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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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候,已經沒時間為這些事情傷腦筋。
纏綿病榻月餘,九月中時,張媽媽還是去了。
在出殯時,唐賀年默默坐在家屬席上,與哥哥甚少肢體接觸,唯有目光一直追隨着他的⾝影,偶爾目光一接觸,便露出一個寬的微笑。
當天,不少圈中好友均前來拜祭,靈堂裏堆満了各式各樣的花圈。
哥哥面容憔悴,一雙眼有些腫紅,眼中隱有淚光,卻不曾在記者面前落一滴淚。哪怕這樣時刻,卻認識細心體貼地叮囑保安不要太過為難前來採訪的記者,又怕記者在拍照時不小心踢到火盆燙傷qǐsuü,無論是做踏火盆還是用柚葉洗頭時都刻意放慢腳步。
祭拜過⺟親後便開始巡視那些花圈,把每一個送花圈的人的名字悉數用筆記錄下來以圖曰後回報。
從開始到結尾,都表現得近乎完美,沒有讓人挑剔指責的任何地方。可就讓安寧覺得心痛,她寧願看到一個哭得淚流満面,無法站起的哥哥,也不想讓他這樣強撐着。
小乖撲過去抱住哥哥的時,哥哥恍惚了下,蹲下⾝抱着小乖了他的頭髮,抬起頭對安寧點頭笑了下,安寧幾乎當場落淚。
墓地上悲痛的人漸漸散去,可安寧卻牽着小乖的手,默默地望着哥哥。看着他捧着張媽媽的遺像,在人們一一上前告辭時點頭作別。卻一直不肯離去。
天,漸漸暗下來。烏雲聚集,一道雷聲轟鳴,滾過天邊。
除了站在墓前的哥哥、唐唐外,就只有站在稍遠處的安寧⺟子。抬頭看看天,按您滾吧小乖送到停在遠處的車裏。往墓地走時,天已經開始下起雨來。
走近,看到唐賀年扶着哥哥正在勸他。可平時温柔的哥哥一旦固執起來卻沒人能勸動。咬着嘴,看着一動不動,只抱緊懷裏照片的哥哥,安寧大步走過去。
還是一次,這樣對哥哥毫不客氣地大叫:“你想怎樣啊?站在這淋雨是想讓自己痛還是想讓關心你的人難過呢?!”抬起頭,茫然地望了她一眼,雨水順着濕透的頭髮滴下來,滑過臉頰,滑過嘴角,讓此刻的哥哥看起來異樣的柔弱。
安寧的心一揪,卻還是抿起,道:“不要在胡鬧了!現在就回去吧…”轉過臉去,哥哥只低語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想在陪她多呆一會兒…”合了下眼,安寧伸手去拉哥哥,連唐賀年都被她嚇了一跳,想勸一句卻被安寧大吼一聲:“幫忙拉他走啊!”
“不用你們管我!”大叫着掙扎,使的力量過大,哥哥一下跌倒在地上。索就坐在濕地上,動都不動“就讓我這樣待著好了。”
“難受是嗎?”安寧抬手抹去臉上的雨水“你難受,你想哭,那你就放聲哭啊m在這裏,讓張媽媽知道你有多想她。現在什麼人都沒有,你不用再像個天使一樣帶着温柔的笑容,把所有的痛苦都掩蔵在心裏的…”撲通一聲就坐在哥哥的⾝邊,安寧緊緊盯着他的臉。
“你有沒有對張媽媽哭過?有嗎?從小到大,你對她哭過幾次,是不是也像在那些記者面前一樣,總是面帶笑容!你知不知道啊,哥哥,一個媽媽希望看到孩子的笑,可是也同樣希望自己孩子可以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飾的大哭。無論是笑還是哭,你可以在她面前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最無禮的要求你都可以提…”不知道哥哥是否聽到她説的話,其實連安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説什麼。亂成一團的心,只想着讓哥哥放下那偽裝得完美的面具。
“你哭啊!不用撐得那麼辛苦,不用勉強自己成為完美的人,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那麼完美,不是那麼完美…”她低喃着,撫着額頭,呆呆地望着哥哥,看着他低垂着頭,突然之間肩頭顫動。發出地不可聞的低泣聲,然後,聲音漸大,直至嚎啕大哭出聲。
還是一次,看到哥哥如此失態的模樣,跪坐在濕濕的草地上,在雨中痛哭失聲,口的照片卻仍抱得那樣的緊。
淚水滑過臉頰,安寧無聲地流着淚,看到唐賀年跪在地上,從後面擁抱着哥哥,看着哥哥信賴地倒在他的懷裏,轉過頭,王和墓碑上那張慈善温和的笑臉,她眨了下眼,眼淚雖然流的更多,可嘴角卻不自覺地勾出一抹笑意。
從墓地離開時,哥哥幾乎無法走跑,是唐賀年和安寧兩人半攙半扶地把他架到車上。坐在副駕駛座上,看着一直從後視鏡裏看後面的唐賀年,按您該沒有再開口提醒什麼全安一的話。只是回過頭去,看着小乖用手帕擦着哥哥濕漉漉的頭髮,摸着她的額頭,笨拙地叫着“乾爹”
“這樣發怈出來會好些。”低聲説着,看着唐賀年幽幽一嘆。安寧突然覺得心酸。想着前世那孤零零的⾝影,越發覺得心痛。
“愛過哥哥這樣的人之後,還能再去愛誰?”待看到唐賀年看她的奇怪眼神,安寧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把自己所想的説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卻聽到唐賀年輕聲低語:“是啊,愛過他之後,還能再去愛誰…”一時之間,按您知覺得悲難自噤。轉過頭去抹了抹眼角。只故作輕鬆地道:“晚上要多做點好吃的,為哥哥好好補一下⾝體。”看她一眼,唐賀年沒有説話,卻點了點頭。
回到家時,哥哥已經沉沉睡去。唐賀年揹着哥哥上樓,安寧跟在後面,看他忙前忙後地為哥哥換服衣,擦⾝體,便退到樓下。
哄着小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要上去打擾哥哥。安寧跑到廚房裏熬粥。很信,粥是最滋補的食物。尤其是在哥哥傷心過度,連續好幾天沒有什麼好好吃東西的情況下。
在廚房忙碌着,卻仍聽着樓上的動靜,帶唐賀年走下樓梯立刻了上去。待頂到唐賀年説哥哥睡着了時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仍不失很放心,可到底還是告辭。照顧哥哥,這種事本來就應該是唐賀年的權利,如果她賴着不走反倒是不知好歹了。
待到二天早上去探哥哥時,才知道他夜裏發了⾼燒。請醫生過來打了點滴才好些。一連幾天,哥哥都病得暈暈沉沉,還好病好了之後,人卻又精神起來。被安寧着喝補湯時也沒有笑話油膩難喝之類的話。
“其實,”有些恍惚地低下頭,他低聲道:“我和媽媽並不親近的。不像你和豔姨,也不像你和小乖。可是,她是我媽媽,不管什麼事情都無法改變…我愛她!”不再掩飾所有的痛,不再只是那個寬容的,温柔的,體貼的,只給人們看最好一面的那個哥哥。他不知道,在他最失態的那一刻,卻是安寧最“愛”他的那一刻。
是啊!那樣愛着哥哥,不只是粉絲對偶像,不是信徒對神明,也不是女人對男人。如同家人般的温暖,如同朋友樣的尊重,如同⺟子般的憐惜…分不清,對他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覺。可是,這樣的,這樣的愛着他…
“答應過她,重陽節時陪她去大嶼山的,可惜現在做不到了。”
“誰説做不到呢?哥哥,你知不知道⺟親從來不會丟下孩子。就算她們已經去了天上,卻仍然會用孩子的眼睛看着這個世界,受着自己小孩的喜怒哀樂。”
“真是這樣…那,重陽節我們一起去大嶼山,讓媽媽用我的眼睛受這個世界。”陪着哥哥,聽他淡淡的低語,回着聽似幼稚的話語,扳着他在午後的陽光裏燻然睡。
“哥哥,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最希望看到你什麼樣子?我很想看你像⻩秋笙他們那樣,可以在記者面前咆哮,痛斥他們…不覺得那樣的你會耝俗不堪,哪怕又被那些傢伙批你大牌或是不可理喻,可比被他們亂寫卻還紳士的微笑好很多…”跪坐在地毯上,安寧把頭枕在牀上,低喃出聲。沒有留意到看似睡的哥哥,原本平靜的臉上突然菗*動的嘴角。
92三卷影后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