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9-2460摔跤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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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單也相當地可怕,六十多家公司,二十多個知名人士,遍及全省十四個地市,杜長市看得噤不住頭搖,社會道德淪落到這樣的程度了嗎?
頭搖之餘,他也在為文明辦擔心,豎起這麼多對頭,曰子不好過啊,“對了太忠,今天報紙上那個名單,真有那麼多公司?”
“你看到的名單,已經是少了一半了,突擊補的不少,”陳太忠搖頭搖,“人給狗下跪,這個新聞實在太不諧和了,不能上報紙,作為內部素材積累吧。”
“劉曉莉的天南商報應該可以吧?”彭苗苗已經恢復了正常,聽到這話就問一句,陳主任是劉曉莉的靠山,這在文明辦已經是人所皆知,她也不怕説出來,“今天那個老太太,太可憐了,早知道就不跟她討價還價了。”
“劉曉莉也不是萬能的,她現在風頭已經很盛了,昨天還有人給她寄剃鬚刀片…雙面的,”陳太忠笑着搖頭搖,“蔵頭蔵腦,鼠輩!”
“啊,這質可是惡劣了,”彭處長明顯地一愣,女人家對這種打打殺殺的東西,一般都是敬而遠之的,“會是誰幹的?”
“惡劣也沒辦法,她一個小老姓百,除了警報,還能怎麼樣?”陳太忠忿忿地哼一聲,“要是夏大力收到這樣的刀片,保證全省震動。”説是這麼説的,可他真沒把這小刀片的事兒放在心上——陳某人擅長以己度人,他最不怕的就是別人找⿇煩,不過,令他吃驚的是,作為一個女人,劉曉莉居然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昨天在市移動現場説起此事時,她臉上更多的是不屑和驕傲。
“太忠你都是領導了,説話注意一點,”杜和平善意地提醒他一句,心説你還有下屬在⾝邊呢,有你這麼對政法委記書不敬的嗎?他清一清嗓子,“今天那條狗不錯,是人不行。”
“嗯,”陳太忠點點頭,又側頭看一眼不遠處的郭建陽,“建陽,你的手段…有點忍殘,太影響咱們文明辦的形象,下次你再這麼搞,我把你退回永泰去。”
“嗯,”郭建陽遲疑一下,點點頭,心裏卻是火苗子騰騰的,陳主任,我是按照你的辦事習慣來的,那狗半死不活的,那個王健肯定難受啊,你怎麼當着外人這麼説我呢?
“小郭是永泰的?”杜和平看郭建陽一眼,淡淡地問一句,似有意似無意。
“啊,是,我才把他借調過來,跟馬部長爭取了好一陣,”陳太忠不動聲⾊地點點頭,“建陽寫得一手好文章,也很會辦事…嗯,很會辦事。”
“嗯,行了,一會兒我幫你打個招呼,”杜和平聽得就笑了,“我就隨便説一句,又都不是外人,太忠你這裝模作樣的,有意思嗎?”
“哈,”郭建陽就笑出了聲,満腔的怒火登時不翼而飛,倒是郭芳年輕,不能確定這話裏的玄機,側頭看一眼彭苗苗,卻發現彭處長的眼角眉梢,満是笑意…
2460章摔跤科長(下)三個小時之後,素波的王興華匆匆地趕了回來——他不回來不行,兒子打人了,打人不要緊,但是被長市抓住現行,那就是大問題了,而且據説,有可能追究刑事責任。
不過他深夜回來,也沒啥用了,夠情的,路上早就都打了電話,都説這是杜長市關注的案子,誰敢亂伸手?不夠情的那些,也只能等到天亮之後上門求人了。
王總倒是見了自己的兒子一面,兒子神智恍惚,精神幾近於崩潰,卻不是因為打人,而是因為那狗鬧的。
喚作白龍的薩摩耶犬被人打了一個半死,一隻眼睛也瞎了,口腔裏不住地向外冒血沫子,白雪的皮⽑早就變得污穢不堪,⾝上的⽑發東一綹西一綹,被鮮血板結着,讓人看了是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兒子,老爸回來了…這事兒咱們跟他們沒完,”王興華和愛人看着憔悴的兒子,也心疼啊,於是出聲安,“省裏來的就怎麼啦,咱家的狗,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打的嗎?”
“那賣鞋墊的老太太,就該隨便打?”旁邊的小察警聽不過去了,揷一句嘴,“別琢磨幫他出氣了,先想一想怎麼撈人吧。”
“這個小同志,你這是怎麼説話呢?”王興華眉頭一皺,也是一副不怒而威的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七點二十的時候,人們就來齊了,約莫有六百多號人,有個別縣區的同志,甚至是凌晨三點起來趕路,花了三個多小時趕山路過來的——山路不好走,提前出發也是有必要的。
這麼算下來,全省十四個地市,差不多還真能湊齊一萬人,這麼大規模的活動,出面的只是正林的宣教部長和常務副長市,不得不説,這個重視程度略略有點不夠。
然而,這就是精神文明建設的現狀,黨政一把手可以出現在一個不大的小廠的奠基儀式上,但是文明辦的號召力,還是弱了一點。
不過這次好的一點是,省裏撥下錢來了,六百多人三十萬,那真是綽綽有餘了,平均一個人小五百,刨去食宿路費和一百的補助,大概還能發百十來塊的紀念品,紀念這個有意義的曰子。
在這個有意義的曰子,宣教部長當然要講話了,然後他又請文明辦的陳主任發言,倒是秦長市痛快,搖頭搖表示自己就是參與一下,不肯講話。
這麼一騰折,發令槍響的時候,就接近八點了,陳主任作為該項目的倡導者,又是省裏下來的年輕部幹,參與一下跑步,也是必然的了——支持申奧,從我做起。
正林這兒,跑進前十是有獎勵的,前五十都有獎勵,於是大家也不管“領導先跑”了,不多時,幾個看起來跑步勢姿很標準的年輕人,就慢慢地領先了。
萬人長跑,長度也是一萬米,秦連成也穿了旅遊鞋,跟陳太忠邊跑邊聊,不過慢悠悠地跑了五六百米之後,他就沒勁兒了,“你跑吧,我走兩步。”這一萬米,是環正林市跑的,選手們路過的地方,也做了短時間的封路——雖然大家都是企事業單位的職工,但是其中也有個把處級部幹,科級那就多了,還是要注意一下全安的。
郭建陽的⾝體也不錯,跑了兩千多米,看到領導若無其事一般,自己得已經跟牛一樣了,説不得招呼一聲,“老闆你上吧,爭取跑進前十,讓他們也看一看咱文明辦的實力。”
“前十?説得沒有了,我跑第二,”陳太忠對上一幫機關部幹,還是很有自信的,跑冒了都不怕,一邊説,他一邊就撒腿追了上去。
不多時,他就超過了最前面的四五個年輕人,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心説哥們兒先領你們跑一陣,到了最後,慢下來混個第二就行了。
可後面那幾位卻是不服氣了,能來參加跑步的,多少都是有點經驗的,畢竟一萬米呢,尤其是三千米之後還能跑在前面的,基本上都是曾經有級別的運動員了。
於是,前面的競爭驟然變得烈了起來,陳太忠光是從電視上知道,長跑領跑很重要,卻不知道該怎麼領跑,心説我跑得快一點,你們跟得快一點,這就是領跑了。
眼瞅着前面就是紅綢子攔着的終點了,他有意放慢了速度,心説有一個超過去就行了,不成想⾝邊蹭蹭躥過去兩個人,還咬得緊。
這可不行,哥們兒説了是第二,做領導説話得算數,陳太忠拔腳又追了上去,終於在距離終點十米左右的地方,追上了去。
眼瞅着前面那位就要撞線了,結果腳下一拌蒜,啪地摔在那兒了,陳主任這下可就…那啥了——我説,你是真摔還是假摔?
再看看第三名,那位拼得太狠,已經停下腳步慢慢走過來了——反正他第三是穩的,後面的第四差老遠了。
嘖,太不給人家正林人面子了啊,面對前面的攝像機和歡呼的人羣,陳主任很不情願地撞到了紅綢子上——唉,這個風頭,真是不該出的。
“三十分十五秒,”旁邊有人報時間,接着就尖叫了起來,“這是國家一級運動員的標準了,好傢伙,真厲害,再快三十秒就是運動健將了。”
“重在參與,別算我,別算我,”陳太忠有意大聲氣,不過眾人怎麼肯幹休?尤其是知道他是文明辦副主任之後,更是紛紛湧來誇獎。
腳下拌蒜的那位,是第二,也走了過來,“陳主任真厲害,我這運動健將,才退役了一年,就比不上您了。”運動健將?陳太忠聽得暗暗咋舌,正林這小地方,還有退役的運動健將?嘖嘖,跑得有點快了啊。
沒過多久,秦連成也到了——他是坐着車來的,聽説陳太忠居然拿了個第一,笑眯眯地走上前捶他兩拳,“行啊太忠,你要是不跟我説那會兒話,估計能跑出運動健將的水平來。”
“肯定可以,”那位運動健將笑眯眯地揷話了,他端了一瓶礦泉水,一邊往頭上灑,一邊氣吁吁地發話,“陳主任後半程是領跑,還沒用全力,您看他現在,都不怎麼氣兒了。”我怎麼就不氣了?你小子這話説得——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頭搖。
這時候,有人過來在秦連成跟前咬一咬耳朵,秦長市點點頭,他再抬頭時,看那運動健將的眼神,就有點怪異了,“小夥子你也不錯,很不錯…回頭去我辦公室找我。”説完這話,他跟陳太忠走了,這位就站在這裏發愣了,跑了第三的那位走過來,笑着拍一拍他的肩膀,“小磊,恭喜了啊,你那一跤摔得…佩服!”這倆都是文體局的,那位能跟他跑個並肩,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話裏真是充満了羨慕——還夾雜着點懊惱,這小磊愣了一愣之後,苦笑着搖頭搖,卻是沒再説什麼。
再後來,小磊被人稱作“摔跤科長”出處便是在這裏了,當然,一般的時候,有人敢這麼叫,他是要動手的。
跑完步之後,又是頒獎什麼的,陳太忠再三推辭,但實在卻不過市裏的熱情,説不得站在領獎台上領個獎——攝像機都拍了,不上來領獎也不合適啊。
這一通騰折完,差不多就十一點半了,接下來就是會餐了,郭建陽竭盡全力跑完了全程,差點沒累死,成績倒也不是墊底的,他這時候才緩過來點勁兒,湊到領導⾝邊悄悄嘀咕,“頭兒,你這⾝體真。”
“不小心跑冒了,”陳太忠撇一撇嘴,他不想再提此事了,“對了,還有一會兒才吃飯,你去醫院看看那個張二妞。”
“我也去看一看,”秦連成走了過來,他對此事瞭解得也非常清楚——杜和平現在跟他走得很近,兩人不合適一塊兒出現,但是關注同一起案件,還是沒問題的,“反正市醫院也不遠。”張二妞的傷勢,説嚴重也不嚴重,都是些皮⾁傷,⾝上青紫、眼角和嘴被打破,這都是小傷,最嚴重的,也就是鼻樑骨折——當然,對一個無辜的老人來説,這傷勢不算輕,但是想構成輕傷害罪,還是有點勉強。
“無證的大型犬,鬧市裏遛狗,連繩子都不拴。”
“質非常嚴重,影響非常惡劣,”常務副長市果然厲害,兩個非常,就將此事定了,權力在手,果然不一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