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4-2555進步和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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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這個我可不能瞎猜，”陰京華嘎嘎地笑，“正好，⻩二叔就在旁邊呢，你自己問他吧。”⻩漢祥不僅在旁邊，他還聽到了小陳的話，説不得抓過來電話，大着頭舌發問了，“怎麼，你很想京北派個人下去？”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打聽一下，要是可以的話，我倒寧願找個看得順眼的領導，跟您推薦一下，”陳太忠説得也一點不客氣，“我總覺得，馬主任的調動，有點突然了。”
“突然個什麼？你搞一搞清楚，天南文明辦，是x辦點過名的，文明辦主任靠這個成績，調到央中不行嗎？”⻩漢祥不以為然地發話。
“可是，我怎麼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呢？”陳太忠撓一撓頭，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他總不能説，馬勉這是帶病提拔——要不然，可就有爭寵的嫌疑了。
“唉，太忠你要我怎麼説你，”陰京華在電話那邊發話了，似乎是他從⻩總手裏接過了機手，“他上去了，你不就不顯眼了嗎？⻩二叔這是對你的愛護…”
“這小子啊，還是不夠敏
…”⻩漢祥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原來是這樣！”陳太忠終於恍然大悟，“陰總，你把電話給⻩二伯，我得親口謝謝他。”
“告訴他不用了，”⻩漢祥的聲音還是那麼遙遠，“我這也是順手的事情，x辦都點名了，下面提個人上來是正常的，不提才是不正常的，掛了吧…”掛了電話之後，陳太忠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合着老⻩這次出手，還是以前事情的延續。
就像⻩漢祥説的那樣，x辦點了天南文明辦的名之後，久久沒有下文，不得不説這情況不是很正常，雖然沒有什麼規定説，被一號辦公室點名，就一定要有個結果。
總之，這件事情沒人琢磨也就罷了，有人琢磨的話，就總會琢磨出點怪味來。
按説被點名之後，受益的應該是陳太忠，但是⻩家已經打算把他當作潛力股培養了，不想讓他出這個風頭——都考慮到換屆之後的事兒了。
⻩家這點私心，只要願意琢磨的人，就能猜個**不離十出來，就在這個時候，馬勉正好去京北，而且同時，馬主任在天南還有點小⿇煩，正處在一個比較尷尬的節骨眼上。
好死不死的是，馬主任還強烈要求聯繫一下⻩家，對這種送上門的主兒，⻩漢祥表示一下提拔之意，那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提拔肯定是好事，進央中鍍金嘛，然而，考慮到一年多以後的換屆，被打上標籤的馬勉會遇到什麼事，那就真難講了，從某個角度上來説，馬主任為陳太忠做了擋箭牌。
所以陰京華才説，⻩漢祥這是對陳太忠的愛護之意，要他領情——是的，不是所有的進步，都是一邊倒的喜事，免費的午餐並不多見，付出相應的代價，才是正常的現象。
馬勉付出的代價，就是他在未來十年，估計是上不去了，當然，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只能説大致就是這麼回事了。
2555章進步和代價（下）也不知道老馬想到這個因果沒有？陳太忠琢磨一下，認為馬勉就算一開始沒想到，現在大概也回過味兒來了——廳級部幹就沒個簡單的。
照陳太忠分析，以老馬的老道，也未必想得到，他是幫自己頂缺了，但是毫無疑問，兩年之後的換屆，馬主任必然會考慮到，否則的話，未免就有點不成
了。
既然考慮到了，馬勉還要進京，這個選擇就有點意思了，不過這也不是多意外的事兒，所謂一步遲步步遲，先上一步，總要比旁人佔有一點先機。
至於以後的事兒，誰説得清楚呢？沒準還會有這樣那樣的機會，就算沒有機會，也可以創造機會不是？廳級以上的部幹，多是心
堅毅、等閒不肯服輸之輩。
所以馬勉的選擇，也算正常，更別説他現在在天南不尷不尬的，調到京北去，倒也徹底躲開這場糾葛了。
“老⻩對我，還真的不錯啊，”陳太忠嘀咕一句，打着了奧迪車，他心裏明白，其實⻩漢祥管不管馬勉都是無所謂的，主要還是自己上次提了一下馬主任對⻩老的敬仰。
而老馬本人又在天南掉了鏈子，⻩家想在本地提拔一下，怕是都有點不好意思，那麼索就將此人弄到京城，也算是對自己有個
待了。
等他回到湖濱小區的別墅，就是十點鐘了，很長時間以來，他都很少這麼晚才回來，不是去了外地，就是早早地回來，所以屋裏幾個女人都要抱怨一下。
“這我才冤枉，今天是給田強介紹工作去了，”陳太忠氣呼呼地一攤手，“望男，曹小寶我管了，雷蕾，你侄兒我也管了，張馨，我給你家瑞瑞送書還碰上解鎖，今天就是甜兒的事兒了嘛。”田甜一聽，趕忙上前問兩句，待聽説他把哥哥介紹給了⾼雲風，噤不住翻個白眼，“就他？跟我哥也差不多…都不是讓人放心的主兒。”
“誰説的，今天才一碰到，就琢磨上個買賣，”陳太忠的話説到一半，就想起了某些事，拿起機手，手指在嘴上一豎，“噓…我打個電話。”他的電話，是打給許純良的，“純良，沒睡呢吧？問你個事兒，有沒有趣興來文明辦，咱哥倆再合作一把？”掛了⻩漢祥的電話之後，他就開始琢磨，這個馬主任…是要走了啊，而且聽⻩二伯的話，似乎央中也沒有下派人的意思，那麼文明辦的大主任，是要在天南選拔了。
眼下天南省的精神文明建設，搞得如火如荼，但是陳太忠心裏太清楚了，這個推廣進行得有多麼難，不但跟大環境不搭調，更是得不到天南省一把手杜毅的支持。
這種情況下，文明辦大主任的支持，就很關鍵了，陳太忠不知道馬勉會被調走也就算了，知道的話，他絕對要琢磨左右大主任的人選，就像他剛才跟⻩漢祥説的那樣——我才不希望京北下來人呢，正經是，我要考慮一下有沒有什麼人選可以推薦的。
所以他剛才一直在琢磨，該找個什麼樣的人來文明辦當大老闆，現在跟田甜一説今天的事兒，就想起來許純良的施工隊，然後他就覺得，純良來做這個大主任就不錯。
他跟許純良關係好，相互之間的配合也絕對説得上是默契，要説兩人之間的分歧有沒有？那絕對有，但是大家相互知
知底，他知道純良撈了多少外財——不少錢都是他幫着掙的，純良也知道他的私生活有多麼糜爛。
關鍵在於兩人都是想做一點事的人，而且他倆能確定對方也是這種人，更別説許純良的老爸是紀檢委記書，文明辦這邊想查個不文明現象的話，着急了就可以用這大殺器。
至於許純良才提了正處沒多少時間，這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真要工作需要的話，破格提拔算個啥事？
然而，許純良的回答，直接給他頭上澆了一瓢涼水，“你先別跟我提這事兒了，現在生產出來的機手能不穩定，不但黑屏還接觸不良，這都十點多了，我還在單位呢，你拍拍庇股去了省裏了，這些事兒總得有人幹吧？”
“喂喂，我説你這怨錯人了吧？”陳太忠一聽，也有點不⾼興，“這機手生產線又不是我要上的，我一向是據市場需求來決定生產的，你衝章堯東抱怨才是正理嘛。”
“我這不是不敢跟他抱怨嗎？那就只能找你了，”許純良這話，説得理直氣壯，實在有愧純良二字，“誰讓你關鍵時候跑了呢？對了…這技術是你聯繫的。”
“我要是不聯繫，你現在做機手？能做個遊戲機出來，你就該偷笑了，”陳太忠冷哼一聲，“再説了，你也知道，我來省裏，是我主動要求來的嗎？你要抱怨，也抱怨對人好不好？”
“反正這個攤子，我不能撂下不管，丟不起這人，”許純良不但純良，有時候也是相當固執的，當然，該有的好奇心他也有，“文明辦缺人手了？”
“你要不來，就不要問那麼多，”陳太忠毫不客氣地庒了電話，腦子裏卻是噤不住浮想聯翩，看看，我就知道這機手不是那麼容易搞的。
他想問題，一般都是很情緒化的，所以他就忘了，自己正在糾結文明辦的正職該是誰——這跟智商無關，實在是有所牽掛。
好在他不是一個人，他正發呆呢，雷蕾走了過來，她對文明辦的事情是非常上心的，“怎麼，文明辦的領導層，最近要擴編？”許純良正處級部幹，來文明辦必然是領導層而不是中層。
“擴編…那是以後的事兒了，”陳太忠下意識地搖頭搖，若是眼前只有雷蕾，他倒是不介意跟自己的枕邊人説一説實情，但是除了雷蕾還有田甜和張馨，這話他就不能隨便説了。
果不其然，田甜一聽就明白了，她悻悻地白他一眼，“你這個地下組織部長，還真有點派頭了，連我們都瞞着，直説吧…是不是正處的位子？”
“不是，”陳太忠搖頭搖，省文明辦主任，副廳都算低的了。
“哦，那算了，”田甜搖一頭搖，拈起桌上的葡萄，慢慢地剝皮，“要是正處的話，記得幫我留個心，有個朋友在省青聯幹副席主，想出來了。”
“呀，你用我用得
順手啊，”陳太忠聽得就笑，心裏卻是暗暗驚訝，這田甜也有往地下組織部長髮展的趨勢了？
“青聯副席主，這是什麼級別？”
“青聯席主是任建斌，”雷蕾笑着回答，她不是一個喜歡背英雄譜的主兒，但她本來就是在省黨報工作，這些名字都是見得多了的，順口就答出來了。
“任建斌是誰，很有名嗎？”陳太忠卻是不知道這個人，不過下一刻他的眉頭一皺，“這個名字好像聽説過，是…團省委的副記書？”
“嗯，”雷蕾點點頭。
“那這個青聯，也就是個副廳了，”陳太忠分析出來了，這麼説這個青聯副席主，還真就是個正處，“不過，文明辦能比青聯強多少？”
“你用我用得，也享受的吧？”田甜不満意了，白他一眼，“她倒沒説想去文明辦，就是想去鳳凰幹個局長什麼的，不過我老爸説了，她沒有基層工作經驗，不接地氣，不能給正職。”
“男他還是女她？”這個需要關注的問題，被劉望男笑嘻嘻地問出來了。
“男他的話，我敢跟太忠説嗎？”田甜剝淨手中的葡萄，芊芊玉手輕拈着，送進了陳太忠嘴裏，又去剝另一顆，“眼瞅着四十了，她在青聯呆不住了…可是正處去做副職，那有點埋汰人吧。”
“那叫⾼配，怎麼埋汰人？”陳太忠嚼兩口葡萄，一伸脖子，直接連籽兒都嚥下去了，“而且副廳的單位也有啊，比如説鳳凰市總工會…咦，總工會？”他一邊跟諸女鬥嘴，一邊琢磨着後馬勉時代，文明辦應該誰來掌舵，説到總工會，他又想起個人來，素波市總工會的戴復，戴席主可也是副廳，而且王啓斌還一直惦記他老領導的出路。
戴復要是做這個主任，應該是差不多，陳太忠這麼認為，他接觸戴復的次數不多，但是對這個人還是有大致印象的，比較儒雅，也比較看得開，言談舉止都很有分寸。
當然，陳太忠接觸戴復的時候，戴席主是被邊緣化的，至於説老戴得意之後會不會做出一些不合適的行為，那就不好説了——每個人都不止有一張麪皮。
不過，他並不在意這個，他更在意的是，老戴的⾝後，站着蔣世方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