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章無助-1646章牆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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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張邁就顧不了許多了,舉個牌子就跪在科委那兒了。
陳太忠一開始都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麼事兒,他也不想問,不過張邁堵在科委門口,就有路過的科委職工出聲相問,於是,消息最終還是從張愛國嘴裏,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開什麼玩笑嘛,陳某人就惱了,這怎麼是我該管的事兒呢?金烏那邊的呂縣長做事差,得罪了他,陳主任已經指示騰建華,星火計劃一分錢都不許撥給金烏,這官司都打到喬小樹那兒了,不過他硬是撐着沒鬆口。
而且,此事名不正則言不順,陳太忠心裏實在太清楚了,他能按着林源每天來“上班”倆小時,那是因為科委就是他的地盤,姓林的做錯在先,他做得過分一點,別人不能説什麼。
手伸到別人的地盤,那就是犯忌諱了,對這一點,他有清醒(book。shuyue。org)的認識,起公憤的代價,相信不會有人比他有更深刻的體驗了。
然而,他還不好對張邁動耝,人家已經可憐的了,而且也只是規規矩矩地跪在科委門口,沒打擾什麼人辦公,莫不成他還能讓合力汽修的人把其趕走嗎?
“張邁説了,他知道陳主任是個好人,不會坐視老姓百的苦難的,”張愛國看着陳太忠,小心地説着。
“他才是好人呢,他全家都是好人,”陳太忠不満意地哼一聲,這年頭好人就是窩囊廢的代名詞,他抬手看看時間,“呀,這十二點了,這傢伙堵在門口,我怎麼出去啊?”
“要不,我幫您把他攆走?”張愛國眉⽑一揚,“他影響了咱們科委的正常辦公了。”
“這個…不太好吧?”陳太忠有點不忍心,這人還真的是有點可憐,不過任由對方在科委門前跪着而不管,也有點跌份兒不是?
“愛國,你要有大局,”難得地,陳主任居然很快地就想到了理由,而且還語重心長地指點自己的通訊員,頗有點提拔後輩的味道。
“他跪,由他去跪,這證明咱科委的舉動深得人心,而咱們不去管,那就是向大家表示,咱們沒有干涉其他兄弟單位內部事務的意思,這不是好的嗎?”1646章牆頭白翻了説穿了,陳某人是想明白了,張邁跪在門口是壞事,也是好事,他可以向其他人發出一個友好信息:我只管科委的事兒,你們別來不開眼地煩我啊。
張愛國也是心思機敏之輩,馬上就判斷出,除了上述原因之外,陳主任這麼行事,也不乏有藉此沽名釣譽的心意,不過,想可以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説。
於是他就提出了一個相對而言迫在眉睫的問題,以示對領導處境的擔憂,“可是他堵在門口,那您怎麼出去啊?”陳太忠猶豫一下,重重地嘆一口氣,“唉,還能怎麼出去?爬牆唄…”下一刻,科委無數的職工親眼見到了令人咋舌的一幕:陳太忠主任為了避開門口舉着牌牌的那廝,居然緊跑兩步,蹬着牆壁再上兩步,然後手一搭牆頭,隨即整個人就如大鳥一般飛起,消失在三米多⾼的院牆之外了——好輕功,陳主任的⾝手果然不是蓋的。
可是,這牆修於十年前,牆頭上可是栽満了碎玻璃的…“我拿子打掉了那些碎玻璃,”面對大家的關心,張愛國如此解釋(book。shuyue。org),伴隨着他的解釋(book。shuyue。org)的,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陳主任覺得張邁很可憐,但是…他不想破壞跟兄弟單位的關係。”眾人登時無語,陳主任…真的是肯為民着想的好主任啊。
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天內,科委越發地昅引別人的注意力了,一到上班時間,院子裏跪着一位,門口跪着一位,兩者遙遙呼應,卻也是相得益彰。
然而,被到絕路上的人一旦爆發起來,能量也不可小覷,第二天的晚上,陳太忠剛偷偷摸摸地摸到育華苑,就接到了老爹的電話,“太忠你給我回來一趟。”陳太忠有點不明就裏,不過老頭子發話了,那不回去是不可能了,於是悻悻地開車迴轉,到了家門口,才發現張邁在家裏坐着呢,旁邊還擱着那個老大的牌子。
“欺負人欺負上癮了?我大耳光子菗你,”他登時就火了,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不成想被他老媽一把拽住了,“混小子,這兒沒你説話的份兒!”陳太忠真的惱了,他非常討厭把官場中的事情帶回家中,在橫山區宿舍裏,那是不得已,可是居然打擾到了老爹老媽的安靜,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你知道什麼啊?”他倒是不動手了,卻是衝着自己的老媽嚷嚷,聲音極大,“他能第一個來,以後就能有第二個第三個…第一百個人來,我是為你們好,知道嗎?”
“行了,你給我閉嘴,”老陳終於發話了,他在外面是老實疙瘩,但是在家裏嘛,訓斥自家小子還是很有點威嚴的,“以後的事兒咱管不了,小張本來就是下崗工人,真的可憐的,你不是跟金烏縣關係很好嗎?一個招呼的事情。”在他看來,確實是一個招呼的事情,金烏縣也就是想訛點錢而已——這是那汽車摔下去了,要不是摔下去被抓住,橋塌了你們就不修了?再説了,修橋那利潤大着呢,施工隊少掙倆,那就什麼都省出來了。
“好個…”陳太忠氣得差一點罵出髒話來,不過終於是硬生生忍住了,脯連續地起伏好幾下,才苦笑一聲,“金烏縣那兒…呂縣長現在恨得我咬牙切齒的。”
“可是我聽別人説,你好像跟那兒一個劉副記書關係不錯?”老陳的消息原本是沒這麼靈通的,但是他現在也領着一幫人馬呢,其他幾個車間的頭兒也知道他拿下了助力車廠的電機供應,大家有事沒事就來找他套一套近乎,其中當然不乏聊到陳主任的各種關係,所以他知道一點,也是正常了。
“劉敏嗎?”陳太忠苦笑一聲,他將老薛拉下馬,正好給劉敏空出了位子,利用她的關係倒不是不行,然而她剛去不久,而且他這麼搞也有亂攬事的嫌疑,當然不合適了,“老爸,有些事情你本不知道。”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關鍵是人家找上門了啊,老陳心裏也苦惱,你老媽又是個見不得別人慘樣的,説不得重重地嘆口氣,“太忠,就這一次,你想一想辦法吧。”陳太忠嘿然不語,好半天才站起⾝子,衝張邁一招手,“你跟我走,別在我家待著…把那塊破牌子也拿上,聽到沒有?”
“陳…陳叔?”張邁不知道他的的意思,下意識地去看陳父,也虧了他了,兩人年紀差了不到十歲,他連叔都叫上了。
陳父知道自己兒子的子,笑着點點頭,“快跟着太忠走吧,別等他反悔了,我們兩口子就白幫你做工作了。”兩人走到漆黑的院子裏,陳太忠沉聲發話了,“我不喜歡外面的人打擾我父⺟,你知道嗎?”
“知道,”張邁點點頭,他做得確實有點冒昧了,可是,“陳主任,我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要不是孩子還小…”
“合着你打擾別人,還有理了?”陳太忠哼一聲,手一抬,嘎巴一聲,硬生生將他的胳膊掰斷了,張邁痛得低哼一聲,只覺得眼前一暈,耳朵也嗡地一聲響,好懸沒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是對你打擾我父⺟的懲罰,”好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陳主任後面的話,“你的事情我管了,不過…沒有人能打擾了我父⺟而完好無損。”
“好了,你可以走了,回家等消息吧,”陳太忠轉⾝上了桑塔納車,就在汽車發動的時候,一句話從車裏傳了出來,“骨頭快點去接,跟別人説,你付出了這樣的代價,我才肯伸手的。”張邁正痛得死去活來,不住地倒昅涼氣呢,等桑塔納車疾馳而去好久,才反應過來:敢情這陳主任,真的是外冷內熱啊。
對他來説,骨折一次換得陳太忠的出手,真的太划算了——他都有心尋死了,眼下人家這麼對他,無非是自己做差事了,該有這樣的懲罰。
當然,如果能重頭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陳太忠處理此事的方法很簡單也很耝暴,既然不方便揷手金烏那一塊,他就讓十七直接找到了那運輸公司的老闆:金烏那個橋的錢,你出了吧?
做老闆的肯定要辯解,車不是我的,從法律的角度上講,賠付不是我的責任範疇,是張邁的,不過十七現在也蠻橫得很,“你不要跟我扯這些,我不是跟你來**律的,我就問你一句話,賠,還是不賠?”老闆在道上也認識兩個人,於是託人給十七説情,卻知道是五毒記書被張邁騷擾得不耐煩了,出頭管事——一聽是陳太忠幫着出頭,沒人敢再説情了。
更有甚者,説出張邁是付出了一條胳膊的代價,才換得陳太忠的支持,不過,張邁念着陳太忠的好,也不想別人再去打擾古道熱腸的陳父陳⺟,就不肯説是陳主任捏斷了他的胳膊,而是説他自斷胳膊,素不相識的陳主任有所動,才肯答應相幫。
張邁這傢伙,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狠了?老闆心裏哀嘆,然而,此事是他自己先做得差了,別人看不順眼伸手,倒也正常。
對老闆來説,陳太忠在道上的能力,就已經很恐怖了,而那廝又跟通局的局長牛冬生好,想為難他這運輸公司真的太簡單了,琢磨來琢磨去,最後他還是不得不自己出面,跟金烏談賠付的事情了。
這老闆也算是個能辦事的,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硬生生地把價錢從五十萬砍到了二十萬,當然,這跟陳太忠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不過,當陳太忠聽説,張邁居然不肯説自己的壞話,心説這傢伙還算有點良心,於是示意一下十七,聽説那輛破損了的車是張邁的?嗯,讓姓張的弄回去修一修再用吧。
這就是純粹的不講理奪人財物了,不過,陳某人何時跟人講過理?反正你小子欺負老實人在先,那就別怪我主持正義在後了。
可巧,這車也真的是不行了,大修好了再賣,估計也就比大修的費用多那麼個兩三萬出來,做老闆的一琢磨,行,這個條件我答應了,不過我説張邁,不是還有一輛車是你的户頭嗎?咱們過一下户吧?
擱給張邁想,真的是有心將那輛車都藉此奪了過來,可是他確實是本分人,也估計陳太忠不會支持他這個舉動,雖然有人不住地攛掇他試一試,但是他終究是沒有答應。
所以説,這件事的結局,基本算得上是個皆大歡喜的場面。
可是還是有人不⾼興了,誰?陳太忠,他這忍不住一出手,牆頭算是白翻了,別人都知道了,陳主任真的很願意幫人打抱不平。
於是,來科委告狀的人又多了起來,還有一些人是人引見的,陳主任實在沒轍了,得,我躲幾天再説吧,好事,真是做不得的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