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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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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川的聲音傳入屋中,裏面卻沒有什麼動靜,屋檐上的積雪好似因為這聲音的穿透而有些震動,稀稀落落地掉落下幾片來。莫小川扭頭看了晨公公一眼,很明顯,晨公公也不知所以,面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莫小川輕咳了一聲,又一次喊道:“皇上,莫小川回來覆命!”屋中傳出了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隔了一會兒,才聽到莫智淵的聲音傳出:“進吧來。”晨公公推開屋門,讓莫小川先進去,正要跟着進去,只聽莫智淵又道:“小晨子,你先退下。”晨公公微微一愣,隨即急忙行禮退了出去,將屋門關緊了。

莫小川走進去,只見莫智淵今天並非批閲奏摺,而是背靠着桌案站着,手扶在桌案上,手指依舊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擊着。

莫小川向前走了幾步,行禮問安。。。

莫智淵猶豫了一下,上前將他扶着他起⾝,輕嘆了一聲,道:“你在燕國的所作所為,朕早已經知曉,卻不知該怎般幫你。你心中怨恨朕嗎?”莫小川急忙回道:“臣不敢。”莫智淵搖了‮頭搖‬,道:“沒什麼敢不敢的。其實,就算你怨朕,也是應該的。與公,是朕拍你去的,你⾝處險境,朕卻未能及時救援;於私,朕是你的伯父,侄子蒙難,我這個做長輩的為能照顧好,讓你受了不少的苦。”

“吃些苦算什麼,臣還年輕,是該多歷練一番的。”莫小川回道。

“你能這般想,是很好的。”莫智淵伸手拍了拍莫小川的肩頭,道:“朕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後來聽聞你被柳敬亭所擄,卻是讓朕心中憂慮不已,還好你平安回來了。”莫小川心中猛地一緊,看來,莫智淵對此事很是介意,這般説話,雖然沒有直接問他柳敬亭將自己抓去做什麼,但是,自己也不能不説了。若是此刻逃避,那麼,只會讓莫智淵對自己更加疑心重重,以後做起事來,怕是要縮手縮腳,再難有什麼作為了。

略微思索之後,莫小川深昅了一口氣,道:“伯父,柳敬亭將侄兒抓去之後,侄兒其實心中並無生還之念。讓伯父掛心,實在不該,不過,那柳氏兄弟卻是包蔵禍心,伯父不得不防。”

“哦?此言怎講?”莫智淵抬了抬眉頭,好似有些驚訝地説道。

莫小川跪了下來,道:“伯父,柳承啓有不臣之心。他將侄兒抓去,便是想要挾侄兒做他的傀儡,好讓他掌控西梁…”莫小川隨後將柳承啓與他説的話,刪刪改改地説了一遍,又將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説着,他將自己的大氅敞開露出了裏面破爛的衣衫,衣衫之上血跡斑斑,看在人的眼中觸目驚心。

莫智淵連忙查看他的傷勢,看罷之後,‮頭搖‬嘆息,道:“苦了你了。柳承啓是越來越膽大了,居然敢對我莫氏皇族動手,此次,朕絕對不能輕饒於他。”莫小川聽罷,卻是‮頭搖‬,道:“伯父,以侄兒之見,此時還不可對柳承啓出手,柳承啓的據頗深,若是弄不好,便會牽一髮而動全⾝,讓整個西梁蒙難,而且,當ri之事,親眼所見到之人,不是燕國的,便是南唐的,即便齊心堂的人能作證,但齊心堂和獵鷹堂的敵對關係,天下皆知,柳敬亭大可以齊心堂故意污衊來開,再説,即便是證實了他對我出手之事,亦難有定論。最後,柳承啓很可能會藉此事大做文章,説伯父是故意刁難於他,枉殺忠良。所以,侄兒認為,暫時還是不要驚動他為好…”莫智淵聽罷,抬眼看了看莫小川,微微點頭,道:“你説的有幾分道理,不過,也不能如此縱容柳承啓,否則,以後他豈不是更無法無天了。”

“侄兒只是説出自己的一些想法,侄兒畢竟年輕,考慮事情不夠全面,一切還要伯父拿主意的。”莫小川恭敬地説道。

莫智淵微微點頭,道:“嗯。這次的燕國之行,看來並非全然無功,你倒是長進了不少。不過,將燕國皇城毀去大半,此事卻是做的欠妥。燕國皇城,歷經幾百年,是先朝古都,你如此毀之,讓燕國的‮姓百‬必然心生看法,此事只不過是讓燕國皇帝損失了些房屋,對我們卻多有不利。燕國的‮姓百‬會怎麼看我們西梁?若讓他們軍民一心,對我們西梁會有很大的威脅。”莫小川點頭,道:“是侄兒魯莽了,不過,此事並非侄兒有意為之。那ri誤入葉門重地,侄兒並不知曉。待到發覺之時,卻已經晚了,葉展雲帶了葉門大批⾼手堵住了去路,後來一番苦鬥之後,這才知道,原來燕國皇宮的地下是一個天然的地下湖,使其坍塌也是葉展雲的劍氣所致,侄兒豈有那麼大的本事。”莫智淵奇道:“既然,你遇到了葉展雲,卻能從他的手中逃,倒是一樁奇事了。”莫小川隨即將自己無意中得到那赤sè丹藥的事説了出來,並且從懷中將丹藥摸了出來,給莫智淵觀看。莫智淵拿在手中看了看,輕嘆道:“此丹藥雖然可以短時間提升你的功力,卻對你的⾝體損害極大,以後若非必要,切不可在服食了。”

“多謝伯父關心,侄兒謹記於心,必不敢忘。”莫小川一副無比的面孔道。

莫智淵嗯了一聲,又道:“你nainai早就想你了,你先去給太后請安,然後再回王府。”

“是!”莫小川答應了一聲,道:“那侄兒便先告退了。”莫智淵點了點頭,見到莫小川要走,忽又想到了什麼,將他叫住,道:“怎麼,你就這副模樣去見你nainai嗎?”莫小川低頭一看,自己的‮服衣‬破爛的不像模樣,不噤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先前忙着回來覆命,倒是沒有來得及換‮服衣‬。”

“她老人家現在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孫子,被她看到你這番模樣,必然有要心疼的哭了。太后年紀大了,不可讓她的情緒太過動,先換過了‮服衣‬再去吧。”莫智淵淡淡地説罷,靜靜地看着莫小川的神sè。

莫小川聽到莫智淵説那句“他老人家現在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孫子”的時候,心中猛地一怔,莫智淵和他説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讓他不得而知,不過,他絕對不會認為莫智淵如此jing明的人,會出現這般口誤,心中想不明白,他乾脆就裝作不明白,好似貌似也沒有聽出來一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還是伯父想的周到。”莫智淵從他的面上沒有看出什麼來,便笑着道:“你的⾝材倒是與你父親年輕時的模樣很是相似,這些年來,每到他的忌辰,朕都會命人給他做一件蟒袍留着。前些ri子又做好了一件,你試一試合不合⾝。”説罷,將晨公公叫了進來,讓他帶着莫小川去換‮服衣‬了。

莫小川謝恩過後,跟着晨公公去了。

來到御書房一旁的房間內,晨公公笑着道:“陛下對王爺可是看重的很吶,這裏本是陛下更衣的地方,以前從未有人在這裏換過衣物的。”

“皇上厚愛,莫小川愧不敢當啊。”莫小川輕聲着,將晨公公的肩膀往一旁扳了一下,對着御書房的方向拱了拱手,説罷,邁步走了進去。

晨公公弄得個自討沒趣,不過,倒也並不十分生氣,他和莫小川的矛盾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莫小川這般對他,他倒是覺得正常的,至少,莫小川還沒有變化,若是那天莫小川對他笑臉相,像那些一般大臣一般深怕得罪他的話,他反而倒是要心生戒備了。

莫小川進去之後,晨公公讓幾個小太監侍候他‮浴沐‬。宮女是不能隨便用的,皇宮裏的女人都是皇帝的,沒有皇帝的命令,即便是晨公公這個大內總管,也不敢隨意讓這些宮女去服侍一個男子‮浴沐‬。

見莫小川已經掉了那破爛的‮服衣‬放在外面的屋子,晨公公急忙跑過去悄悄地抱起了這些衣衫來到了御書房,將衣物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供莫智淵查看。

莫小川看着那破爛的衣衫,不由得想到了莫小川⾝上的傷。至以下,多出劃傷,有的地方深可見骨,好在這些傷口並不是十分的大,而且,已經處理過了。不過,他依舊對莫小川不能完全相信,自從自己的兄弟都背叛自己之後,莫智淵對這個世界上能夠有希望威脅到他皇權的人,都是不信任的,或者説,即便信任,也不是那種毫無保留的信任,他的心裏,始終是有一種自發式的戒備在其中。

何況,這次莫小川和柳承啓見過面,他們兩人的談話到底是什麼,莫小川不可能完全的告訴自己,又沒有人能證明他説的話是真是假。

莫智淵輕輕揮手示意晨公公離開,之後,便提起了莫小川的衣物,只見,裏面除了一些散碎的銀兩之外,還有些羊皮紙,拿起來看了看,正是那赤sè丹藥的説明。

不過,上面的字,有些莫智淵不認得,聽過莫小川解釋,再對比,也大概能推敲出來,他無心多看,便丟到了那裏,正要再度翻閲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那個木牌和玉佩穿在一起的東西。

看到那玉佩,莫智淵猛地握緊了,正要捏碎,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微微鬆手,放了下去。又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木牌,放在眼前仔細觀瞧着,上面雕刻的花紋,是那麼的清晰,他看在眼中,不噤面sè一柔,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誰又能想到,這上面的花紋是他親手刻上去的呢?

看着這木牌,莫智淵忍不住深昅了一口氣,儘量地讓自己平靜了一些,腦子裏浮現出了他寢宮之中的那張畫像,畫像上的人,似乎此刻活了一般,對着他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