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零八章活着的人永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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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零八章活着的人,永遠也代替不了死去的人“你出來了。”慕容葉落的聲音突然出現,先聞其聲,再見其人。
“他們呢?”鄭峯問道,慕容葉落還在,變化並不太大,至少證明他的閉關沒有相隔幾個時代,但為何不見其他人現⾝,這並不符合常理。
慕容葉落沒有立刻回答鄭峯的疑問,一翻手拿出上百個瓷瓶,他揮手將所有瓷瓶推到鄭峯跟前,靜待其領取。
鄭峯疑惑的看着慕容葉落,隨手拿起最前排第一個瓶子,打開瓶塞。一股淡淡的腥血味從瓶子飄出,牙嗅了嗅鼻子,説道:“主人,是血jing喵。”鄭峯聞不到氣味,但瓶塞開啓後,清晰的受到這瓶內的血jing之力的強大,瓷瓶雖小,可整整一瓶,全是提純後的血脈jing華所在,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手中現在拿着的這瓶血jing,極有可能出至王級神使境強者!
“這是…”鄭峯震驚的看着手中瓷瓶,王級神使境強者的血jing,這瓶血jing哪怕在神使中也會引起一番爭搶。
慕容葉落淡淡的説道:“這是公孫凌雲的血jing。”鄭峯心中一震,公孫凌雲血jing在他手中,那豈不是説其已經…
他隨之打開其它瓷瓶,發現所有瓷瓶內皆是提純後的血脈jing華,量看起來少,可血jing不同血,這些已被提純淬鍊後的血jing能直接被他昅收,不用再浪費大量的時間去提純同化,效果比直接昅收血
強上無數倍!
第一瓶是王級神使境強者的血jing,隨之而後的瓷瓶內,雖然沒有超過第一瓶,但也盡是王級、帝級聖境的血脈jing華,其中有人類的也有魂獸的,満満數上百瓶,意味着隕落了上百名王級、帝級聖者,才能聚集出來。
“慕容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鄭峯冷靜的問道,這些血jing對他而言無疑等於至寶,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同樣的代價,無功不受綠,特別是公孫凌雲的血jing,哪怕慕容葉落將其斬殺,也不可能將血jing贈送與他。
世上不存免費的東西,免費其實才是最貴,因為欠下的人情,絕不是金錢能夠償還。
“我不過受人所託,在你出關之ri,將它們還於你,它們本來就屬於你,現在只是物歸原主罷了,這是她的心意,你就收下。”慕容葉落惋惜道,或許他才是虧欠人情的一方,全憑丫頭爆發,他才能大仇得報。
“公孫凌雲誰斬的?”鄭峯瞳孔一縮,似乎明白了什麼,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她斬的…”慕容葉落坦然道,那驚天一刀,至今恐怕仍然留在當ri眾位神使的心中,無法忘懷。
鄭峯咆哮道:“她人呢?!”
“葉落城…”慕容葉落將過去五十年歲月變遷,緩緩説出,嘆道:“她不知道還可以堅持多久,現在的你,還能見她一面,快去。”鄭峯轉⾝,他雙目閃過一絲銀紫sè的血芒,⾝後銀髮瘋長,無數詭異的紋路覆蓋全⾝,短短一瞬間便已從雷靈山巔消失,出現在傳送陣旁,隨之傳送回海煉村,如同一個人魔,以狂瘋的速度奔向葉落城。…葉落城,花茶館閣樓茉莉房間中,潔白的牀單上睡着一位白髮少女,臉sè紅潤,可雙目緊閉,如同永遠不會甦醒的睡美人。
慕容雅守在牀邊,看着沉睡中的丫頭,低喃道:“姐姐大人,你早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才會對我們説出那些話,要我們替你照顧他,但是,姐姐大人你知道嗎?”
“活着的人,永遠也代替不了死去的人…”
“你打算就這樣離開,一輩子佔據在他的心中,讓外人再也無法入進他的心,讓他帶着對你思念,今生今世活在愧疚與痛苦中,讓我們永遠沒有贏過你的機會,你好自私,你好卑鄙,所以…求求你…”晶瑩的淚水滑落,滴在丫頭的手背,慕容雅低聲呢喃道:“醒來。”慕容雅從懂事後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有些時候,活着的人,永遠也沒有辦法戰勝死去的人,因為她們沒有機會,勝負只會被定格在她離開前的一瞬,永遠沒有辦法改寫。
她永遠也不可能代替姐姐大人,就如同不管她多麼的努力,始終也代替不了死去的⺟親在父親心中的地位一樣,活着的人,沒有辦法戰勝死去的人,因為當逝者離開的那一刻起,生者就已經沒有了翻盤的可能。
慕容雅輕輕的訴述着,不管沉睡中的丫頭究竟能否聽見她所説的一切。
一把修長的太刀被漆黑的刀鞘緊緊的封印,安靜的靠在牀頭邊上,微微一震,道:“你們人類,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我不明白你們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麼,她奇怪,你更奇怪,你們都有病?”慕容雅的訴説,冥鳳不知道丫頭能不能聽到,可她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丫頭明明不願意,卻強忍着心痛的覺,將那小子往外推,而慕容雅明明知道這丫頭如果醒來,她沒有勝算,卻留着淚水祈求丫頭醒來。
她們心裏明明不願意去做,不想去做,卻都做出了與意願相反之事。不願意的事情,不去做就是,不想的事情,不去做就是了,沒有外人強迫她們去做,但是他們卻自己強波自己忍着痛苦去做,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你不是説過自己曉知天地嗎?你不是説過自己力可通天嗎?你不是説過自己敢逆上蒼嗎?你不是説過自己可屠神噬魔嗎?連天地、神魔都無懼的你,為什麼救不了姐姐大人?”慕容雅拿起太刀質問道,她知道這柄太刀不是凡物,但為什麼無所不能的它,現在也只能無能為力的看着姐姐大人逝去。
“破天劈地,毀滅一切,並不等同開天闢地,創造萬物。我能屠神噬魔,並不等同我能救死扶傷,況且這丫頭的病是靈魂上的缺陷,天生如此,無藥可…”冥鳳頓了頓過,道:“就算真的有藥可就,但你們也找不到那藥,就算找到也沒有資格拿到。”慕容雅還沒有開口詢問,房間木門‘啪’的一聲被人強行打開,一個銀髮及地,満⾝被符文所覆蓋的人衝了進來,停在了牀邊,看真沉睡中的丫頭,彷彿中了定⾝術,一動不動。
此人雙目泛起銀紫sè的血芒充満野xing,濃密觸地的長髮掩蓋了面容,裸露出的肌膚被密密⿇⿇的符文所覆蓋,正散發淡淡的光輝,如森山野林出來的怪人,渾⾝上下充満野xing的氣息。
“是誰擅闖茶館?”在銀髮怪人出現下一秒,茉莉、古月、斷崖和富嚴傑緊隨其後現⾝,將怪人重重包圍,目光凝重,帶着深深的忌諱。
來者目的明確,就為丫頭而來,剛才眾人敢察覺到此人氣息,結果還未來得及出手攔阻,便已被其突圍而入,此人毫無氣息傳出,修為讓眾人捉摸不透,任何魂靠近此人都如石沉大海,連浪花都濺不起來便杳無音訊,他們的法則在此人⾝上,彷彿失去了作用。
“你們等一下…”慕容雅喊道,因為她聽見了此人的聲音,雖然帶着野xing,可依然有着一絲悉。
“喵~”軟綿綿的喵叫聲,打破了詭異的氣氛,一頭⽑茸茸的金⽑小貓,從濃密的銀髮中鑽了出來,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辜的看着眾人。牙歪了歪腦袋,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面對主人彷彿如臨大敵一樣。
“牙?!”茉莉驚訝道,那豈不是説這銀髮怪人的⾝份是…
在眾人注視下,怪人那一頭長及地下的銀髮迅速回收變短,裸露肌膚上密密⿇⿇的符文也如cháo水般退去,露出了本來的面貌,五十年的風雨歲月,並沒有在這張剛毅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鄭峯看着沉睡中的丫頭姐姐,那平穩的呼昅,紅潤的氣sè,一切就如尋常人無疑,唯有靈魂的波動起伏微弱如靜止,一旦靈魂靜止,哪怕活着也等於死去,存活的⾁⾝沒有靈魂,只能説是一具空有其表的外殼,猶如玩偶。
白雪的秀髮散披牀單上,每一蒼白的髮絲就像一
無比鋒利的尖刺,狠狠扎入了鄭峯的心臟,他究竟離開了多久?真的只是五十年嗎?為何歲月沒有在他⾝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卻讓丫頭姐姐華髮早生,陷入永恆的沉睡之中?誰能告訴他,他不在的歲月裏,在丫頭姐姐的⾝上發生過些什麼?
看到鄭峯的出現,眾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説什麼,時隔五十年,鄭峯平安成聖出關,這本應是一件值得眾人慶祝之事。
可惜,天意常弄人,紅顏多薄命,誰能預料到,最後的結果會是如此…
丫頭多年來竟一直⾝患暗疾,卻不曾被他們所知,將此事默默埋蔵在最深處,只為不想讓某人為他而擔心。
此刻,慕容雅看到鄭峯的雙眸中,唯有沉睡的那人,她明白了她們永遠也沒有可能贏過‘她’,不管‘她’是死是活。
鄭峯當着眾人面前抱起了丫頭,動作很輕,很柔,彷彿只要稍稍重手一點點,就會驚醒沉睡中的人兒,他温柔的看着懷抱中的丫頭,對房內所有人宣佈道:“我要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