陳主任從素波過來吧。”要説第一天是拖時間,第二天中午,其實已經不是拖時間了,陳太忠那邊有確切消息傳過來了,不過國內搞審訊的人,都是一個行——不知道的時候瞎咋呼,知道了也不會及時通知,為的就是在某一刻猛地爆發,狠狠地打擊被審訊者的僥倖心理。

如此一來,後面的訊問更加順利,而且保不準又能咋呼出什麼大魚來,何樂而不為?

劉満倉也是如此,猛地聽説此事居然驚動了陳主任,那真是晴天一個霹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田立平我是指望不上了,素波過來的陳主任——除了陳太忠還能是哪個?

田立平指望不上,那就是天大的禍事了,劉總在官場裏的倚仗除了田‮長市‬,還是田‮記書‬,眼下沒人管了——沒媽的孩子,真的是草啊。

更要命的是,陳太忠介入此事了,撇開陳主任的大能不説,那傢伙和田‮記書‬,那可是準翁婿啊,想到埃布爾和陳太忠也情深厚,劉満倉只能希望…法國人能像他們標榜的那樣,有足夠的商業道德。

接下來的時間,他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斥於,此起彼伏,有懊惱、悔恨,有憤懣和不甘,還有些許的傷和自怨自艾,當然,更多的是不盡的驚恐和觳觫——不會真的有事吧?

劉満倉從來沒有想到過,時間會是如此地難熬,四十歲之後,他總覺得時間過得飛快,現在閉上眼,都能想到他執掌曲陽⻩帥印時候意氣風發,那一幕,眼下想來是如此地清晰,又是如此地諷刺。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是他生命中最漫長的三個小時,這幾天他經歷了不少類似的手段,但是加起來也沒今天的震撼,當推門響起時,他噤不住嘆口氣,一切…終於要有個結果了。

然而悲催的是,推門進來的是反貪局的,那位端着個托盤,上面兩菜一湯,還有一塑料杯的啤酒,“老劉,吃飯了,還想吃點什麼儘管説…呀,你的頭髮怎麼全白了?”劉満倉照例不回答,招待所的飯菜還可以,反貪局在這一點上不克扣他,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過碗盞勺子都是塑料的,還沒到了上手段硬來的時候,大家也願意講個人道主義精神,能和和氣氣地説清楚,又何必搞得血淋淋呢?

但是劉總沒心思吃,他端起酒杯,慢慢地輕啜起來,不多時,一杯啤酒下肚,他提一個要求,“能給來點白的嗎?”

“為什麼不來點曲陽⻩呢?”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老劉你是不敢喝吧?”

“確實不敢喝,”聽到這個聲音,劉満倉居然一時間輕鬆了許多,人都是這樣,選擇越多糾結越多,真要面對面撞上,倒也沒必要想那麼多了,他微微一笑,“象以齒焚⾝,蚌以珠剖體,陳主任你説是不是?”

“要我説,真的不是,”陳太忠笑眯眯地搖‮頭搖‬,“沒想到劉總的古文造詣這麼深,那我還你一句,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相對曲陽⻩這座泰山,五萬美元加一塊歐米伽,真的只是一片小小的樹葉…聽説你覺得自己很冤枉?”劉満倉聞聽此言,全⾝猛地抖動一下,就跟被三百八十伏的電弧擊了一下一般,幅度大而且僵硬和不由自主,同時,他満臉強作的不屑在瞬間扭曲變形,一時間,他満臉的肌⾁不由自主地突突突亂顫,那樣子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你能不能,適當地控制一下臉部肌⾁?我怎麼覺,你脖子上長的不是腦袋,而是一隻阿米巴原蟲?”陳太忠眉頭微微一皺,側頭吩咐一句,“給他先來一杯啤酒,再來一瓶飛天茅台…買不到去鳳凰賓館拿,算在我頭上。”啤酒很好説,附近隨便就有,別説雪花青島什麼的,藍帶百威也不缺——最近鳳凰打假打得厲害,保證是真貨。

劉満倉慢呑呑地喝了一杯啤酒,卻是一句話都不説,陳太忠不耐煩了,“要不這樣,你先慢慢喝着,你不説無所謂,埃布爾願意説,他是被你索賄的…我還沒吃晚飯呢。”

“他胡説八道,”劉満倉聽到這話,噤不住重重地一拍桌子——連桌子都是圓桌,不帶稜角的,“我是被他拉攏腐蝕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