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8-2369算計於兩難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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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不應該害怕表示出自己的傾向來,於是,他馬上就做出了判斷,“你是説…這兩個人的綠卡,是新西蘭的?”
“沒錯,這就是問題所在啊,”趙明博敢向陳主任彙報這個情況,正是因為抓住了這個問題的所在,“⾼樂天的老婆出國,是以陪兒子讀書的名義去的…但是這個⾼永,是在新加坡上學的,再陪讀,也沒這麼個陪讀法吧?”
“這裏面有問題,”陳太忠説了一句廢話,不過這廢話,卻是對趙所長工作的⾼度肯定,“明博,我就是一個意思,查!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永在留學,還是⾼樂天的老婆在留學。”
“就算沒您的指示,我也非查不可了,我已經把他得罪到不能再得罪了,”趙明博笑着回答,這固然是表忠心的意思,卻也是實情,哪怕是負責此次行動的馮局長,都還有轉圜的餘地,但是他只能往前走了。
這個事情…似乎還是得用隨遇而安!陳太忠放下電話之後,沉昑良久,才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別看是文明辦副主任,他手上得力的媒體力量不多,也就是一個劉曉莉。
他倒是認識雷蕾,但是顯然,《天南曰報》的份量太重了,別説是雷記者了,就是雷老記書尚在位,也不敢讓報紙刊發劉記者發過的那些稿子——民營報紙也有民營報紙的好處,偶爾可以發出一些刺耳的聲音。
某些意義上講,這確實算得上有限的輿論監督,不過這樣的異聲,通常是不會出現在機關報中的——就算偶爾出現,看機關報的諸位,腦中反應到的第一個詞兒,也不會是“監督”更多是想到“派系”或者“黨爭”什麼的,都是體制裏的人,連報紙都不會看的話,真的讓人聇笑。
但是相較而言,劉曉莉的稿子在抨擊和煽動
上,效果不如隨遇而安,道理很簡單,兩人的⾝份不一樣。
劉曉莉是記者,她發的是新聞稿,搞媒體的都清楚,新聞最強調的是兩個特,實時
和實真
,實時
那不用説,大家很都清楚——報紙刊發的新聞若都是“舊聞”的話…那報紙,你買啊?
實真是另一大特點,這實真也主要是強調兩個方面,一個是…你給大家報道的,得是實真存在的事情,從而讓大家覺得,你這一家媒體是可信的,這不但關係到了讀者美譽度,也關係到了報紙的存亡,人無信不立,事業,同樣如此。
捏造假消息來博眼球的,最終還是會被大家唾棄——為什麼大家都買《天南商報》,而訂閲《官仙》的人就不多呢,關鍵就在於,前者是實真的,起碼是相對實真的。
另一個實真,強調就是報道事件時的客觀
,也就是説撰文的記者,不能帶太多的主觀立場,讀者們只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不是想知道,記者你腦子裏到底有什麼私貨——都是成年人了,誰沒有立獨判斷的能力?
劉曉莉是記者,而隨遇而安…是時評家。
所以,若論抨擊時弊的話,劉記者的長處在於實真,而那位的長處則是在於犀利,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夾帶私貨,而大家看他文章想看的,也就是私貨。
哪怕隨遇而安在抨擊中,引用了個把不是特別靠譜的例子,大家也都能理解,老隨畢竟不是記者嘛,總是要選擇對自己觀點有用的素材,而劉記者敢這麼搞的話,那就是自毀前程——我説,你只是球員,不是裁判哈,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所以,此事須得隨遇而安來做,陳太忠琢磨一下,覺得自己的邏輯沒有什麼問題,於是抬手就給時評家打個電話。
2369章算計於兩難之間(下)隨遇而安不知道跟誰在一起,説話頭舌也有點短了,不過聽得出來,他還是想盡量地表示出一些熱情來的,“是陳…陳主任啊,有事情嗎?請指…指…那個示。”我怎麼覺着,你這是大便之後,請我給你送紙呢?陳太忠聽得有點膩歪,“老隨你這是喝了多少?下午醒來了,給我打電話,給你點素材,晚了可就不好用了啊。”這是實話,梁靚剛才也在現場,《今曰素波》對這種發生在⾝邊的事情格外上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晚上的節目是會上的,隨遇而安要是明天一早能上了《素波晚報》也就算了,一旦上不了,後天再上,可就是有炒冷飯的嫌疑了。
“您在哪兒呢?我現…現在就過去,”隨遇而安一聽,精神登時就是為之一振,在他心裏,陳主任可不是個一般的人,提供來的消息,值得⾼度重視。
事實上,一開始他對陳太忠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在他的眼裏,這位就是時下年輕部幹囂張跋扈、不知自愛的典型,在他的文章中,屬於那種應該被批判的對象。
但是,既然搭上了陳主任的線兒,他就願意更加客觀地審視一下此人,結果審視的結論,令他大吃一驚:合着陳主任不但能力超強,也是當代的道德楷模,眼裏不得半點沙子——就連劉曉莉被精神病,都是這年輕的副主任出手搭救的。
當然,小陳也有一些被人詬病的地方,那就是一些瑕疵了,比如説,有人背後議論,説此人的私生活有點…那個啥,不過這世間事,要辯證地看——誰不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
隨遇而安是兩點鐘過來的,湯麗萍已經搶着把單買了,陳太忠經過上午一事,覺得這女娃娃做事實在很上心,説不得丟四張面值五百的卡給她,“盛世的購物卡,還有差不多半年期限,隨便買點東西。”這種東西,他⾝邊實在太多了,有閒的時候,他丟給劉望男或者任嬌,那倆直接就九折或者八折變現了——陳某人吃喝用的東西,本不愁,哪裏還用得着去超市?
湯麗萍也知道,這就是兩人之間的差異,略略推一下,就收了起來,不多時,隨遇而安就趕了過來。
“裸官?這個題材不錯,”他聽説事情原委之後,重重地點點頭,這時候他的酒意已經消去了不少,不得不説,一旦入進工作狀態,他的反應還是很敏鋭的。
“正好充實我現在搞的這個系列評論,”他如此分析,“這劃到精神文明建設裏都有點勉強,説得準確一點,這是組織原則問題。”
“組織上的**,才最致命的**,”陳太忠深以為然,他苦笑着點點頭,“説輕一點是監督機制不利,説重一點就算瀆職也不為過!”
“這本來就是瀆職,”隨遇而安年紀不小了,反倒還有點老憤青的意思,“組織部門是幹什麼吃的,紀檢委是幹什麼吃的,信訪辦是幹什麼吃的?”陳太忠笑一笑,也不説話,對這樣的評論,他心裏多少有一點不以為然,陳某人現在的庇股,已經不像以前一般親民了——老隨你説的都沒錯,但是這些部門不是國安,沒有大規模私下調查部幹的權力啊。
當然,他還是認可這個指責的,這種苗頭不是今天才有的,想一想在法國馬賽遇到的楊秀秀——那次蒙勇差點栽了,就可以知道,在經濟相對發達的地方,這種苗頭早就出現了,説是蔚然成風也不為過。
畢竟支光明那些人在談及此事時,是用一種很淡然的口氣談的,沒有任何的驚訝,純粹就是酒桌上扯八卦的意思。
相關部門對這種現象重視不夠,警惕也不夠,更沒有提出相關的應對措施,這確實是有不作為的嫌疑——不可能沒有人注意到這種新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