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奔波1898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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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個小時,兩個老司機就到了,而且還都是跑過陸海長途的主兒,其中一個更是剛跑過陸海的,“順利的話,沒準二十二個小時能到。”
“才買的奧迪,悠着點開啊,”⾼雲風不情不願地將鑰匙丟給陳太忠…陳某人這個決定還真是正確,奧迪車才駛出素波市區,蒙藝就將電話打了過來,“小陳你找我?有什麼事兒?”陳太忠少不得又將中委紀的人將支光明弄走的事兒説了一遍——當然,前面有倆司機,他肯定要將聲音略略隔離一下,説完之後,順便還刻意地強調了一句,“…嗯,我正在趕往陸海的路上。”
“嗯?”蒙藝聽得就是一皺眉頭,又問了兩句相關的話,等他聽説,陸海那邊打聽消息的主兒跟被羈押起來的主兒不是一碼事兒,也不肯伸手,心裏就有一點猜測了。
“雙規商人,按説沒這道理的,”蒙記書哼一聲,也沒把自己的猜測説出來,只是淡淡地吩咐一句,“你先去吧,今天有點晚了,明天我幫你問一問。”這倆老司機夜路經驗也非常豐富,前半夜是一個人開,後半夜換上了才去過陸海的那位,除了路況不好的路段之外,基本上車速都是勻勻地保持在一百二。
不過,這不好的路段就太耽誤人了,於是第二天上午九點,陳太忠開上車了,也不管正着初升的太陽,車速直接上了一百五,在⾼速上的時候,更是飆到了一百八,看得那倆老司機都是心驚⾁跳的。
當然,陳某人的車技那是沒得説的,中午吃點飯小憩片刻——主要是讓車休息一下,下午繼續開動,終於在下午五點的時候,趕到了陸海的省會朝陽市。
支光明起家不是在朝陽,不過光明集團的本部已經遷到了這裏,他本人也是在這裏被帶走的。
1898章藉口支光明的老婆叫蔣珠仙,長得矮矮的胖胖的,眉眼倒是算清秀,膚⾊微黑,年輕時應該還算可以,但現在絕對屬於人老珠⻩行列的。
蔣總帶了兩個人,在⾼速路口等着,看到掛了天南牌照的奧迪緩緩駛下引道,抬手看一看手錶,五點零八,一時生出了無限的慨:從接到電話到驅車趕到,只用了二十一個小時,老支的酒⾁朋友太多,不過這次可是沒走眼。
“是陳主任吧?”她還待客氣兩句,陳太忠本不和她多説,坐在駕駛室手一揮,“沒時間跟你客氣,帶路,到地方再説話。”蔣珠仙在陸海省儲備局賓館已經開好了房間,不過這賓館不算大,用她的話説就是,她現在的⾝份太敏,不合適訂大地方招待對方,“不過,這兒的條件還算不錯…我已經包下這一層來了,陳主任你將就一下吧。”就算是這兒,也照樣有人盯着呢,陳太忠笑一笑,他對氣機很敏,而盯梢的人也不是很注意掩飾,刻意審視之下,他當然能發現那兩位。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跟支光明的關係,有心人一查就查得到,“先不要説這個了,説老支吧,我落實了一下,他確實是被中委紀的人帶走的。”這個消息,他接近中午時又落實了,那帕裏親自通知他的,由於他在路上,有些地方信號不到,又有隧道什麼的,那處長據説是撥了五次才聯繫上他,“帶人走是中委紀的意思,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等等才能落實。”眼下,偌大的豪華套裏,就是他兩人在,蔣總的跟班帶着那倆司機下去用餐休息了,不過桌上倒也有茶水和酒水乾果,陳太忠一邊説,一邊扯開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灌了起來,“老支都不碰那一行將近四年了,”蔣珠仙愁眉苦臉地嘆口氣,“他們還非要揪着不放,也不説怎麼處置,跟老支情好的那些人…”支光明在陸海玩得算相當不錯,黑白兩道不説,只説官場上都認識不少人,像常務副長省家,他都能很隨意地登門。
可是這次出事,跟他撇清最快的也是官場中人,也只有那個好懸栽在爛尾樓上的常長市,因為被他拉過一把,還幫着問了問,但是最後也縮頭了,“小蔣,破財免災吧…光明這事兒説大不大,關鍵是趕到點兒上了,再説了,他確實也認識邢昶不是?”不過説到這裏,蔣珠仙的臉⾊再度苦了起來,“錢我花了一些,可收錢的都是不辦事兒的,做得了主的誰又敢收錢?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的普通話説得真不好,”陳太忠聽得很費勁兒,陸海這邊人説話,帶着很重的地方口音,支光明還好一點,可是這蔣珠仙的話就很難懂了——雖然她已經很努力地在説普通話了。
正説着呢,有人敲門進來,是一箇中年男人,眉眼間跟蔣珠仙有點相像,用方言哇啦哇啦地説了半天之後,蔣珠仙的臉登時就沉了下來。
“這就是陳主任了吧?”這位説完之後,轉頭看一看坐在一邊喝酒的陳太忠,他的普通話倒還將就,不過蔣總臉一沉,蹩腳的普通話出口,“行了,你先出去吧。”合着這位是蔣珠仙的弟弟,遊手好閒習慣了,她不願意自己的弟弟知道太多,不過話説回來,小蔣確實也了幾個狐朋狗友,能打聽出一點事兒來。
剛才他過來,説的就是最新的情況,敢情他聽到一個消息,省裏有人説,支光明你現在的一切,都是用那些非法所得起家的,想洗清自己的罪責,把光明集團出來讓省裏代管吧,業務和人員都不準動,省裏可以給你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算是對你這麼多年辛苦的一個待。
這話聽起來有點不太靠譜,因為光明集團起家,靠的並不是基礎設施好,主要是支光明長袖善舞,這個年代發家的民企,多半都是因為有一個好的領頭人,像人才儲備什麼的,一般也都沒有——説血汗工廠還更靠譜一點。
省裏拿走這麼個企業,意思實在不大,不過蔣珠仙知道自己弟弟的話,通常只能信七分,説完之後,衝陳太忠又訕訕一笑,“…省裏肯定是想讓光明出血,可是他們就沒個明白話!”
“嗯?”陳太忠聽到這兒,總算是明白一點兒了,莫非這又是某些人藉着這個勢頭,想搭車整治支光明一下?其實並不是中委紀的意思?
不往這一方面想還好,他越想就越覺得有道理,當然,人家這麼做也不能説就有什麼不對,有勢不借過期作廢,而且自從上面去年開了打私會議之後,也是狠手頻發。
先有某江海關的關長常秀康被判處死刑,現在邢昶出事,那兒的關長也被拿下了,誰敢保證這陣風兒就會到此為止?從這個角度上講,對支光明狠一點也正常。
可是不管怎麼説,支光明已經洗淨泥腿上岸了,而且不是剛收手的,所以省裏這麼搞也是有點過分的嫌疑,陳太忠心裏暗暗地琢磨着,不留神卻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邵國立為什麼幫不上我?
明白了,這沒準也是鬥法呢,邵家這一系的人馬,很有可能正盯着支光明,這麼一來,人家老邵能給我一個答案,那已經是很仗義的了。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呢…看到他皺着眉頭沉思,蔣珠仙也不敢吱聲,正説這都過了六點了,我是不是該給他叫點飯菜?不成想陳太忠的機手響了。
陳太忠一直等的也是自己的機手響,拿起一看,發現是個不認識的機手號,猶豫一下接起來,“請問哪位啊?”
“是我,”那帕裏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過來,語速非常急,本不容他説話,“找個全安場所的固定電話,給上次你辦事的號打過來…”
“知道了,”陳太忠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抬頭看一眼蔣珠仙,微微一笑,“估計要有好消息了,有什麼地方能全安地打電話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了,”蔣珠仙苦笑一聲,“反正我⾝邊總是莫名其妙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個。”
“嘖,真⿇煩,不過我是不能等了,”陳太忠眼珠一轉,“這樣吧,咱們玩一出調虎離山好了…”監視蔣珠仙的有兩個人,見到蔣總的弟弟,他們並沒有在意,不過,見到那輛掛着天南牌子的奧迪車裏坐着的男子走出來打車離開,這就不能不分出去一個去跟蹤了,所以,一個司機就引走一個盯梢的。
剩下的這位就拿定主意了,要盯着蔣珠仙,除非支援的人來了,才能再分心跟別人,不成想,兩分鐘之後,蔣珠仙也跟着走了出來。
等陳太忠出來的時候,外面就沒人了,不過為了險保起見,他還是打了一輛出租車,“去朝陽最大的商場。”
“最大的好幾個呢,你要去…”司機着口音較重的普通話,還待廢話幾句,卻發現這⾼大的年輕男子怒視着自己,於是悻悻地一撇嘴,緩緩地給油松離合。
陳太忠這麼着急也非是無因,他是撿着飯點兒出來的,那倆走了,自己不着急走,再等來新的人可就沒意思了。
司機選了一家較遠的商場,不過陳某人哪裏有心思計較這個?甩出一張百元大鈔之後,就消失在人羣裏了,“不用找了…”在人羣中轉得幾轉之後,他又悄悄地隱⾝、穿牆加萬里閒庭,跑到城市的另一邊,找一家公話,給那帕裏打過去了電話。
“嗯,老闆説了,你通知支光明一聲,要他説馬上要在碧空投資八千萬,收購爛尾的世紀星寫字樓,”那處長的話還是比較快,“記住,八千萬,世紀星…有這個藉口,老闆才合適出面撈他,反正他收購爛尾樓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行,話我一定帶到,”陳太忠點點頭,不過他有點搞不懂,當然,當着公話攤主,他説話也要注意一點,“就區區的八噸,老闆就願意出手?那邊可是有中字號的人呢。”
“在分寸上,你就不要懷疑老闆了吧?”那帕裏聽得就笑,“老闆説了,將來他願意收購更好,不願意也不勉強…這你總明白老闆的能量了吧?”恐怕都不是能量的問題!掛了電話之後,陳太忠愣愣地琢磨了起來,蒙老闆人是不錯,可是這種承諾也敢許,怕是裏面還有點我不懂的東西。
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待轉⾝離去,不成想背後一聲大喊,“我説,你還沒給錢呢…”等陳太忠再回去的時候,就是七點鐘了,蔣珠仙和那司機早就轉了一圈回去了,見到他從門外走來,監視的那兩位悻悻地撇撇嘴,切,也不知道裝什麼大瓣蒜呢,這麼轉一圈兒,就有結果了嗎?
倒是蔣總對他的期待值很⾼,這也是支總當初鄭重待過,陳主任人雖年輕,能量之大不是你能想像的,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找他,於是,見他進門,她就驚喜地站起⾝來,“是個什麼結果?”
“都説了是好消息了,有人答應出面保他了,不過有點技術上的問題,”陳太忠一邊説,一邊走到沙發邊,坐下來打開了一瓶啤酒。
你這人也太嗜酒如命了吧?蔣珠仙見他這個節骨眼上還不忘喝酒,噤不住又好氣又好笑,不成想下一刻,她愕然地發現,這年輕人蘸着酒在茶几上寫起字來——“老支關在哪兒”?
哎呀,年紀輕輕的,居然有這麼沉穩的心思,蔣總也噤不住暗歎一聲,説不得也扯開一罐啤酒,在桌上寫了起來,“大概是在武警賓館,不過那裏現在封鎖了,房間號我不知道。”
“還有其他可能嗎?”陳太忠繼續在桌子上寫着。
“應該不會在別的地方了,”蔣珠仙繼續回答,“其他有可能的地方,我都打聽過了。”
“給我一份地圖,”這是陳太忠最後寫的幾個字,緊接着,他伸手抹去桌上的酒漬,笑昑昑地發話了,“其他的事兒就給我了,你就等着聽好消息吧。”
“這可是太謝謝您了,”蔣珠仙喜極而泣,今天已經是她愛人被帶走的第五天了,她求人無數,冷言冷語聽了不少,就算有那想幫忙的,答應得也很含糊。
眼見這年輕人居然敢大大咧咧地説“等好消息”一時間她覺得疲憊的⾝心登時振作了起來,一邊流淚一邊發問了,“你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給弄點飯吧,我還沒吃飯呢,”陳太忠笑着回答,順手拎起桌上的啤酒灌了起來,“簡單點就行,送屋裏來吧。”不多時,服務員推着餐車出現了,讓他鬱悶的是,蔣珠仙⾝邊還跟了兩個⾝材⾼挑的美女,二十二三的模樣,裙短低衣,穿着雖然暴露(book。shuyue。org)卻是沒什麼風塵之⾊。
他見狀噤不住微微一皺眉頭,“我説蔣總,你這是…怎麼個意思?”
“老支説…”蔣珠仙想解釋(book。shuyue。org),卻是不好開口,老頭子説你喜歡⾼個子美女,我好不容易物⾊來的呢,“那個…陪着你吃點飯,我花了大錢的。”她這話的意思,就是暗示這倆女孩兒比較乾淨,陳太忠聽得哭笑不得地擺一擺手,“算了算了,你不知道賓館這兒還有別人嘛…呃,我説錯了,我是説,你不用跟我鬧這個,這老支不知道平常都怎麼編排我呢,嘖,損友!”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外面有人監視,你還給我鬧這個,不是給我上眼藥呢?話説出口之後,才發現含義有點不合適,説不得就撇清一下。
而被他稱為損友的那廝,正鬱悶地躺在牀上,數天花板上的蚊子呢,“真是過分,給個電蚊香都是過期的…嘖,這是第五天了吧?”支光明真是被關在武警賓館的,待遇還行——如果不算蚊子的話,只是,人家遲遲不告訴他什麼時候才放他回去,這讓他有些鬱悶難耐,不過經過這幾天的琢磨,他倒是判斷出了一點東西。
就這麼數着蚊子,他昏昏然睡去,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他的生物鐘已經紊亂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覺得有人在輕拍自己,一時嘟囔了起來,“這就天亮了?我説…我真沒什麼可説的,讓我再睡一會兒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