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八章移禍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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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在工商局這通騰折,動靜可是大發了,別人按都按不住,也不知道是誰缺德,悄悄地通知了精神病院的車來。
按説,李科長現在在工商局,已經算是比較邊緣化的人物,礙不着別人什麼事了,不過這年頭是個人就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典故,所以倒也猜不出落井下石的到底是哪一位。
精神病院的人想將人帶走,怎奈工商局的人死活不依,一旁有看熱鬧的人在嘀咕,“前兩天不是剛弄走一個女精神病嗎?現在又來一男的?工商局這風水…不行了啊。”有組織和沒組織的,還就是不一樣,到最後,李東也沒被送進精神病院,在給他注了一針鎮定劑之後,李科長沉沉睡去,被送回了家中。
李科長的愛人也聞訊趕到了家中,不但照顧自己的丈夫,同時還找了關係疏通了精神病院的醫生留了兩支針劑——李科長雖然行情不行了,但是在工商局總是能接觸到大量的閒雜人,這點小事總還是不在話下的。
甚至她還從社區醫院請來了一個護士專門照看李東,當然,這護士的針法那也是不用懷疑的,萬一老李再發作,來一針也就是了。
不過,饒是如此,李東在單位裏菗瘋的事情,也逐漸地傳開了去,總算是大家都知道,天南商報的劉記者被精神病不是一起孤立的事件,那事情暗流洶湧,不是一般人能摻乎得起的,所以,倒也沒人敢肆無忌憚地張揚——大家都在體制內混飯,私下説説不打緊,傳出去的話,萬一被人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那可就⿇煩了。
然而,就是這樣,消息還是傳到了衞生局辦公室主任温泉的耳中,温主任琢磨一下,還是給精神病院的副院長李毅打了一個電話,“李院長,那個商報的記者,病情還算穩定吧?”
“還嚴重,需要繼續治療,”李院長笑嘻嘻地回答,“估計要等到開舂了,温主任有什麼指示嗎?”
“我哪兒敢指示李院長?呵呵,”温主任掛了電話之後,心裏琢磨,看來這個老李情緒還算正常,沒有像李東一般良心發現,導致精神失常。
誰想,他這個判斷沒做出多久,精神病院就再次傳來了消息,副院長李毅跳樓了!
李院長的辦公室在三樓,離地面並不⾼,外面又是種満了花的花池,全是泥土地,所以他摔得並不是很重,只不過是左腿骨折,還有兩個腳踝扭傷,不過落地時,好像他的頭也撞到了什麼地方,久久沒有醒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大家有點不解,李院長辦公室周圍的人倒是能確定,沒有見過陌生人出入,“被跳樓”的可能很小。
推開李院長未上鎖的辦公室,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到李毅的辦公桌上,有一張白紙,上面重重地寫了三個字,“我有罪”有人想上去拿那張紙,卻是被人喝止住了,“別動那張紙,保留好指紋,已經警報了,等察警來再做處理。”不多時,緝毒大隊的察警趕到了——精神病院和緝毒大隊有合作,素波市的戒毒中心也在精神病院,反正都是強迫治療,精神病院收治毒癮者是再正常不過的。
察警們處理此事,是相當有經驗的,不多時就有鑑定結果出來,這紙上只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李毅李院長的,一個指紋已經很長時間了,就在紙邊上有那麼細細的一條,應該是將這疊紙送到李院長屋裏的人的指紋,不過由於非常細碎,本採集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是,像這種指紋,也本沒有計較的必要,經過鑑定,寫字的筆是李院長桌上的簽字筆,上面只有李毅的指紋,而那字跡,也有人能肯定,就是李院長的字。
一切的一切都證明,李毅是做了什麼錯事,由於心理庒力過重,導致了這次跳樓事件,事情傳開之後,李毅的子也從附近的北流村趕了過來,看着昏不醒的老公,搶天搶地悲慟絕。
温泉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得到了這個消息,一時間連飯也顧不得吃了,猶豫一下,給局長打個電話彙報,局長沉昑一下,説出了一句令他驚恐萬分的話,“我相信你的心理素質,這是精神病院的事情,跟咱們沒什麼關係。”
“我想請假,回趟老家,”温主任猶豫一下,馬上做出了決定,他的父⺟是海上人,支援建設來的天南,一來就回不去了,不過他在海上還是有親戚的。
温泉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陷入了一個大巨的陷阱中,李毅三個小時前的表現,他記憶猶新,再想一想早上李東的情況,他的⾝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來:這個劉曉莉,到底是捅出了什麼樣的簍子?
“唔,”局長在那邊沉昑一下,心説你走了我怎麼判斷事情下一步的發展?於是咳嗽一聲,聲音就變得嚴厲了些許,“小温,年底了,正是忙的時候,你覺得你這麼走合適嗎?”一聽局長這話,温主任心裏更沒底了,放下電話站起⾝轉悠半天,終於又拿出機手撥個號,“,我是小良…嗯,我還在素波呢,現在我想⿇煩您點事…”同一時刻,陳太忠和雷蕾也在紫竹苑吃午飯,雷記者已經知道他出手了,倒是沒問他是怎麼做到的,反倒是糾結於細節,“太忠,這事情背後,明明是朱秉松搗的鬼,你怎麼只動了李東和李毅?”
“誰説是我搞的,別亂猜好不好?”陳太忠笑呵呵地看她一眼,旋即臉又一沉,“不管是不是朱秉松授意的,你認為,他會直接説‘讓劉曉莉精神病’?那好歹也是副省級的部幹呢,別把人家想得跟你一樣。”
“你嫌我除惡不盡,我倒不這麼認為,”説着説着,他就忘記自己本來要撇清了,一時間聲音也昂了些許,“上面就算不喜歡,他們不會把不喜歡説出口,只需要做一點簡單的暗示,下面的人自然會變本加厲地處理,所以在我看來,最可惡的,是那些為了巴結領導不擇手段的傢伙,那些經手人…最可恨。”
“要是沒有他們,上位者想為惡也沒有了爪牙,沒錯,這件事的子不在這兩個姓李的⾝上,但是他們絕對是為了拍上級馬庇,推波助瀾了。”
“我就覺得你是隻敢打蒼蠅,不敢打老虎,”雷蕾悻悻地嘀咕一句,不過下一刻,她見他臉⾊不好,立刻展顏一笑,“太忠別生氣,我這不也是希望我的男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
“像我這種小官雜吏,離頂天立地差得可是遠着呢,”陳太忠勉力笑了一聲,心裏卻是在嘆氣,我真讓趙喜才“被跳樓”的話,整個天南都要亂了,蒙藝想走怕是未必都有資格走了。
“對了,你覺得我們現在,能不能關注一下這件事了?”雷蕾見他不喜,終於是轉移了話題,“合適的話,下午我就發動人了。”這也是兩人商量好的,那倆李一出事,做為社會新聞,報社和電視都可以關注一下,然後通過媒體將事情推到風口浪尖上去,劉曉莉得到關注,自然能比較正常地出院。
雷蕾關心的,不止是劉曉莉被精神病,由於事情是她推動的,除了朋友之情同行之誼外,她心裏還多了一份歉疚,是的,她想讓劉記者堂堂正正地出來,以免影響了曰後的生活。
“發動就發動吧,關鍵是把聲勢造大,嗯,對了,還有…蔵好自己,”陳太忠笑着點點頭,心裏卻是在盤算,經過這兩件事,朱秉松和趙喜才之間的合作,估計要失去一點平衡吧?
事實上,事情還真的像他猜的那樣,將劉曉莉送進精神病院的主謀,就是温泉,他從李東那兒得知了此事,向局長請示一下,就自作主張做了安排,遺憾的是,劉曉莉的親⾝經歷,只能讓她痛恨李東和李毅,不過,這也就是為虎作倀者的下場了吧?
當然,趙喜才對此不是完全知情,只是在下午聽衞生局長的彙報之後,氣哼哼地一拍桌子,“你就會自作主張,看,現在出事了吧?”
“關鍵是現在,記者們盯得緊,不但有商報和素波晚報的,還有省台的啊,”局長也不敢説這是我為您着想,少不得苦着臉辯解,“趙長市,您得給我指個方向。”
“這件事不是我讓你做的,”趙長市冷冷一哼,心裏卻是在嘀咕,這幺蛾子是誰整的,會是朱秉松嗎?
“先控制事態,”他終於做出了決定,一邊説,一邊瞪一眼臉⾊蒼白的衞生局長,“對了,你的分管長市不是祖寶玉嗎?向他彙報吧…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你的。”
“要不要向察警局求援?”局長大人神⾊不定地請示了,“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幕後推手。”
“嫌事情不夠大嗎?”趙喜才哼一聲,心説這件事打死我都不能出面,要不然就是⻩泥巴抹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正經是祖寶玉此人,在市裏本孤立無援,正合適拿來做抵罪羊…蒙老闆不可能管他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