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至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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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強的聲音越説越大,似是有些情難自噤,“像你這樣為民辦實事的部幹,又能幫我們凡爾登水泥廠解決實際困難——我是説修路的事,這樣的人,別人不念他的好也就算了,我呂某人的眼睛裏,是不沙子的!”説到最後,他動得輕拍一下桌子,“砰~”
“行了,老呂,你不用裝了,這兒又沒外人,桌子拍壞了,你給我再買一張?”陳太忠撇撇嘴,直接扼殺了呂強繼續演出的**,“你這點小心思,也好意思拿到我面前賣弄?跟國家部幹比説套話?你還是省省吧。”雖然呂強話裏話外地説,只是他修了那麼點路,並沒有跟要貨款掛上鈎,可陳太忠明白,這正是老呂狡猾的地方,人家這是顯示沒有藉機要挾的意思,那是擠兑自己呢!
呂強也不狡辯,只是訕訕地笑笑。
“好了,錢我幫你要了,”陳太忠點點頭,也懶得理會對方臉上的五彩斑斕,“不過這個水庫,你一定要儘快弄好,而且,別跟別人説我知道了這檔子事兒,明白不?”這個建議實在太令他心動了,且不説他是真的有點關心東臨水那幫村民,只説水庫修好之後,“太忠庫”三個字,那是什麼?是官聲啊!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名聲傳去,真的可以做任何一個年代的員官楷模了,更別説,陳太忠只是一個下放的部幹,呆了也不過數月。
跟政績相比,呂老闆若是能為他造出如此萬人敬仰的聲勢,那絕對是沒有最牛,只有更牛!古有蘇堤白堤,現在鳳凰市有“太忠庫”這面子可是漲得大發了。
“這個你放心好了,”聽到他毫不含糊地點頭答應了下來,呂強登時大喜,事實上,他非常清楚,若是等到白鳳鄉鄉府政決定修水庫的話,到時候他依舊少不了被攤派。
可真要到了那個地步,他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除了兩句“謝謝”之類的空話,最多就是再弄面錦旗什麼的意思一下,連個人情都落不下!
既然這樣,還不如送個天大的人情給陳太忠了,反正,這事真的要通過呂強持的話,雖然表面看起來會多花點錢,但還未必真是那麼回事!
做了這麼天大的好事,凡爾登水泥廠想要點什麼免税減税的政策,簡直是太容易了,只這一項,就能讓他收回相當的投資!
再説,鄉里修水庫和他呂總人私修水庫,費用絕對會差很多很多,這麼一裏一外地算下來,保不準還有盈餘呢!
天底下的事兒,就是這麼滑稽。
不過,呂強還是有點擔心年輕人的動力不足,少不得又要添油加醋兩句,“這事兒辦完了,廠子二期工程上馬,我再從東臨水招點人。”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陳太忠的腦子裏登時冒出倆人來,常寡婦和李小娟,於是輕咳一聲,“嗯,東臨水村裏…我確實記掛着一些人,對了,李栓子的病,好點沒有?”李栓子?呂強有點傻眼,他哪裏知道東臨水裏還有一個什麼王⿇子、李栓子的?琢磨一下,他決定實話實説,“嗯,我沒聽説過這個人,回頭…我問一下吧?”陳太忠有點失落,不過,他自是不可能跟呂強説,我差點玩了⺟女雙飛,於是輕嘆口氣,默默地點點頭。
“東臨水那兒…總之吧,今年比往年年景好點,大家都念你的好呢,”眼見他不開心,呂強少不得要隨便扯巴幾句閒話,“嗯,就是一個癱子,死的時候還説,要到閻王爺那裏幫你説好話,要你多活兩年呢。”説到這裏,他輕笑了兩聲。
閻王爺?切,一個鬼仙小頭目嘛,陳太忠也笑了,笑容裏隱約帶了一絲不屑…呃,慢着,什麼?一個癱子死了?
“那個癱子,住在…嗯,住在村子西南角的癱子?”他心裏清楚,東臨水就那麼一個癱子。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呂強怎麼可能清楚李栓子的住址?不過,他倒是知道點別的,“嗯,留下了兒孤寡⺟,嗯,聽説那⺟女倆還満漂亮的…”
“那是常桂芬和李小娟,”陳太忠不耐煩地打斷了這廝的話,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少打那些歪心眼,嗯,有人欺負她娘倆沒有?”這事裏,一定有貓膩!陳太忠這傢伙,別是從那娘倆⾝上得了什麼甜頭了吧?呂強不動聲⾊地搖頭搖,“這個我倒是沒聽説,不過,寡婦門前是非多,以後嘛,還真保不準…”
“嗯,那以後你方便的話,就幫忙照看一下吧…老呂你這是什麼表情啊?靠,你們這些做買賣的,心思就是齷齪,我可是民人公僕來的,民人公僕!明白不?”鬼的民人公僕,專門在女人肚子弄出小生命的“人命公僕”吧?呂強心中腹誹着,卻是含笑點點頭,“呵呵,那是,太忠你放心好了,這事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怎麼也不能看着別人欺負她孃兒倆。”
“好了,你不用跟我貧了,”陳太忠搖頭搖,開始攆人,“我馬上還得出去呢,過幾天就香港迴歸了,我手上一大堆事兒呢。”幾天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就在梅雨季節堪堪結束的時候,香港也順利迴歸了,為此,在迴歸儀式舉行完畢後,鳳凰市還舉行了一系列的慶祝儀式。
這一下,就算陳太忠想暫時避開吳言,也是避無可避了,區委區府政在這段時間內,為了穩定社會的定安團結,很是出了點力氣,所以那慶功會,當然是要開一開的。
還好,陳太忠的地位比較低,別説坐不上席主台,就是大會議室的前面幾排也輪不到他,他遠遠地坐在角落裏,看着台上發言的吳記書,心裏百味雜陳:吳言這傢伙,有點清減了啊,奇怪,我給了她那麼多仙靈之氣呢。
吳言看起來雖是精明穩健依舊,但這種場合,她怎麼可能不記得,場下有個傢伙,在前不久剛剛在自己家裏強奷了自己?
説來也奇怪,那天過後,吳言早就做出了決定,只要那個混蛋再敢在自己面前露面的話,一定要捉了他扭送出派所,娘老我就豁出去被人笑話了,也要讓這個人渣得到法律的制裁!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陳太忠除了去了岑廣圖那裏一趟,似乎就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又讓她到了一絲絲的鬱悶。
這個混蛋,吃幹抹淨就走了?
你不是要、要跟我那啥的麼?
這是…不打算認賬了?
陳太忠,今天我看你往那裏跑?她心裏恨恨地嘀咕着,哼,別以為我吳言是好欺負的!
等到區長項大通發言的時候,大家看到,吳記書眼觀鼻鼻觀心,一本正經地坐在那裏,臉上還帶了些許的冷意,正是傳言中“冷豔美女記書”的招牌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