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哥哥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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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哪一種?反正裝修都是你在搞,你就自己拿主意好了······”難得和哥哥在一起時不再多嘴多言,只是靜靜的聽着兩人平淡的對話,看着他們偶爾的對視······心裏很是⾼興知道哥哥重新定居在香港的事。一件藝術品,就算是不屬於自己,只要看着就已經很開心了不是嗎?
吃過飯,安寧才想起下午還有通告,正巧唐賀年要去選盞枱燈。於是三人成行。
唐賀年剛拿了鑰匙要去取車,卻被哥哥搶了去“今天我來做司機,你們兩個只要享受便好了。”低頭一笑,唐賀年轉頭安撫安寧道:“哥哥開車很快的,你不要怕才好。”安寧點頭,站在門前,看到哥哥的車開過來,安寧正要上前,⾝邊的唐賀年已經先一步拉開車門。回頭看看安寧“阿寧,你不是趕時間嗎?”
“是啊!”微微一笑,安寧上前,在唐賀年紳士的為她拉開車門後上了車。坐在後排的座位上,她默默地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上側臉和哥哥説着話的唐賀年。便扭過頭去。
看着車窗外的後視鏡,她皺了下眉,扭過頭去看了看。然後直起⾝來。如果沒有看錯,後面那輛豐田車從剛才就一直在跟着他們了。
趴在後窗看了很久,見那輛豐田車仍然一直跟着,安寧不噤轉過去喚了一聲“哥哥”還未説什麼事,已經聽到哥哥一聲冷哼,臉⾊變得很是難看。顯然也發現了後來跟着的車。原本就已經開得很快的車速更是彪得飛快。在一個轉彎過後更是突然猛地一個掉頭往回駛去。原本追在他們車後的豐田車見狀也慌了神。左拐右擺卻怎麼也擺不掉漸漸迫近的保時捷。
“算了,哥哥。”唐賀年拉了拉張國榮的手臂,婉言勸道:“甩掉他們就是了!和他們置氣做什麼呢?”
“怎麼能算了?這羣混蛋,像賊一樣躲在門前也不知都拍了些什麼。現在又來玩跟蹤這一套把戲!我倒要問問他們是要打劫還是要綁架!”張國榮越説越氣,索用右邊車體靠過去,打着手勢要豐田車停下來。見它不停,便把車距拉開一些,狠狠撞了過去······只覺得車⾝一震,安寧只來得及扶住前面副駕駛座的椅背。車子已經穩穩橫在那輛豐田車前面。
哥哥跳下車,跑到豐田車旁,拉了下車門沒拉開,便大力拍打着車門。
“下來!你們下來…”又轉⾝跑過去攔了一輛車,對着車裏的司機乘客道:“不好意思,請你們幫我做個證。那輛車撞了我的車······”這是······看到哥哥轉過⾝又去拍那輛豐田車。驚魂驚魂甫定的安寧終於回過神來。作為哥哥的粉絲,她自然知道傳説中的“撞車事件”可,好像時間對不上啊!不及多想,她拉開車門,幾乎和唐賀年同時跳下車子。
雖然剛才看起來兇險,但其實哥哥撞過去的時候已經特意避開他們所在的一邊,而是用自己坐的那一邊車體撞過去。
被哥哥一陣猛拍,豐田車裏的人終於下了車。和拿着照相機的人打了個照面。安寧不噤一怔。是香港太小,還是這人嗅覺太靈敏,怎麼好像什麼事情都能參上一腳呢?
“張先生,我們是《x週刊》的。請相信,我們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沒惡意,你們守在我家門前?沒有惡意,你們開着車跟蹤我?”張國榮怒極反笑,喝道:“守在我家門前,你們拍到了什麼?”沒有回答,吳家棟的目光越過張國榮,與安寧一對即分。
轉目看了看站在自己⾝後的唐賀年和安寧。張國榮挑起眉“你們在我家門前多久了?”
“早上就······”被吳家棟一瞪,另一個明顯是新人的眼鏡男慌忙收聲。
張國榮聞言更怒“把相機出來!”見吳家棟護着相機不理。他也不多説,劈手上前奪過相機。格開吳家棟伸長的手臂,他飛速地打開後蓋,把裏面的膠捲扯了出來。
“你······”吳家棟氣結,只能喝道:“我們記者也有新聞自由權的!”
“是啊是啊,你們有自由權。不過我們這些藝人也有不讓你們拍照的權利吧!”為之語塞,吳家棟只好忍氣呑聲地道:“膠捲也被暴光了,你總可以把相機還我吧?相機是公司的,不是我個人所有財產。”轉目看看,他跑到路邊攔了輛計程車。
“阿年,你先送阿寧去電視城好了。再找李律師來幫忙。”唐賀年看着哥哥,還未説話。安寧已經急了“唐先生先走,我留下來陪你等察警啊!”
“胡鬧!現在幾點了?錯過了拍攝,等着巴姐k你吧!”拖起安寧的手臂,把一直掙扎的她塞進車裏。張國榮轉目看了一眼唐賀年,卻沒有説話。
深深望他,唐賀年也什麼話不説。上了車對着司機報了地址,他仍是一臉平靜。
“我不走…”扭過頭去隔着車窗看着哥哥正和吳家棟在説着什麼。安寧語氣不太好的抱怨:“唐先生,你讓司機把我放下。我不想留哥哥一個人。”轉目看她一眼,唐賀年温言問:“你相信哥哥嗎?”怔了下,安寧沉默下來。
“既然相信哥哥,那就聽他的安排吧!”安寧默然無語。一路上只靜靜的凝望着⾝邊唐賀年平靜的側臉。是因為絕對的信任而一點都不擔心嗎?或是擔心也絕不表露出來,以表面的堅強來讓對方安心呢?
突然之間,覺得唐賀年和馮蘅很像。而她,終是無法做到那一步。
下了車,看着計程車遠去,安寧立刻拿了大哥大撥通哥哥的號碼。聽到電話那邊已經平靜下來的聲音。
安寧送了口氣。
“做什麼?嗯,我現在在聊天啊m坐在記者先生的採訪車裏,和他們聊一些人生大道理······”電話裏傳來哥哥的輕笑聲“吳記者,你的煙味道不太夠勁啊!······哦,沒事,真的沒什麼。好了,你安心拍戲。嗯,知道。不和你説了,察警來了······”掛斷電話,安寧仍是不安。下午拍攝時自然連連ng。連和她搭檔的張智林都奇怪地看她“你沒什麼吧?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先休息下······”
“沒事。”藉口補妝。安寧轉到化妝間裏。打開皮包,裏面有半包男式香煙。是前兩天拍戲時從古天勒手裏拿的。雖然平時不昅煙,可每當心煩意亂時,卻是這絲絲縷縷繚繞的煙氣安撫住她紛亂的思緒。
拍過戲,回到家後。想了想,又給哥哥打了個電話。這次接電話的人卻是唐賀年。才知道哥哥去接從京北過來的《霸王別姬》劇組。接下來幾天也都會忙着新片宣傳的事。
聽着電話裏平淡卻隱隱帶出一絲寂寞的聲音。安寧心中一動,不知為什麼突然道:“我······我今天下午拍的戲,有一場婚禮的戲。那…是一場很特別的婚禮。不是在教堂,不是在店酒,而是在一座荒山。他們拜堂時用的香燭是在墳頭找的,糕點是石頭假充的,水果是野樹上摘的······天父地⺟,頑友為媒,山林為友,兔為嘉賓,鳥為歌姬······可能再也沒有比這更寒酸更冷清的婚禮了。可是,當我拍這場戲時,卻不自覺地流下淚來······”為什麼要説這些呢?連她自己都覺得腦子裏有些混亂。
“那個時候,真的覺得如果兩個人只要真心相愛,那世俗上的一切都無所謂。哪怕是沒有真正形式上的婚禮,不被所有人祝福。但,只要幸福就好······”聽着電話裏的沉默,安寧也靜下來。忐忑地覺得自己太過唐突。
可就在她已經要開口説“對不起”的時候,話筒那邊傳來一聲低笑和一聲輕輕的“謝謝”安寧鬆了一口氣,緩緩掛斷。
趴在沙發的扶手上,下巴枕着手背。靜默許久,突然一聲幽幽的嘆息。
如果可以,請就這樣一直陪着哥哥,寵着他,相信他,縱容他,讓他一直像孩子一樣每天都笑得燦爛。如同陽光一樣温暖每一個人。
如果可以,請容許她這樣留在哥哥⾝邊。貪心地汲取比別人更多的温暖,偷偷的享受那讓人無法戒除的寵愛。帶着竊竊的喜悦與満足······仰起臉。安寧微笑着。在燈光的照下,臉頰邊閃動着瑩瑩微光······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