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8-2899細心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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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8章細心生事端(上)陳太忠就算再有格,也不能讓東臨水的村長和支書來陪着奚國平,“晚上要跟領導談工作,你們先總結一下,資料準備得翔實一點。”奚主任聽他如此説,就不以為意地搖頭搖,“嗐,咱倆還説什麼領導不領導,兄弟單位,一樣的副職,要是方便,讓他們一塊兒過來吧。”
“是我以前掛職村子的村長和支書,”陳太忠笑着回答,“見區長説話都不利索,別説見您這廳長了。”村長…奚主任一聽這樣的級別,真是連客套話都沒法説,陳主任都已經點出關竅了,他若是再堅持,那就叫不知自愛了,“嘿,你念舊的,算是新農村建設嗎?”
“主要是經濟方面的建設,”陳太忠正⾊回答,“村子石漠化得厲害,村民們苦,就是我會上説的那種,樹葬的同時還可以搞綠化…這個村子正在申請成為試點。”
“申請搞樹葬也要總結?還要準備翔實的資料?”奚國平眼睛一亮,就又去摸鋼筆,“太忠,説一説你的構思…怎麼就沒人跟我説這個?”
“不是一回事兒,”陳太忠聽得這叫個汗,於是將前因後果説一遍,當然,這個時候他就不能説是自己借錢了,就説有那熱心行善的企業家,願意提供一些無息款貸幫助村民。
“哎呀太忠,你這一邊抓精神文明建設,還不放棄抓物質文明建設,”奚國平聲情並茂地嘆口氣,又慨地頭搖,“你也該適當地給自己放一放假,工作就是形形⾊⾊的美女…你永遠幹不完。”
“時間就是美女的啂溝,擠一擠就有了,”陳太忠笑着回答,接着兩人就放聲大笑了起來。
陳主任在萬豪店酒宴請奚主任及其隨員,這裏是公眾場所,多少是要考慮一點羣眾影響,不像林業賓館,那純粹是林業廳的後院。
所以大家喝得不是很多,四個人喝掉三瓶酒,要知道,郭建陽可是個酒缸,奚主任的量也不比他小,而跟奚主任一起來的碧空文明辦秘書處的副處長,喝酒也不含糊。
酒喝得不多,但是酒桌上大家流的不少,這頓酒喝完差不多就八點了,這還是陳太忠一再相求,説是東臨水的村長和支書都在等着我呢。
待郭建陽兩句,要他帶着奚主任過一過鳳凰的夜生活,陳主任自己很瀟灑地轉⾝離開,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體己人兒有點少了——一個郭建陽,真的不敷使用啊。
他到達臨鋁招待所的時候,李村長正跟老支書在屋裏喝酒,茶几上擺着一袋榨菜和一包油炸大豆——很多地方叫蘭花豆的那種。
“你倆不至於寒酸成這樣吧?”陳太忠見狀,噤不住眉頭一皺,“我是不讓你們鋪張浪費,但是晚上就吃這個…你倆扛得住嗎?”
“晚飯我倆吃了,兩個人吃了三碗蘭州拉麪,”老支書笑眯眯地回答,“前兩天跑累了,今天買點酒喝一喝,不過素波的下酒菜都太貴了。”
“就是老支書你的話,豬要養肥了再殺,將來村裏有錢了,啥還不好説?”陳太忠笑着點頭,坐下之後甩給他們一包紅塔山,“這兩天有啥收穫?”
“貴,這兒的東西,真的太貴了,”老支書先發表意見,他一邊慢條斯理地扯煙的封條,一邊嘆着氣回答,“可惜咱東臨水的東西,賣不到素波來啊。”
“我把見識到的東西,價錢都抄下來了,”李凡是掏出個小本子來,隨手翻開,上面是密密⿇⿇的小字,“咱要在價格差裏做文章。”
“這個做得很好,”陳太忠點點頭,心説覺醒了的農民,真的不可小覷,連這種基礎資料都知道收集,這才是腳踏實地做事,“凡是,你從這個價格差裏,發現了點什麼沒有…別跟老支書一樣,就知道貴!”
“這個…我説不好,”李村長雖然已經“覺醒”了,卻還是赧然地回答,“我打算把這些東西拿回去之後,再跟老少爺們兒合計一下。”還是…缺少魄力啊,陳太忠心裏暗歎,不過有些事情倒過來看一看,其實也是能理解的,李凡是終究是一個不怎麼出白鳳鄉的鳳凰土著,貿然來了一趟素波,遇到事情拿不定主意也是正常的。
説得極端一點,優柔寡斷的反義詞是剛愎自用,在這樣的和平年代裏,李村長知道自己有所欠缺,懂得博採眾家之長,這就是相對合格的領導了。
於是他也不再説什麼,問一問他們在林科院和農科院的收穫,這才知道,合着這兩院基本不接受下面村部幹的來訪——人家對的最少是縣區一級的黨委和府政。
林科院還好一點,説是你們要買苗種,我們可以提供種苗和技術指導,農科院那邊直接把這二位帶到了三產公司。
三產公司的經理原本還笑嘻嘻地接待,待聽説這二位是村部幹,於是鼻孔朝天地發話了:我們這兒經銷的是外省和外國的種子,想買沒問題…拿錢來。
“這個好説,”陳太忠點點頭,他本來想説,明天讓郭建陽帶你倆過去,想一想郭科長還要陪奚國平,於是硬生生地將話嚥了回去,“這樣,你們真要想了解什麼,找科委辦事處的宋敏宋主任,讓他帶你們去…他們要是連宋主任的賬都不買,你看我收拾他們。”這二位自然是千謝萬謝了,但是陳主任走出來的時候,心裏依舊是有點慨,現在這世道,級別的差距還真不能小看,這兩院不管東臨水條件多惡劣,來一趟多艱難,直接説頂就頂了,唉,幸虧還有我這個老村長。
他心裏正念叨呢,殷放的電話打了過來,“太忠,明天我過不去,實在太忙了,但這是你給鳳凰辦的好事,我爭取夜裏抵達…後天上午,你安排一下吧,我還得快去快回。”快去快回這是必須的,説句實話,這件事不但陳太忠是一片公心,殷放也基本上是公心一片——了不得他給幾節車皮籤個字,送點小人情,但是從本質上講,大家是在為鳳凰的發展爭取空間。
公對公的事,殷長市怎麼可能耽擱太久?他能冒着些許隱患來一次素波,就很不錯了。
陳太忠也能理解,於是掛了電話之後,反手給張楓打個電話,説市裏同意這件事了,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心裏的好奇實在難以遏制,於是就問一句,“…順便打聽個事兒,聽説張州那兒的配額可能減少?”
“那張州就沒説,他們這幾年的運力,增加得比別的地方多?”得,張楓也不直接回答,他在電話那頭微微一笑,“大家有情緒的話,陳主任你也知道…他們要通過各種方式表達,這個不關咱們的事情,就請你理解了。”
“我理解這些做什麼,就是好奇問一問,”陳太忠乾笑一聲,他可沒幫張州出頭的趣興,“我就是有點奇怪,張州的人不是白忙了?”他其實想問的是,張州的貨拉到鳳凰來的話,你捎不捎——畢竟省內的鐵路運輸還是很好協調的,但是想到這件事可能涉及到的深遠背景,他就知道這個話不合適問,那麼只有含糊其辭地點一下。
可是張楓就是吃這一碗飯的,哪裏聽不出這種意思,於是笑一聲,“哪兒的貨都能捎,不算在鳳凰那三十節車皮裏都沒問題,他們有需求的話,您可以讓他們來找我…戴了帽子的能優惠,我不認別人,還能不認您?”這話就是説,張州的人公關到陳主任的話,他一樣會接受,無非是個價碼的問題——陳主任你過一道手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