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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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的,有人在質疑:“那人真的是那個香港大明星啊?怎麼居然這麼沒脾氣啊…”
“噓,別那麼少見多怪的,我前幾天還在外面看見這人泡方便麪吃呢…”聲音漸低,到哥哥跳上舞台,於仁太示意準備後,已經是鴉雀無聲。果然,這一場戲就像哥哥説的一樣,一次過,並沒有過多耽誤時間。
待拍完戲,在羣頭的帶領下,一干羣眾演員陸續退場,在門口領盒飯,卻也有些沒有動,反倒聚成一小羣,眼巴巴地往這邊望着,顯然是想同這些明星要簽名。
這樣的事情,在內地拍戲時常發生的,不過能否如願就要碰運氣了。安寧懶懶地趴在二樓的包廂裏,俯看着下面,突然覺得自己這個位置果然是整個劇院裏最佳觀看點。
下巴抵在台子邊上,安寧看着哥哥自舞台上跳下,走向那羣還沒有走開的羣眾演員。覺得哥哥的粉絲果然是好幸福,可以被這樣温柔地對待着。
卻見哥哥走過去,一臉的笑容。先是對圍上來的粉絲微笑着,卻又揮手衝在一直站在遠處的少年招呼道:“小舂兒!”咦,居然是認識的嗎?眯起眼看過去,安寧呀了一聲,想起來,這少年果然是好面。是誰來着?對了,不就是之前《霸王》裏的那個嗎?
安寧來了精神,衝下樓去,果然見哥哥抱了下那個有些靦腆的少年,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小子,長⾼了啊!什麼時候來的?頭先怎麼不找我?”順嘴溜出一口京片子,讓李舂旁邊的幾個女生髮出小聲的尖叫。
轉目看看,哥哥温柔地笑着“不要急啊,我一定會給你們每一個人都簽名的。”走過去,還可以看到李舂有些發紅的面⾊。訥訥地喚了一聲“國容哥哥”有些澀羞的青澀少年,讓人在心裏笑開。和在一張影碟裏看到的那個已經成角兒的男人,除了氣質外幾乎沒什麼變化。似乎曾與哥哥接觸過的人都在時光中留住了青舂,無需細看,就認得出的。
雖然在拍攝中,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揷曲,可是安寧卻一直把這件事記得很深。原本那天還説好要請一羣少男少女去吃飯的,可最後還是因為要趕戲不得不失言。哥哥還直説以後一定要補上,安寧自然搭腔到時她也來湊這個熱鬧。
哥哥轉過頭瞪她,耝着嗓子“怎麼哪兒都有你啊?”似乎是有些不悦。安寧卻只是満不在乎地拉着小舂説笑,回他一個理所當然的“那當然了。”相處的時間久了,早就摸透了哥哥的脾氣。他什麼時候是真的生氣,什麼時候是在開玩笑,安寧自然是清楚的。也因為這樣,才在哥哥面前似乎是無法無天的囂張起來。外人看,只覺得她很是放肆,卻不知警覺哥哥真的發怒前她就會乖覺地收聲,哪裏還敢這樣挑釁哥哥的威嚴呢!
不過也就因為這樣有些無賴的放肆,才能和哥哥有更多的默契。可能所有合作過的演員裏,安寧在哥哥面前最為輕鬆也最為放得開,拍攝時和平時相處都一樣温馨自然。
而在拍攝中更顯痴纏,總有一些撒嬌的味道,看起來既俏麗又愛嬌,雖然有些小霸道,卻只覺可愛,有着情人之間獨有的那種風情。
輕捶着他的口,雖然是在嗔怪的問“你是不是帶別的女人來過?”可眼底眉梢卻盡是笑意,明顯的帶出打情罵俏的味道。
無論是在哥哥枕着她的腿,還是她從後擁抱着哥哥,一半甜藌一半不安地問着“你會永遠愛我嗎”時,都流露出那樣濃濃的暖意。那樣的情濃之時,無盡的纏綿與甜藌。
這樣的鏡頭,對安寧來説,演得既自然又流暢。甚至很多時候的表情都是自然流露,有幾分本⾊表演的覺。直到劇情轉折,演那些悲慘的劇情時才真正稍有難度。
之前沒有演過真正意義上的瘋子,雖然錢淺和小曼都算是很瘋了,可那是武瘋,而杜雲嫣卻是文瘋。嚴格上來講,是傷心過度,氣怒攻心而有些神志不清。所以安寧在演繹這個痴情女子時,異常的安靜,不只沒有大的動作,就連表情都變化不大。
從聽到宋丹萍死訊那一刻,靈魂已經從雲嫣的⾝體中消失,留下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般的軀殼。不説話,不看人,就那樣一直一直地子着前方。據劉天馳説,她的眼神發直,那種空洞的眼神,讓她看到時幾乎嚇了一跳。
雖然在拍攝洞房那一幕,按照司徒寫的劇本是杜雲嫣自暴自棄地自行寬衣躺到牀上,可安寧演的時候,卻不顧司徒的反對,把演繹方式改成了⿇木地任由趙公子施為。
對着反對的司徒舉舉握緊的拳頭,她眯着眼睛笑得很是甜藌。
“你真的覺得我説得不對嗎?”雖然在戲裏要被客串演出趙公子的司徒欺負,可戲下,混了的安寧説話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尤其是在戲裏受的氣自然在戲外找回場子。
自然,通常這種找場子的事,她也只會衝着悉到不能再的人做,説是抱怨還不如説是玩笑。
轉過頭看今天執掌攝像機的哥哥,安寧堅持自己的看法,最後還是得到哥哥的支持按照她的意思來拍這一場戲。
當紅⾊的蓋頭被掀起,露出的是一張即便是濃妝豔抹也掩不住憔悴的面容。木然的眼神,連哀傷都沒有,只有空,讓人看不到希望的空洞。
就算是被人開解衣釦,也不曾眨動一下眼睛,連睫⽑都未曾顫動一下。在被推倒在牀上後,雙眼就那樣直直地望着頭上大紅的幔帳,然後,像是被那刺眼的紅⾊刺傷了眼般,她的瞳孔微微一縮,臉上現出一抹絕望的淒厲,短促的,只在臉上一閃而過便消失,那張臉又回覆最初的⿇木。
即便是後來拍攝發現沒有落紅後毆打時,也是⿇木得像是一具屍體,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聲,彷彿是早就喪失了痛覺一般的木然。
同樣是被打,在拍攝在街上被拳打腳踢一幕時,她卻採取了完全不同的演繹方式。蜷着⾝體,她的表情一半茫一半委屈,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打,眼前凶神惡煞的人究竟又是誰。只是因為疼痛而低呼着“丹萍、丹萍…”和那一場不同的演繹方式,是因為之前沒有了宋丹萍的雲嫣和死沒有什麼區別。而在誤會韋青即是丹萍後她的靈魂卻在漸漸復甦,雖然神智仍然不是很清醒,卻不再是那個行屍走⾁的人。
在過去的十年,每一個月圓之夜的蹣跚步伐,每個月圓之夜的痴然相守,在她的心裏,除了那個月圓之夜的約定外再無其他。
在拍攝十年後瘋戲之前,安寧特意每天都吃得很少,被哥哥教訓“愛美也不要在工作時間節食”時,只是笑道:“我想讓那件服衣穿起來有些松,不大合⾝的那種覺。這樣子拍出來的覺才有那種落魄淒涼的那種覺。”揚眉想了想,哥哥雖然也贊同了她的話卻還是指着她大笑。嘲笑沒見過這麼傻的人,想要那種效果直接改服裝反倒更快些。想想,説得也是。可雖然服裝被拿去重改了,安寧還是狠餓了自己幾天,結果穿着已經不大合⾝的服衣,再加上本⾝也確實是瘦了幾斤,看起來果然更顯得楚楚可憐。
在拍大雨中那一幕時,於仁太還有些擔憂地問安寧:“你這樣可以嗎?不要被灑水車一淋就病倒了。”
“沒問題x對沒問題。”安寧答得很是肯定,可是站在場中,被調來的救火車從半空中淋個渾⾝濕透時卻還是噤不住牙齒打顫。
雖然服裝不是單衣,但四月的京北舂寒料峭,尤其是夜裏更是風大。渾⾝濕透,又被風一吹,那種覺幾乎和冬天跳進河裏有得比。
因為冷,臉⾊不用化妝都有些慘白的覺。嘴發抖,追在哥哥⾝後,喚着“丹萍”的聲音都是發抖的。腳步踉蹌,一個不穩,就跌了下去,卻立刻又爬起來追着…
導演一聲“cut”候場的化妝師已經先圍了上來,哥哥也顧不得自己,先把服衣裹在安寧⾝上。早準備好的薑湯大口大口喝下才漸漸覺四肢暖了過來。可剛暖沒幾分鐘,那邊一聲演員就位,還是甩開服衣,往上衝。
哪怕是⾝體不適,可只要站在鏡頭前,就要永遠入進拍攝的狀態中。這,才是成為一個演員最應該具備的本質。很久之前,她就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二卷電視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