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9內情1840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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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繼英叫過來問問,⽑廳長支支吾吾地不肯細説,只説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小劉廳長的一個朋友,劉拴魁心裏就犯嘀咕了,小⽑子,我對你可一向不薄啊,難道是你有什麼想法?
既然你不肯説,那我問劉騫得了,於是,劉拴魁將劉騫招呼來,很隨意地問一問,“聽繼英説,他不小心冒犯了一個你的朋友?不是什麼大事吧?”不是大事才怪!劉騫心裏敞亮着呢,⽑繼英託他撈冉旭東的時候,小劉廳長心裏就有了點猜測——畢竟,陽光福彩中心主任和⽑廳長以及姚長市的關係,還是他捅給陳太忠的。
等⽑繼英火急火燎地找他來,再次求他引見陳太忠的時候,劉騫心裏就多了個想法,又找人打聽了一下陽光的事情。
得,不打聽還好,這一打聽,他不但知道冉縣長被雙規了,更聽説一家滅門案已經告破,嫌疑人剛剛押抵陽光——當然,關於王洪寶家滅門案的一些八卦,也同時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這事玩大了!劉騫馬上意識到這一點了,⽑繼英這麼上躥下跳,肯定是怕滅門案和冉旭東的雙規牽連到他,尤其是,陳太忠還是一個隨時可以向蒙藝歪嘴的主兒!
但是,小劉廳長不敢答應此事,因為他有一個直覺,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陳主任搞出來的,畢竟,姚健康、⽑繼英和冉旭東的關係,是他透漏給小陳的。
為什麼一直以來,陽光那邊安然無事,⽑繼英的車差點濺你一⾝水後,就整出這麼大的動靜呢?
更重要的是,陳太忠在離開碧空前,曾經提示過他——不要跟亂七八糟的人走得太近,儘量低調才是正理。
有了這樣的認識,劉騫怎麼可能答應⽑繼英的請求?可⽑廳長不折不撓地追着他,是以,大家就知道了,最近⽑廳長找小劉廳長,找得勤的。
面對大老闆的提問,劉騫當然也不會説實話——這事兒都牽扯到姚健康去了,他怎麼敢瞎説?少不得將陳太忠被⽑繼英濺了一⾝水又在三樓吵架的事情學説了一遍,最後笑着總結,“…小陳這人,其實肚量大的,我覺得⽑廳長這是多慮了。”小劉廳長並不知道“宰相肚量陳太忠”這句鳳凰民諺,但他絕對不會認為陳主任肚量真的很大,因為差點被個小司機濺一⾝水,就搞風搞雨騰折個不停,甚至不惜劍指省委常委、松峯長市姚健康——這得有何等寬廣的襟,才能做得到?
1840章默契劉拴魁聽説⽑繼英招惹了陳太忠,登時就是一愣,等聽劉騫説完經過,才笑着點點頭,不動聲⾊地説一句,“哦,真是不大的事情…”説是這麼説,劉廳長心裏絕對不會這麼認為,説不得讓人找三樓的小姑娘落實一下情況,又找人側面跟司機小李打聽一下,才知道敢情真的是如此啊。
這麼一來,劉拴魁就有心結了,他不知道為什麼⽑繼英會嚇成這樣,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個陳太忠必定是做了點什麼,才嚇壞了小⽑——此人真的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啊。
所以,當他聽説陳太忠要再來碧空,説不得就同劉騫一起去接機——近幾天他同小劉廳長接觸比較多,關係也有所加強,“都不是外人,賓館給他定下了吧?”那帕裏可不知道劉騫會來機場,更不知道能驚動省勞動廳廳長,派來的還是上次那司機,結果倒好,接一個人來了三輛車。
陳太忠不明就裏,就有點膩歪劉拴魁這個糾纏勁兒,説不得衝省委那瘦⾼個司機使個眼⾊,那位也是眼亮心明之輩,心説那處長給陳主任安排車不是一次了,這次居然直接來機場接機,我得乖巧一點,於是笑嘻嘻地上前,“陳主任,那處長…正等您呢。”
“嘖,看這事兒鬧的,”陳太忠歉意地衝劉拴魁和劉騫笑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不等等吧…晚上咱們再一起坐,我做個小東?”
“再等也得先安頓下來不是?”劉拴魁可是不怎麼怕那司機,要是那帕裏站在他面前,他肯定不合適這麼説,但是眼下對個小司機就沒那麼多忌諱了,“房間都訂好了,把行李…”説到這裏,他輕咳一聲,陳主任只帶了一個手包,要説行李啥啥的,還真沒有,“過去拿個房間牌兒,再去省委也不遲吧?”對勞動廳大廳長的話,司機也沒辦法反駁,剛才他能説出來那話已經殊為不易,再要嘰歪,後果實在是堪憂了。
有了這麼個耽擱之後,陳太忠再到省委,就接近下午五點了,不幸的是那處長又跟着蒙記書開會去了,直到六點半才匆匆趕回來。
“這次你可立功了,”那帕裏一見他,就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渾然不管旁邊還坐着綜合處的副處長,“老⾼,謝謝你陪我朋友這麼久。”⾼副處長是綜合處的老人了,也是挑通眉眼之輩,聞言就站起⾝來,“帕裏處長您這話就見外了,我家裏來了倆客人…不知道領導還有什麼指示嗎?”
“沒事,你忙去吧,”那帕裏笑着搖頭搖,等他一走,就拉着陳太忠聊了起來。
姚健康對危急的敏,遠遠超過一般人,當他知道冉旭東出事,下意識地就認為,這十有**是蒙藝對付自己的手段,所以,滅門案告破一事,也在第一時間就被他知曉了。
要是換個省委記書,姚長市還要琢磨一下,此人目的何在,會止步於何處?可是,由於蒙藝初到碧空,就拿下了一個市委記書,這樣的口碑,足以讓姚長市膽戰心驚!
事實上,姚健康也知道,蒙藝就算再能騰折,但是初來碧空不久,要是連連出手,想借此拿下自己這個省委常委,那就有點不守規矩了,能不能達到目的暫且不説,也容易引起別人兔死狐悲的心理,甚至都不排除上面會有人歪嘴。
然而,涉及到自己的位子,姚健康不想賭,也不願意賭,再説了,姓蒙的在天南的時候,都敢硬頂着⻩家不鬆口,結果導致出走碧空,人家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呢?
最近,松峯市的松峯機械集團正在運作上市,這個集團董事長的人選,目前比較燙手,省裏當然有人想揷手,但是松峯市咬得很死,不想讓省裏來管。
這就是副省級城市的優勢所在,市裏的事務如果不想讓省裏摻乎,人家會有比較足的底氣,而省裏硬要揷手,難免就有干預地方府政事務的嫌疑。
於是,今天一早蒙藝就得了一個老領導的招呼,希望他多關心一下松峯的府政事務,而姚長市在今天下午,就松峯機械集團的領導人選,向蒙記書做出了請示——畢竟,松峯也是在省委領導之下的不是?
這樣的表態雖然細微,卻是已經再明白不過了,那是姚長市説了,蒙記書,殺人不過頭點地,您不就是想加強一點對松峯的掌控力度嗎?我願意配合您!
蒙藝對姚長市的請示,也做出了很明確的答覆,地方府政的事務,還是要地方府政來做主的,只是個別大事上,要注意配合省裏的相關政策。
這都是套話,省裏的“相關政策”説白了就是蒙藝的個人意志,姚長市當然聽得明白,於是,短短的幾句話,就將彼此的願望表達清楚了。
姚長市現年五十六歲,也就是一任長市就該到點了,這才考慮下松峯撈點養老銀子,而蒙藝年方五十一,正是琢磨再上台階的好年紀。
蒙藝知道姚健康對經濟利益的需求,而姚健康也知道,蒙記書志不在碧空,最起碼這一任記書內志不在此——要是蒙藝能連任那就是後話了,然而,到了那時候,姚健康也就二線去了。
所以,從本利益上講,兩人並沒有太大的矛盾衝突,姚健康所圖的也不過就是省裏別揷手太狠,要不然就算他扛得住,也會引發他那一陣營里人的不満。
那帕裏分析這些大勢,那絕對不在話下,就算有些地方有點小疏漏,也絕對不是陳太忠這種檔次的主兒聽得出來的,一時間他就聽得有點悻悻,“嘖,一個滅門案加一個彩票行賄,只換來一個小小的松峯機械的董事長?真是太划不來了。”
“嘖,我跟你這沒大局的人…就沒話,”那帕裏氣得白他一眼,“誰説那個董事長是小小的?而且,誰説只有這麼一點收穫?這裏面説道大了去啦…算算,走吧,咱們路上再説。”那帕裏自己開了一輛奧迪車,一邊往松海賓館走,嘴裏一邊解釋(book。shuyue。org)着,這一解釋(book。shuyue。org)就是整整一路,四十分鐘的車程,他的嘴就沒閒着。
首先要確定的是彩票行賄這個事兒,聽起來事主已死也沒辦法追究了,而且行賄手段也隱秘,但是這件事裏涉及的兩個關鍵人物,都在蒙記書的掌握中——甚至冉旭東親自寫的經過都在蒙記書手裏。
對姚健康來説,這就是懸在頭上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有可能落下,所幸的是,蒙藝若是真要使出來,怕是也要對自⾝造成一點影響,這就是所謂的大局控制。
所以,對蒙記書來説,這個行賄案不大不小,質也剛剛好,有此把柄在手,不怕姚健康不配合,也不怕對方拼死豁出來咬自己一口。
當然,更需要強調的,就是連帶效應了,蒙老闆來碧空的時曰尚短,姚長市若是能表示出一副較為合作的樣子來,對省裏某些人就是相當明白的暗示了:連割據一方的姚健康都倒向蒙藝了,看來老懞這人還是有相當強的局面掌控能力的。
甚至,這對上面人來説,也是一個小提醒,蒙藝去了碧空,很快就穩定了局面,政治方面還是很成很講藝術的,也不乏有效的作手段。
説句實話,蒙藝都沒想到姚健康的服軟來得這麼快,心裏噤不住有些慨:雖然是惡了⻩家,不得不出走碧空,但是自己的堅持也不是沒有回報的,最起碼,有些人是怕自己叫真的!
所以説,政治上的得得失失,真的不是隻看眼前的,也不是一句話就能説得明白的,只要講原則堅持住,負面因素未嘗就不能變成正面影響。
不管怎麼説,不止是那帕裏佩服陳太忠的好運,連蒙記書擱了姚健康的電話之後,都噤不住撇一撇嘴,“小那,你説這事兒也琊門兒啊,怎麼什麼事兒都能讓小陳趕上呢?”今天蒙記書參加一個宴會,實在是沒時間招呼陳太忠,不過蒙老闆再次給自己的秘書放假,讓那處專程來陪他,省委記書單單針對某個人做出這種頻率的放假,傳出去估計又得驚掉一地眼鏡了,不過蒙記書和那處長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有些事情,習慣了也就好了。
等陳太忠和那帕裏到了松海賓館的時候,劉騫早就在大門口等着了,見那處長從駕駛座上下來,以劉廳長的沉穩,也噤不住扯一扯嘴角,讓碧空第一秘當司機,陳主任這氣派,真不是白給的啊。
現在已經是七點半了,天上還下着點小雨,不過劉騫並沒有打傘,見到那帕裏和陳太忠下車,就邁着兩條小短腿緊走了過來,熱情地伸出雙手,未語先笑,“那處大駕光臨,有失遠…實在是對不住了。”
“不客氣,”那處長微微一笑,矜持地同他握一握手,另一隻手拍一拍陳太忠的肩頭,“都是太忠的朋友,見外的話就不説了,先進去吧。”見識過人情冷暖的那處長,有非常謹慎的心態,等閒不肯私自出現在什麼公眾場合,這並不是刻意為之,而是幾乎成了習慣,眼下也不例外。
劉騫側着⾝子領着兩人走了進去,走進二樓的包間之後,衝門口的服務員擺一下手,下一刻,精致的菜餚就流水一般地上來了。
“給我來一碗米飯先,”那處長吩咐服務員一聲,等米飯上來,招呼這二位一聲,不管不顧地吃了起來,搞得劉騫看陳太忠一眼,剛要端酒杯的手也縮了回去,訕訕地拿起筷子。
大半碗米飯下肚,那帕裏才笑昑昑地放下筷子,愜意地直一直⾝子,“先墊一墊肚子,忙了一下午,累慘了。”
“我記得你以前是先喝酒的吧?”陳太忠有點奇怪,老那你什麼時候養成這種習慣了?
“你要經常顧不上吃飯,也會跟我一樣,”那帕裏白他一眼,隨手端起了酒杯,“老闆吃飯的習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這跑腿的,總得跟上老闆不是?”這話其實還是有點見外,要是隻是他和陳太忠,兩人肯定二話不説就先灌酒了——今天可是蒙老闆放的假,但是旁邊有個劉騫,那處長就先墊墊肚子,雖然看起來是不見外的行為,但也有不想跟此人多喝的意思。
陳太忠隱隱也覺到了他的疏遠之意,於是跟着舉起酒杯,笑着發話,“劉廳長是不錯的朋友,老那,來,咱三個先乾一杯。”到了這時候,才有了點酒席的氣氛,酒過三巡之後,陳太忠指一指劉騫,“那處,劉廳長最近在單位有點不順心的事兒,將來方便的話,看在我面子上關照一下。”
“那肯定沒問題了,”那帕裏點點頭,接着又笑着看劉騫一眼,“劉廳,其實你找我幫忙是選擇錯誤,太忠在老闆面前説話,可是比我管用多了。”
“你少扯吧,”陳太忠笑着白一眼,“要是真管用的話,我還用得着專門再來一趟碧空?劉廳,那處是講究人,我必須當面把你介紹給他才行,要不然那大秘一怒…血流成河!”
“行了行了,你才是正經少扯兩句吧,”那帕裏笑着頭搖,不過,饒是他如此做作,心裏卻是有幾分歡喜,因為陳太忠這話,確實是搔到了他的庠處——太忠,雖然老闆對你賞識得多,但是老闆的秘書是我那某人。
這不是置氣的問題,而是那帕裏走上這個位子,心裏就有了相應變化——這是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當然,陳太忠不來,他照樣會替他安置好劉騫,也是毫無怨言的那種,可是,太忠願意這麼鄭重地引見一下,他肯定會更開心兄弟歸兄弟,該講究的時候,其實還是要講究一下的好,那處長並不知道,某人只是不想回素波相親,説不得笑着一舉杯,“劉廳,你的事兒老闆已經知道了,眼下有點不方便,等時機合適了,我幫你敲敲邊鼓…其實照我説,你還是拽住太忠,那才最險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