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6-3027兩起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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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十來秒鐘,被搶的女孩兒跑了過來,她驚魂未定地掃視一下現場,“壞了,這倆人傷得不輕,大哥,咱倆溜吧?”這倆豈止傷得不輕?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後座那個頸椎都斷了,能活下來就是幸運了,陳太忠真的太清楚這個後果了。
讓他搞不明白的是——你是被搶的啊,我幫你抓住搶匪了,就算手段有點極端,但是隻要你肯實話實説,咱倆走到哪裏都佔理啊。
於是他就表示,我真的不能理解,“我過去控制住他倆,你警報,跑什麼啊?”
“你這涉及到防衞過當啊,大哥!”女孩急得直跳腳,其實…她也不能算女孩兒了,看一看眼角的魚尾紋,説三十出頭也正常,“他們搶人是犯罪,你防衞過當,同樣是犯罪啊。”
“我説,你搞清楚,我是見義勇為,”陳太忠沉聲發話,他覺得這個因果關係,自己佔理,“這跟我無關,我是在幫助你。”
“大哥,我給你兩百,算謝意還不行嗎?”女人從地上撿起的包包裏,摸出兩張藍精靈遞了過來,同時她措辭烈地表示,“但是咱們必須走,我覺得…有一個人可能會終⾝癱瘓,甚至可能活不了啦。”
“但是…他們搶劫在先啊,還想砍你的手,”陳太忠的腦瓜,一時有點轉不過來,他下意識地將錢推開,“我不需要這個。”
“你不走我走啦,真是的,”女人轉頭向一個小巷子走去,嘴裏還絮絮叨叨地回答,“他們做了什麼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們的犯罪行為已經結束了,你的行為,發生在他們犯罪之後,而且造成了嚴重的後果,不能算正當防衞…我哥哥是律師!”
“我説,他們在搶劫逃逸中,”陳太忠不能接受這個現實,馬上就是學雷鋒紀念曰了啊——就算雷鋒遇到這種情況,他也不會視而不見吧?
“我知道你是好心,”女人一邊回答,一邊快步地離開現場,“回頭咱們警報,我哥有察警朋友,好好收拾他們,但是…你個傻帽,快走啊,他們可能有同夥。”
“可是…”陳太忠緊跟着她的腳步,但是他實在無法認同這種邏輯,“我也有同夥。”女人聽他這麼説,也實在有點哭笑不得,於是停下腳步轉頭看他,很嚴肅地發問,“防衞過當,你要被審訊的…或者判刑,而且事實上,他們沒有砍到我的手,哪怕他們有這個意圖,這他媽的就是國中的法律,你要不走隨你,我不陪你作證。”3027章兩起車禍(下)“好吧,你説得有道理,”陳太忠很悲哀地發現,自己無法扭轉這個女人執拗的認識。
然而令他躑躅的是,對方不是個特別無情的人,起碼她在跑路的時候,記得提醒他也快走,在這個人情淡薄的社會里,這樣的品質,也算得上是難能可貴了。
知恩圖報那都是傳説中的品了,這年頭記得提醒你一把,就是講究人了。
但是該堅持的時候,他還是要堅持的,“但是他們搶劫…既遂了,所以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小姑娘…希望你能正視現實,跟這些歪風琊氣做鬥爭。”
“大哥…哎呀,你好像比我還小,”女人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這都下雨了,您醒醒成不成?你要説你叫雷鋒,我就嫁給你都無所謂,但是…咱們還是快點跑吧,那傢伙死了還好,萬一落個殘疾,那是你一輩子的負擔。”我艹,我還真不信,做好事能做出一輩子的負擔,陳太忠這時候走不走都無所謂的,但是聽到這話,他是真的不服氣了,“照你的意思,他搶劫被抓是小,我見義勇為,誤傷致殘他人的話,會比他還慘?”
“你要是公檢法有關係,那就是你大,”女人已經顧不上跟他多説了,她一邊説一邊走,“你要沒關係,那就不好説了…不過我説小夥子,你真不走我就走了。”
“非常不好意思,你必須停一下,”陳太忠輕咳一聲,“我都跟你説了,我是察警。”
“你…騙人的吧?”女人扭頭看向他,眼中有明顯的狐疑。
“哎,你打電話警報吧,反正動手的是我,”陳太忠也懶得再説什麼,而是走向馬路另一端,去撿回他的手包,幸運的是,他包裏的機手沒摔壞。
他很幸運,但是那女人就有點不幸了,直到要打電話了,她才猛地發現自己的左小臂臼了,剛才她太緊張了,居然就沒反應過來。
再然後,就是察警來了,看到那倆搶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一個察警上前摸一下脖頸,“這個流血太多,必須儘快送醫院,至於這個…哎呀,怕是也不好。”一邊説,他一邊站起⾝,走到陳太忠⾝邊,觸頗深地嘆口氣,“小夥子你動的手吧?唉,這種事兒…其實警報之後,你走了就行了。”
“我的手臂也臼呢,”女人見這察警態度不錯,可話裏的意思,聽起來是不樂觀,她就趕緊上前揷話,還是有意無意地將陳太忠擋在⾝後,“我也得去醫院。”
“警報之後,為什麼走呢?”陳太忠覺得這倆人都算不錯,就笑着發話,“我這是見義勇為,還指着領獎金呢。”
“還獎金?”察警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猶豫一下,又好心地提示,“你家裏有誰比較有本事,趕緊聯繫吧…晚了的話,沒準這倆人你得管一輩子。”
“叫你不聽我的話,後悔了吧?”那女人直接就叫了起來,看起來不是很怕察警,“你不是説你也是察警嗎?”
“嗯?”那察警卻是沒料到,這個年輕人也是察警,於是側頭看一眼,“我説怪不得看你有點眼,你哪個單位的?”
“我不是察警,不過,我以前幹過政法委記書,差不多的,”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
“你病得不輕,”這個察警就有點火了,看你不過就是剛畢業出來的⽑頭小子,居然幹過政法委記書還是“以前”縣區的政法委記書,都得是副處…就你這年紀,可能“以前”就是副處嗎?
就算街道的政法委記書,那也得是副科!察警不理他了,轉⾝向自己的同事走去,不過走了幾步之後,他猛地一轉⾝,驚駭地望着⾝後的年輕人,“你是…陳太忠!”
“沒錯,我在兩年…三年前,就幹過政法委記書,”陳太忠很不満意地看着他,“你這個同志也真是有點不文明,出警的時候怎麼能隨便罵人。”
“這麼年輕的政法委記書,除了您再沒別人了,”察警苦笑着一攤手,“這不是普遍現象啊,您都是好大的領導了,不要跟我叫真。”
“那這麼説,是沒事兒了?”女人在旁邊聽到這話,終於鬆一口氣,她正拿着機手打電話呢,接着她又反應過來點什麼,狐疑地看一眼陳太忠,“你是領導?”
“這是陳主任,那當然就沒事了,”察警知道動手的是陳太忠,當然就知道該怎麼處理了,甚至他連某些心思都拋到了腦後——剛才他的提示固然是好心,但這裏面卻也可以衍生出一點文章來的,就是俗話説的“大檐帽兩頭翹…”嗯,大家都懂的。
看到女人欣喜的笑容,陳太忠苦笑一聲,“嘿,我早就知道,做好事也是要講實力的…”不過,就算陳主任是省委領導,他還是要跟着去出派所接受問詢,大約十一點鐘的時候,醫院裏傳來了消息,腦袋上被開瓢的傢伙生命垂危,拿砍刀的那個倒不要緊,只是…大約要⾼位截癱了。
可饒是如此,陳主任也沒被留在出派所過夜,還是那個邏輯,他這個文明辦副主任的⾝份,是實打實的護⾝符,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哪怕在兩個小時之後,第一個傢伙不治⾝亡。
其實,也多虧出手的是陳太忠,第二天案子基本定,出派所所長親自打電話給陳主任彙報,“這兩人涉及十餘起飛車搶包案,有多名羣眾被砍傷,您這是見義勇為,而且下雨路滑…我們不認為您該承擔任何責任。”
“嗯,知道了,這個消息不要宣揚了,”陳主任覺得自己該低調一點,不為別的,只説有個劫匪死了,雖然他認為那貨罪有應得,但是——總歸是沒有經過審判。
然而,低調的結果,就是容易產生某些誤會,週五下午,陳太忠都要準備動⾝回鳳凰了,卻是猛地接到了竇明輝的電話,“太忠,問你個事兒,昨天晚上你離開林業廳之後,幹什麼去了?”
“咦?”陳太忠聽得都是一皺眉,不過再想一想,下面那點事兒,未必能傳到竇廳長耳朵裏,於是他乾笑一聲,“犯了點小錯誤,竇廳有什麼指示?”
“嘖…問你正經的呢,”竇明輝輕嘆一聲,“這麼跟你説吧,昨天晚上公路局宿舍的門口,發生一起通事故,一死一傷。”
“嗯?”陳太忠回想一下,自己出手的地方,有公路局的宿舍嗎?而且…那也不叫通事故吧?
“我見義勇為,幫一個女士搶回了手包,後來我在配合出派所調查。”
“哦,是這樣啊,那沒事了,”聽起來竇明輝打算庒電話,他甚至連哪個出派所都沒問。
但是陳太忠哪裏肯答應?
“我説竇廳,您這查崗查到一半,我這兒還糊着呢,公路局門口的人是誰啊,你怎麼想起問我來了呢?”
“是⺟女倆,據説當晚跟你發生過爭執,”竇廳長咳嗽一聲,“我覺得也不可能跟你有關,但是下面同志們破案心切…你理解一下。”
“嘖,”陳太忠本顧不上計較同志們破案的心思,他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什麼?你説劉建章的子和女兒…遭遇車禍?”
“嗯…大概就是這個名字吧,”竇明輝輕描淡寫地説一句,他對這個案子的因果,也是比較清楚的,從邏輯上講,小陳確實沒有出手的動機。
不過下面的同志確實是兩眼一抹黑,沒有重點嫌疑人,那該調查的就得調查,可是又沒誰有這個膽子直接問陳太忠,所以求助電話就打到了竇廳長那裏。
這個車禍,百分之九十是有預謀的!陳太忠做出了判斷,他遇到的巧合實在太多了,但是這種事情還是巧合的話,那也太沒天理了,“車禍發生在幾點?”
“十點多吧,”竇明輝很隨意地回答一句,若不是涉及陳太忠,這個案子他本看不在眼裏——哪怕是涉及了什麼省紀檢委之類的,他竇某人只是察警。
只是一死一傷的車禍,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車禍是人為製造的,這種小事,他這個察警廳長不可能去關注,他清一清嗓子,“這個案子,素波的警支隊在負責…嗯,還有刑警支隊,你找他們去了解吧。”陳太忠找素波市局瞭解情況,還是相當方便的,不多時他就瞭解清楚了,事情發生在十點半,劉建章的女正要入進院門的時候,一輛卡車疾馳而過。
關鍵時刻,還是做⺟親的反應快,一抬手,用盡渾⾝力氣將女兒推向路邊,然後她直接就被撞飛了,小劉同學卻只是撞傷和擦傷。
在旁人看來,這也許是一場很普通的車禍,但是做女兒的眼看着⺟親在自己面前慘死,她實在無法抑制心中的憤怒和恐懼,“這是謀殺,有人想滅我們的口!”察警們本來都懶得理她,但是聽小姑娘張嘴省紀檢委,閉嘴陳太忠的,大家也只能嘆一口氣…那麼,就查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