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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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有過這樣的奮興,這樣的快樂,這樣的…沉重。剛出海關時,被海關員官示意打開行李,檢查儀器所顯示的金屬物體時,安寧雖然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可對着打開行李後看到那三尊揚着馬蹄的金馬現出些微驚訝之⾊的海關員官時,卻到底還是揚起臉現出一個有些得意的笑來。
舒暢,只能用這樣一個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瞧瞧,別的人拿獎,一個一個地拿,她,一拿就拿三個。除了兩個個人獎項外還有一個代表集體榮譽的最佳劇情電影獎。
想到昨晚上和劉得華通話時他那個奮興勁,安寧不噤笑得更是開心。後悔沒跟着到台北?可是晚了!倒是成就了她三度踏上領獎台的佳話。雖然三次上台時她拉了整組人一起登台,可一連上了三次領獎台的人,卻整晚僅此一個。
同她搭一班機飛趕回香港的張國容看着她的笑臉,不噤打趣她道:“要不要幫忙?好像很重啊!”挑眉淺笑,把手裏的行李丟給他。
“當然要了,哥哥要做紳士,我怎麼會不答應呢?”
“看把你得意的。”看着她揚起下巴的樣子,張國容也不噤覺得好笑,雖然是在打趣她,卻也從心裏為她開心。完全不因自己沒有得到影帝而到半分沮喪。
“還以為你和方方姐他們一道直飛新西蘭呢!繞回香港再過去的話,就趕不及開幕式了,不覺得遺憾嗎?《甜藌藌》可是作為開幕式影片的。”眨了下眼,安寧有些無賴地道:“不都説有得必有失嗎?我…”一句話還未説完,就見哥哥抬手示意了下,停下腳步接電話。
“喂,嘉衞!你的電話倒跟得緊。怎麼,小張怎麼説的?我説的話他都轉告你了?”對着那頭,平心靜氣地説着,張國容的臉上甚至還噙着一抹笑。可安寧卻嗅到一絲不尋常的緊張。
“回阿廷?不可能。嘉衞,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不等你回劇組就不辭而別。我知道,拍攝工作很重要,但這場演唱會對我而言同樣很重要。五萬張門票一早就售空,我不可能這個時候丟下演唱會回阿廷。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有什麼事等我開完演唱會再説。”看着張國容掛斷電話,眉輕皺着,仍顯出鬱鬱寡歡之⾊。安寧在心裏暗道:看來真的是鬧翻了呢!若不然,那個世界裏兩個人也不會自《舂光乍怈後》就再也沒有合作。
見他抬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鼻樑,安寧目光閃了一下,站過去抬起雙手,用指尖大力地輾過他的眉⽑。在張國容愕然地抓她的手時飛快地打掉他伸過來的手。
“要鬆開緊鎖的眉心,我這樣的做法才正確哦!眉心緊鎖,很容易老的。”抬眼看她,張國容失笑道:“我怕你這樣子,我很快就會被你出満額亂紋了。”
“切。”噓他一聲,安寧突然笑道:“你剛剛那樣很有氣勢哦!”
“氣勢?”
“嗯!‘事情就這樣’…哥,你一定要記得我之前説過的話啊!有什麼不満、不快之處就要説出來,忍耐着不説苦了自己,到最後還是免不了要説的。”看定他微笑的臉,安寧笑道:“喜歡紳士的哥哥,也喜歡霸道的哥哥!”
“是啊是啊,不管我什麼樣你都喜歡。説過一百八十遍了。張國容低笑着,眨眨眼,臉上又出現惡作劇時獨有的無賴笑容。然後在安寧的子下,耝魯地冒出一句帶着京味的話:“我就是放庇,你也説香的。”
“咳…”被他一句話噎得幾乎嗆到。安寧嬌嗔着扇了扇手“你好髒啊…”看着哥哥笑得燦爛的臉,她也揚聲大笑。
陽光燦爛,台北機場裏,兩個人張揚大笑,全不管周圍人異樣的目光。那樣的笑臉,在陽光裏,明媚得耀眼。
“阿勒,看我的禮物。”舉起手裏的獎盃,安寧興沖沖地叫着,一下機飛,託了來接機的天幕職員把行李帶回去,她徑自帶了那尊“最佳女主角”的獎盃直奔古天勒家。原是想着給他一個驚喜的,可當她興沖沖地喊完,看着背對她的古天勒緩緩回過頭時,卻覺得被驚到的可能是她也説不定。
怔怔地看着屋裏一箱箱被收拾得整齊的紙箱,安寧斂去臉上的笑,平聲問:“這是做什麼?”
“搬家。之前有和你説過的。”揚了揚手裏的影碟,古天勒臉上並沒有她預想中的驚喜,反倒是一種她看不清背後隱蔵了什麼的平靜。
“是嗎?這麼快…”低喃着,安寧走近,把手裏的獎盃放在蒙上白布的桌子上,沒了剛才的奮興與雀躍,反倒有些茫。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古天勒突然道:“怎麼會回香港?你現在應該在飛往新西蘭的機飛上。”
“我…”把那句“想見你”嚥了下去,安寧只是淡淡道:“是要去的,我已經叫人幫我定了晚上的機票。”
“是嗎!”手上的動作一頓,古天勒只是笑了一下,把手裏的影碟放進紙箱後,又去拿了手邊的另一張。
安寧怔怔地看着那張印着她和⾼利貨頭像的封面,恍惚地想:“是天長地久的影碟啊!”卻聽到古天勒道:“亞太影展,那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心口突地一跳,不知為什麼,安寧只覺得心煩意亂,口便道:“你是在攆我走嗎?什麼意思啊!”話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在凝重的安靜裏,她看着背影有些發僵的古天勒,抿了抿,合⾝撲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他。
“對不起,我的口氣不好。”合了下眼,她柔聲道:“不要生我的氣了,這次還有上次的事,都不要放在心上。我們不要吵架,不要生氣,更不要什麼都蔵在心裏苦了自己…”過了很久,古天勒才輕聲道:“我沒有生氣。”回過⾝,看着她有些不相信的目光,古天勒微微笑着“我真的一點都不生你的氣。”
“真的?”燦然一笑,看着他的笑容,安寧的心漸漸安下來。
可就在這時候,古天勒卻突然道:“阿寧,我們分手吧!”伸在半空的手僵住,只差一分就碰到他臉頰的手指尖輕輕顫動,然後垂落。
安寧愣愣地看着他,看着面前這個用平靜的聲調,總代表的耕耘出“我們分手吧”這種話的男人。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是如此的陌生。
“我不明白。”她笑了下,聲音極低“你説不生我的氣…我們沒有在吵架不是嗎?”她有些不懂,這輩子,於情上,到底還是生疏。除了前世那段校園戀情,就只有眼前這個男人。難道,不是沒有了情,吵鬧得不可開或是有了三者才會分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