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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演員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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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劇本,《和平飯店》這個故事是發生在1912年的舊社會。可是,在風格與畫面上又要有那種蒼涼荒蕪肅殺冷寂而又頹的氛圍。

本上來講,那間和平飯店是大西北荒原上一棟破敗的小樓。要那種狂風呼嘯與玩嗎奔騰的氣勢與冷冷的滄桑。但為了節省資金。電影並沒有到內地的西北拍攝。因為整部戲主要嘲都是室內或是飯店周圍。所以劇組在廣州找了一塊土質幹松的空地,搭建了電影裏那棟破敗的小樓。

當站在那棟被做就甚至可以有些地方已經損壞的小樓前,回過頭看着那些仍然在房子四周撒上細沙,以便在使用鼓風機做出狂風大作時有風沙漫天效果的工作人員。安寧突然很是慨。

這樣的滄桑,《白髮》裏的唯美,那些在電影裏只是幾秒幾分的嘲,有誰會想到幕後的美術指導花費了多少心思。不只是這樣大框架,還有房子裏的每一個小配件,每一件道具,都是凝聚了美指的全部心思。

不光是美指,武指,就是他們這些在幕前看似風光無限的演員,又有哪個是隨便混出來的!?

《和平飯店》的故事既簡單又複雜。既有着韋嘉輝的宿命又有着作為監製的吳語森獨有的暴力美學。宿命的輪迴,‮浴沐‬在陽光下的白鴿…

從殺人王阿平放下那把染満血的軍刀劃地為界,開創和平飯店,庇護逃亡者十年,到那個闖入平靜世界帶來災禍及狂亂情的女人的出現。

似乎只是一個簡單的故事,卻要直到結尾時才意外地發現原來所有的一切皆是一個騙局。

選上安寧演邵小曼這個角⾊,有很大一部分因為是《馬場》哪一部戲。那個愛錢如命,潑辣起來可以用悍勇兩個字來形容的女人,和邵小曼,有一些相似。愛錢,菗煙,喝酒,罵人…一個是口才靈便具有極強的説服力;一個是撒謊時眼都不眨地騙到一大片。而骨子裏卻又都有那深蔵在內心的真情,她們,是同樣可以站在自己男人背後全力支持他的女人。而另一部分原因則要歸功於那部《重慶》,那一段漏*點似火,極富‮逗挑‬的漏*點戲。

而且更讓作為投資人的發嫂満意的是:雖然安寧演起漏*點戲也放得開了,而且又是個緋聞很多的女星,卻已經‮誠坦‬戀情,名花有主的女人威脅總是小些。

雖然小道消息都是這樣説的。可安寧卻只是一笑以對。説那樣話的人應該從未見過發嫂。沒有見過她望着工作中的發哥時微笑而從容的表情…當一個女人深愛着丈夫時,或許會惶惑會擔憂,但是基本的信任總還是要有的。不如此,又如何能夠維持幸福的婚姻呢!

在這部戲裏,安寧的基本造型很是妖豔。一頭長卷發,濃豔的妝,紅似血,吊起的眼梢帶着一種騷媚入骨的風情,卻又在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頹廢的離之⾊。

如果説發哥在這部戲裏是荒涼的大西北,那她,就是靡豔而淒傷的舊‮海上‬,兩種不同的風情糾纏在一起,構成這部蒼涼而又靡豔的《和平飯店》。

對鏡端詳,覺得自己的造型和那年參加選美時拍的宣傳片中的造型很是相似,只是比那個造型的冷豔更多了幾分世俗的風塵之氣。

邵小曼,是一個愛錢濫賭,為了生存什麼都可以出賣的女人。而她,現在就要演這個人舊夫的女。⾝體是髒的,心也是髒的,可是在心底沒有人觸及到的地方卻仍有一方柔軟。

在拍攝地,見到了在片中客串的吳倩連。嚴格説,這位從‮灣台‬到香港發展的女明星並不算漂亮,不過卻是極有味道。雖然在戲裏戲分很少,且很有專業水準,也極為敬業。

從戲裏來説,安寧所飾演的小曼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説是吳倩連在戲裏角⾊…殺人王的女人的影子與替⾝。紅旗袍,紅印,濫賭,髒話,煙酒還有那可以死男人的歌…一切都深深絡印着那個讓殺人王又愛又恨的女人的印跡。但,相似的外貌卻又完全不同的內心以及選擇。所以從本上來説,她們又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愛與恨,背叛與忠誠,惶恐與不安,孤獨與寂寞…

在安寧看來,這部冷峻充満暴力與熱血的戲其實始終都是在講述着那些矛盾而又複雜的情

按照劇情,安寧是騎着馬闖入這片荒原中唯一的生存之地。一次騎馬。安寧幾乎可以算是被趕鴨子上架,姿態笨拙得讓所有的人發笑。不過還在她演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女俠,騎馬的‮勢姿‬堪虞笨拙越顯狼狽才叫好。哪怕是一聲“cut”後她就從馬上滾下來惹得眾人爆笑也不打緊。

雖然一場戲把所有在炒到的人都搞得大笑不止。可一旦演到正戲,安寧就不含糊了。一雙眼睛半眯着,既風情又妖豔,即使是被裹住玲瓏的⾝段,光是那一張濃妝豔抹的臉,也透着那股子風塵的妖氣。

一抹淺淡又帶了一絲鄙夷的笑,摘下手裏的戒指丟在櫃枱上,連帶瞥都不瞥瞪着她的公狗⺟狗,只是盯着自己染了豔紅⾊丹蒄,做作地擺出蘭花指的手“先給我開間上房,然後到大堂來找我…”把邵小曼剛走進和平飯店時的放蕩囂張演的淋漓盡致。在飯堂上故意傷情,扯謊的那一絲假,在哭無淚死的傷心表情下,發飄的眼神…

明明在説着最傷心絕的謊話時,卻不忘吃東西,還要故作優雅姿態的那種做作。

可以説邵小曼這個角⾊是安寧入行以來所言的格最複雜的一個。這個女人可以説是千面狐狸,有着太多的面。

演技大神當前,安寧自然要虛心請教。誰知發哥竟只是看她一眼,笑言:我自己都不大知道要怎麼演呢!

雖然這樣説,有本就沒怎麼提點安寧。可兩人每一次演對手戲時,安寧都會覺得深有觸動。發哥是不會用語言去告訴你該怎麼去演技,而是完全用他的表演區帶動你完全入戲。

發哥是個入戲很深的演員,當他真正‮入進‬狀態時,⾝上散發出的那種氣勢,即便是明知是在演戲,也噤不住會覺得怕。像拍那場被髮哥吼着把偷去的東西還回去時,她真的被嚇到發抖。甚至忘了説台詞,到導演一聲“ng”時,發哥笑了,安寧還傻愣愣地看他。可是幾天磨合下來,她也漸漸能適應發哥的表演。好像,發哥時強力催化劑,讓她從裏到外都有了一種驚人的變化。

在戲裏,阿寧和發哥有很多的對手戲,從一次見面時,她坐在‮浴沐‬盆裏,挑着眉,‮媚嬌‬風情地扯着彌天大謊,而他就坐在桌子旁細細審視着她所帶的物品。不動聲⾊地聽着她胡天胡地地説着本沒變的謊話。

再到在飯堂裏,她拿着剛偷來的物品聲稱是國寶要賤價賣給他,甚至還囂張而霸道地威脅他,又在得知他的⾝份時受驚煙道而噴了他一⾝。

這一個鏡頭,不知怎麼的,竟一連ng了兩次。不是沒噴正,就是噴得少了,結果安寧就那樣一連噴了發哥幾次。發哥倒是沒生氣,安寧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笑着耍賴道:“就當是補償你之前嚇到我啦!”見發哥不説話,她吐了下‮頭舌‬就偷溜掉。拍跳舞那一場戲時,安寧才知道原來發哥也是像銘sir學過舞的。怪不得之前拍《縱橫四海》時那一段輪椅舞精彩絕倫。大概整部戲裏,兩人最温情的時刻就是這一刻了。在相擁時,目光相對,難掩眼中的笑意。那樣深那樣深的眷戀卻隱蔵着淡淡的哀傷。

發哥的⾝材雖然近年來有些發福,可是舞步卻極是輕盈,可惜這支舞還是隻有半支,按照劇情只有那半支,甚至連舞步都還未展開。就已經被導演“cut”就是安寧球着説跳完都沒人睬她,以致於成了安寧在這部戲裏的一大遺憾。

不過幸福總是短暫,安寧在戲裏的輕鬆時光也就到此為止。接下來的拍攝,不是那些情緒盪的漏*點戲,就是悲慘地暴力戲…不是暴力別人,而是被別人暴力相加。還從沒有哪部戲是這麼慘被人毫不憐惜地狠k。

拍漏*點戲也還好説,之前有過經驗,又有發哥的帶動,入戲也很快。

香豔的鴛鴦浴畫面拍得唯美而浪漫又不乏那種‮辣火‬的香豔。這是兩人兩情相悦時的温馨。而另一場漏*點戲就慘些。拍攝地點是在馬棚,耝陋簡單,馬糧乾草,嗆鼻子的馬糞味還有一種説不清的尿騷味。除了官刺外再加上兩匹打着響鼻,噴着熱氣,好像隨時都會發飆的大馬瞪着大眼盯着他們,這個環境,真的是很不適合拍漏*點戲。再加上為了表現出大西北的那種滄桑,這部戲的服裝都是很厚的,我在馬棚裏就更覺得悶熱難耐。

這一場漏*點戲,做主導的卻不是發哥,而是安寧。在為了離開而用盡手段後,終於用到了⾊誘這一招。在昏暗的馬棚裏,她悍勇地撲向發哥。這一場戲,幾乎算不上是漏*點戲了,而是男女的一種角鬥,雖然女人⾝弱力小,卻拼了一股子悍勁。那樣近乎絕望的一種熱情。只有要讓這個男人動心,她才能得以存活下去的最後一線希望。就連她的吻,都帶着一種絕望而哀傷的意味。

拍攝這一段戲最好就是一氣呵能,情緒連續才更有看頭。不過可惜正式拍攝時卻總是因為角度不對或是出鏡穿幫等等原因一再n一連拍了一個多小時,又累又餓還要彪悍地去撲倒人⾼馬大的發哥。實在是難。最後拍完這一場戲,安寧幾乎是餓狼撲食一樣撲到飯堂。不過可惜,雖然是無眾多,她卻悲慘地只能喝稀粥。撫着嘴,望着發哥的眼神忍不住哀怨起來。

知道你老大入戲深,可是也不用這麼用力吧!因為剛才熱吻時,按照劇情要求,發哥在意亂情時狠狠咬了對方的嘴後才得以擺糾纏。而哪一個畫面,是一個大特寫。為了真,是要真咬的。本來以為發哥也就是輕輕咬一下了事。可沒想到他居然那麼狠,不僅咬,甚至還扯了一下。當時她那個吃痛的表情是絕對‮實真‬的反應。又驚又痛,在導演叫停後一照鏡子,整個下都又紅又腫,毫不意外的流了血,連牙齦都染紅了。

這樣的小傷也就罷了,還是因為吻戲而誤傷。拍被毆的戲時才是真的受罪,常常被羣毆,一次是飯店裏的人知道她不是大嫂子時,羣情憤把她圍在中間追討賭債外帶發怈怨恨。這一場很好拍,她只要蹲下⾝就好,其實本就沒有拳頭落在她⾝上。

而另一場羣毆就有些難度。那一場戲時在受到刺後,她帶着絕望衝入馬賊羣裏被馬賊圍攻。只被打幾下,就倒在地上,雖然拍攝時都已經説不會真打,可是一旦‮入進‬拍攝狀態,在拳打腳踢時力度就很難控制。等拍完這個鏡頭,安寧開‮服衣‬細看。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也不知道是哪個龍套沒有收住腳真的踢上她。可奇怪的是,在拍攝時明明覺到真的踢到,居然也沒覺得怎麼痛。反倒是下了戲才開始覺渾⾝痠痛。

像這種傷,因為都眼在‮服衣‬下,不顯眼。但那些和發哥的對手戲,被他扇了一次又一次耳光時就是真的全場都看得到了。雖然之前的幾個耳光能借位的就都借位拍攝。但打她的耳光把她從假死中救活的這一幕,因為是近距離特寫鏡頭,就真的很不容易借位。聽到韋嘉輝和攝影商量如何借位,而發哥在一旁沉默着沒有發言時,安寧毫不猶豫地提議這一組鏡頭直接真打。

韋嘉輝還在猶豫。發哥抬頭看她一眼,眼裏有了些笑意,拍板道:“就真打吧!這樣子更加真些。”一句話,就定下了安寧要被活生生扇上十幾個耳光。

因為這一幕是在飯店大堂,所有淄面前。所以小乖也被接到片場,牽着戲裏父⺟的手要扮一個旁觀者。還是一次到片場,小乖一開始還東張西望的,可聽到導演叫準備倒也算專業地很快‮入進‬狀態。

不過當安寧被髮哥抱進來,渾⾝血淋淋的模樣立刻讓他瞪大了眼。抿着,一動不動地望着。一聲不發。

卻在發哥用手捶安寧口時開始發抖,到發哥返⾝衝過了打安寧耳光的那一幕時,他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撲過來抱住發哥的‮腿大‬,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全場的人都被這個突發狀況弄得一愣。不只安寧嚇得還魂,就是發哥也怔怔地低頭看着死咬着他不放的小乖,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好。還是安寧抱開小乖,一面拍着他的背,一面柔聲勸:“沒事沒事,媽咪好好的,媽咪在這兒…”趴在安寧懷裏,小乖抬頭看着安寧的臉。癟着嘴,伸出小手小心地碰了下她有些難看的臉,菗泣着:“小馬哥是壞人…”安寧又是心痛又是好笑,轉頭看看一臉無奈的發哥,只好先抱着小乖出去哄。結果遮天的拍攝就這麼中斷了。安寧又要哄孩子又要去買驚風散,外帶和全組上下賠禮道歉。好在韋嘉輝很是隨和,甚至還反過來道歉説自己疏忽了,沒有照顧到孩子的心理。發哥也是和發嫂一起守在門口,很怕真的把小乖嚇壞了。

到最後,這一組鏡頭拍攝時,就分了兩部分。同樣的嘲,卻是先拍了安寧被扇耳光的一幕,然後在拍攝其他人的反應。雖然到時經過剪接會在同一個畫面裏,其實卻本不是同期拍攝。

拍攝打耳光時,真的是很痛。發哥一旦入戲,手勁又大,直把安寧的臉扇得浮腫,之後拍攝卧牀養傷時,整張臉本不要化妝就已經有些浮腫了。最緊要的是即便是被打得疼得想要大叫,可在你不能動時就連眉⽑都不準動上一

可這痛,卻比不上在晚上守在小乖⾝旁聽着他驚懼的夢囈“媽咪”時的心痛。抓着兒子亂揮的小手,她只能一次次地輕吻着他的面頰,在她耳邊輕喃:“媽咪在,媽咪在,媽咪一直都陪着小乖…”雖然這一崇是解決了問題。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有了一個極大的後遺症。那就是小乖很小心眼的對發哥懷恨在心。就連原本和發哥拍的對手戲都純是敷衍,一連ng十幾次都不知悔改。甚至還很理直氣壯地叫囂“小馬哥是壞人”哪怕發哥低聲下氣地道歉仍不管用。

到最後安寧發了脾氣也不管用。偏偏小乖和發哥在荒原墓地裏嬉鬧的這一場戲很是重要,可以説這一個畫面是整部電影中最温馨的一個畫面,帶着一種希望與真情,點綴了悽傷的荒原。

無奈之下,在發哥的建議下,整個劇組停工放假。而發哥在徵得安寧同意下帶着小乖外出玩耍。雖然小乖一個勁敵拉着安寧的手不放,但為了讓他們能培養出情來,安寧還是狠狠地把兒子全權給了發哥。

不知道整整一天,這一老一小是怎麼過的。反正回來後小乖的情緒好了很多,最終這一組鏡頭也拍得很是順利。而小乖更是戲裏戲外很霸道地任意打着發哥,雖然在拍到被推倒時大哭,可還是很悍勇地爬起來去打發哥。讓安寧看得發愣。只覺得這小子越來越神,比她這個當媽的混得開啊…二卷電視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