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九-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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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接到陳太忠的通知,心裏是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了,“我也要做檢討?口頭表示一下就可以了吧?不需要書面材料吧?”
“隨便寫一點吧,”陳太忠不跟他説那麼細,心説哥們兒這其實是在幫你呢,你要真不識好歹的話,那也由你,“不過我強調一點,這個事你就不要跟別人説了,大家都不聲張,到時候你在會上念一下,也無所謂的吧?”
“這樣啊,”文海覺得這話也在理,反正這檢討就是走個形式,只要大家會前不知道沒人吵吵,他也不存在丟臉的問題,寫一份倒也不當緊,一把手總是要有個一把手的擔當的。
至於別人會不會拿這個東西做文章——開什麼玩笑?檢討是他自己寫的,只要遣詞造句時注意一點,也不會成為別人攻擊他的炮彈。
若是這檢討無需到市裏的話,開完會之後等風頭過了,他就能把這檢討撤走,堂堂一個大主任,就算被架得再空,這點小權力也是有的吧?
會議本定在初十,也出面邀請了市裏的相關領導,不過章堯東指示了一下,就提前到了初九,章記書初十要去素波——是的,他要來參加這個會。
章堯東要來,那段衞華就不可能來了,鳳凰科委是夠紅火了,但是這種小會也不可能請得黨政一把手同時出現。
事實上,陳太忠都想得到,要不是章記書打算拿火災做文章的話,估計也不會來參加這種小會,正經是中層部幹大會的份量才重,這場會章堯東來了,下一場來的可能就小很多了。
前來參加的會議的市領導也不多,除了章記書,就是喬長市,市委辦和市府政辦各來了一個副秘書長,其中市委辦那個鄧副秘書長還是個副處,連正處都不是。
會議在鳳凰賓館的小會議室舉行,是文海主持的,第一項就是舂節期間的火災問題,邱朝暉拿着檢查站起來就唸——老邱的臉黑黢黢的,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接着就是騰建華的檢查,騰主任也是站起來唸的,兩人的態度都端正,檢查寫得也都長,深刻。
不過,大家都沒心思看他倆的糗樣,而是偷偷地觀察着章堯東的表情,現在這風聲已經傳遍了科委,大家都知道要為難這倆副主任的就是章記書——也不知道章記書會不會満意。
章堯東聽得倒是極為認真,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除了偶爾端起杯子喝兩口茶,基本上就沒什麼動作。
好不容易等大家唸完了,大家都沒想到,文海又站起來了,“發生這種事情,做為科委的主要負責人,我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看着他又菗出兩張紙唸了起來,一時間在場的眾人就有點奇怪了,於是就沒幾個人注意到,章堯東的臉微微地沉了一下——只有陳太忠和喬小樹一直在用眼角的餘光關注,發現了這個情況。
章堯東確實有點惱火,前兩個副主任的檢查就已經讓他不⾼興了,邱朝暉的檢查無所謂,那是輪值的副主任,可是人家這換班的副主任用得着寫檢查嗎?
等文海再一念檢查,他心裏就更生氣了,你們這是要玩“法不責眾”吧?三個人在會上做檢討,我處理一個也不合適一下處理三個——畢竟這火災沒造成太大的損失,把事態搞大,簡單事情複雜化,你們科委這是打算欺負我好説話嗎?心裏存着這個念頭,隨着文海逐字逐句地念檢查,章記書的臉⾊也越來越深沉。
就在文海唸完第一頁翻到第二頁的時候,他終於哼一聲揷話了,“行了,這是工作動員會,文主任你正式開始吧。”這也虧得是陳太忠在場,他不合適不給蒙老闆面前的紅人一點面子,要是換一個行局,在這種局面下他説話絕對會更耝暴的,章記書的強勢不是吹出來的,而是真有那麼強勢。
嗯?文海聽得就是一愣,忙不迭收起稿子,坐下來之後,宣佈會議正式開始,“…先請章記書為大家講話。”
“譁”場下登時掌聲雷動,不過章堯東心情不好,自是懶得照顧大家的情緒,很乾脆地擺一擺手,“等你們説完我再説,我今天是帶着耳朵來的。”陳太忠看得心裏就是一動,他當然猜出來章堯東為什麼心情不好,被下面的單位**裸地綁架,誰的心情能舒坦了?
然而,他想的不是現在的事情,他是佩服段衞華居然能想出這麼個點子,讓文海也念檢查,當段長市待此事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這麼搞會有如此的效果。
是的,當時他只是認為,把文海也算進來,會減輕邱朝暉和騰建華的責任,能維護他陳某人對那二位許下的承諾,卻沒有把章堯東的反應算進去。
怪不得老段不讓我跟別人説文海要做檢查的事情呢,這簡直是敲了章堯東一悶嘛,陳太忠知道,自己又被那個老狐狸利用了,不過他倒是沒有因為這個而憤懣,這説明人家段衞華算得準——章記書你要算計別人,就要有被人算計的心理準備。
人在會場上,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包括章堯東在內,大家的反應都很正常,但陳太忠卻是因此發現了段衞華算計的功力,心裏真是不得不佩服。
兩天前我跟段衞華坐在長市辦公室裏説話的時候,本沒考慮到會有這種效果,而人家老段不吭不哈地就把事情發生的經過算死了,什麼叫領導能力?這就叫領導能力。
章堯東心裏也彆扭的,等會開到一半的時候,他的秘書在他耳邊嘀咕兩句,章記書很直接地打斷了騰建華關於“星火計劃”的發言,“行了,臨時有點事,不能再待著了,關於科委今年的工作,我説兩句…”看着章記書站起⾝揚長而去,喬小樹不動聲⾊地看一眼文海,又看一眼陳太忠,眼中満是疑惑,很顯然,喬長市在琢磨:今天這幺蛾子到底是誰整出來的?
等會議開完之後,大家在鳳凰賓館會餐,幾圈酒過後,喬長市跟⾝邊的文海嘀咕了幾句,文主任一邊説,一邊就把眼光轉向了在跟大家喝酒的陳太忠。
得,喬小樹又要找我了,陳太忠心裏明白着呢,果不其然,沒過片刻,喬長市就衝他招一招手,自己也站起了⾝子,“太忠來,我問你點事情。”章堯東一走,兩桌人就數喬長市職位⾼了,見他招呼陳主任坐到一邊的沙發上低聲聊天,大家都是心生羨慕,卻是斷斷不敢上前打擾,只有文海心裏有數,時不時地悄悄看那二位一眼,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忐忑不安。
兩人談了不多一陣,就又坐回了酒桌,這次,細心的人能發現陳主任還是那副喜笑宴宴的樣子,喬長市的眉宇間卻是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愁苦。
陳太忠當然不可能把段衞華的授意告訴喬小樹,只能説這是他臨時想出來的,為了平衡那兩位副主任的心態。
喬長市聽得心裏卻是暗暗叫苦,你這臨時想的建議,真是把我害慘了,章記書要是認為是我不甘心文海被搞,才來了這麼一手,這筆糊塗(book。shuyue。org)賬豈不是要記到我頭上?
他也沒想到陳太忠⾝後還有人支招——按説這件事跟陳某人的關係並不大,這招數不但有點陰損,也需要極⾼明的算路,小陳誤打誤撞的可能確實非常很大,所以他能做的,也不過就是抱怨一下陳太忠做事不提前跟自己商量。
還是回頭跟章記書解釋(book。shuyue。org)一下吧,喬小樹拿定了主意,不過他本是文人出⾝,雖然弱勢卻是相當要面子,一時間就有點苦惱,這種話該怎麼跟章堯東説呢?
還好,這個困惑終於在他下午下班的時候不翼而飛了,因為惹禍的那廝打過來了電話,説是要跟章記書一起吃晚飯,“方便的話,我會跟他解釋(book。shuyue。org)這是我的意思。”陳太忠原本就是敢作敢當的子,雖然他也明白,官場裏不倡導這種風格,然而他這麼做也有他自己想法:我不能給喬小樹留下什麼把柄。
喬長市能對他迫文海做檢討表示不満,下一步就能質疑他的大局,若是以這件事為藉口揷手科委的曰常事務,雖然他不怕,卻總也鬧心不是?
反正我不説,喬小樹也會説的,陳太忠非常清楚這一點,而且章堯東叫他吃飯,估計也要談到這件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