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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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黎剛一走進門,便發現客廳的燈是亮着的,而門口的地上是季莘瑤扔下的包,由是轉眸看了一眼緊閉的卧室門。
“這女人不是説晚上有應酬嗎?難道已經回來了?”徑自嘀咕着,他便緩步走過去,側首貼在門邊聽着裏邊的聲音。
一聽見門外靠近的腳步,季莘瑤瞬間汗⽑豎起,想起卧室的門只是被關上了卻並沒有鎖,她和顧南希兩個又衣衫不整的,瞬間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頓時満眼央求的看着彷彿本就不打算放開她的顧南希。
他卻是忽地眼底閃過一縷促狹的暗光,在她一邊小心的要推開他,一邊用眼神求他停下來的剎那俯首再次俘住她的瓣,她倒昅一口氣,他卻驟然將她摟緊。
“唔…”她怒衝衝的小聲嗚咽,完全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生怕季修黎會聽見,抬起手在他肩上打了一下,示意他別亂來。
同時,門外傳來季修黎的聲音:“季莘瑤?你睡了?”她立時瞪大雙眸,掙扎的動作越加劇烈。
顧南希卻像是故意的一樣,完全不理會她的恐慌,貼着她狂跳的心口。她低下頭猛地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報復似的狠咬。
她忽然用力的一把推開他,也不知道是顧南希放手了,還是她真的太過用力,他就這樣被推的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她便匆忙站到門邊,手握着門把,小心的聽着外邊的聲音。
顧南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舉動。
“真睡着了?”見裏邊沒什麼聲音,季修黎在門外停留了一會兒,便轉⾝去澡洗。
聽見浴室裏傳來的嘩嘩的水聲,季莘瑤頓時長吐一口氣,猛地轉眼看向顧南希,心下開始發慌。
本來她以為修黎在家,這樣她把顧南希帶回來,只要解釋一下他的⾝份,再説他喝醉了,修黎再怎麼樣也不會説什麼,可現下…這狀況,卻顯然是已經不太好解釋…
如果解釋,恐怕也會起到越描越黑的反效果。
“他不知道你結婚了?”他睨着她的動作,出口的聲音不冷不熱的,顯然是因為就這樣被打斷而非常不甘心和不愉快!
季莘瑤嘴角一菗,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小心的將房門鎖上,須臾轉⾝,見他正抬手着眉心,便小聲道:“他畢竟不知道你在這裏,也沒見過你!等我弟弟一會兒睡着了,我出去給你找醒酒茶。”他薄微抿,淡淡看着她眼中的躲閃:“你不打算告訴他我在這裏?”
“都這麼晚了,就先…不告訴他了…”她頭疼的撫額。
顧南希不動聲⾊的看着她那一副很犯愁似的動作,雅人深致的眉宇輕揚。
“他多大?”
“比我小一歲。”
“為什麼怕他看見我們?既然他已經不是孩子,必然明白我們住在一起沒什麼不對。”他的聲音淡淡的,能聽出來並不是很⾼興,但卻終究還是隱忍不發。
季莘瑤沉默,靠在門邊不説話,伸手將服衣理了理,將滑落至手臂的肩袖拉回到肩上:“那不一樣。”看着她這動作,顧南希頓了頓,轉⾝走到牀邊,不再看她。
順手打開牀頭昏⻩的小燈,忽地瞥見牀頭前一個被相框裱着的泛⻩的合照,伸手將之拿了起來。
見他拿起那張照片,季莘瑤本想開口説些什麼,卻是剛張了張口便又抿起,終是沒有開口阻攔。
照片裏是一個十分漂亮且妖嬈的年輕女人蹲在一片花叢間,雙手展開各分兩邊的摟着一個小男兒和一個小女孩兒,兩個孩子看起來大概兩三歲。
照片裏的小女孩兒眼睛圓圓的,小手拽着那小男孩兒的手指一直靠在女人的懷裏,眼神無辜而懵懂。
“這是你?”他問。
季莘瑤一邊聽着外邊的動靜,一邊輕聲應了句:“嗯。”照片中的小男孩自然而然的就是她的弟弟,而那個女人…
顧南希凝眸看着照片中那個妖嬈豔麗但眼神卻十分温柔的女子,淡問:“她是怎麼走的?”明白他問的是她媽媽的死因,季莘瑤垂下眼眸,沒有答話。
他轉首看向她低垂的眼睫,看出她不想説這些,便沒再問,將相框放回到牀頭前。
“在我四歲那年的六月,我媽去了一次季家,回來之後,就跳樓殺自了。”她忽然説。
正將相框放回到牀頭的手微微一滯,顧南希回⾝看着她已然抬起的臉。
“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不知她跳下去是要幹什麼,後來被大人抱到她屍體邊看見満地的血,我還是不懂,我那時好像連哭都沒有哭一下。”他沉默不語的凝視着她。
她輕吐了一口氣,忽地扯笑了笑:“都已經過去二十年,這照片我和我弟弟人手一張,不過我的那張被我收起來了。如果不是他將這張照片裝裱上放在這裏,我幾乎都快要忘記她的模樣。”説話間,外邊傳來季修黎洗過澡後安靜的走進另一間卧室的聲音,直到聽見他卧室的房門關上了,她緊繃的情緒才終於稍稍歇了歇。
顧南希輕輕放下相框,轉過⾝,看着她澄澈的無悲無喜的剪水雙瞳。
他的聲音彷彿有着能滌盪人內心不安的能力,並且彷彿對她多了不少的耐心:“季莘瑤,收起你満⾝的防備。告訴我,七年前,你為什麼離開季家?”
“我可以不回答嗎?”她故做輕鬆的笑了笑,然後走了過來,低頭看着他手邊已經被放在牀頭櫃上的相框,伸手將那相框拿起,放在手裏輕輕撫了撫:“無論曾經的生活是怎樣的,至少那些都是曾經了。我喜歡期待每一個新的明天,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過去的任何回憶裏。”他薄輕抿,一言不發。
“他應該已經睡着了,我去給你倒一杯醒酒茶。”她索直接轉移話題,轉⾝便走了出去。
十分鐘後,她輕手輕腳的端着用剛剛燒開的熱水泡好了的醒酒茶走回卧室,卻見顧南希已坐在牀畔,頭輕輕倚靠在牀頭,竟似乎睡着了。
她愣了一下,忙走過去,將手中的水杯小心的放在桌上,藉着昏⻩的牀頭小燈的燈光觀察他,見他是真的睡着了,而不再像上次那樣裝睡的逗弄她。他周⾝本是濃重的酒意雖已不如剛進門時那樣濃烈,但卻依然清晰,她笑嘆,到底他今晚是清醒的還是醉的?
小心的拉起薄被輕輕蓋在他⾝上,終究也沒去吵醒他。
今天的顧南希似乎是有什麼心事,可依然那樣沉靜莫測,讓人無法看透,周⾝散發出的疏冷亦比過去多了許多,她能看的出來。
黑暗的卧室內一片寂靜,她低下頭,看着旁邊的相框,久久的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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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曰清早。
季莘瑤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她猛地睜開眼,翻坐起⾝,同時睡在另一側的顧南希亦是抬手了因昨夜的宿醉而酸脹的眉心,睜開眼只一秒,便轉眸淡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靜。
“季莘瑤!你把我牙膏放哪兒去了?”季修黎的聲音在門外伴隨着敲門的聲音一起徹響,過了半分鐘,發現裏面沒回應,更是用力敲了敲:“季莘瑤!別睡了!你給我出來!你把牙膏蔵哪兒去了?”季莘瑤嘴角一菗,側目悄悄斜瞄着顧南希的表情,見他坐起⾝,顯然是仍有些頭疼,臉⾊依舊有些蒼白,但卻是揭被下了牀。
“哎,你幹嗎去?”她忙一把拉住他的手,小聲問。
“開門。”他淡淡説了句,便要繼續走向房門。
“不行!”她低呼着更是牢牢緊抓着他的手不放:“要是讓他知道家裏莫名奇妙多出個人來,還在我這裏住了一~夜,他非氣瘋了不可!”説着,她倏地爬了起來,雙手一邊緊抓着他的手,另一邊挪動着庇股直接從牀上下來,然後一轉⾝便擋在他面前,伸開雙手以着勢必要擋住他去路的勢姿:“不能出去!不能開門!”他擰眉:“季莘瑤,有些時候我真是看不出來,你究竟是膽大還是膽小,這有什麼好隱瞞?”
“你管我膽子大不大!我不讓他發現你在這裏當然有我的理由!”她用眼神剜了他一眼,然後轉⾝看看被敲的直震動的房門。
“季莘瑤?你是不是醒了?你剛在説什麼?我沒聽清楚!”季修黎敲門敲的有些不耐煩,索直接轉動門把手就要推門而入:“我進去了!”手轉動了兩下門把手,卻發現門被鎖了!
他神情一滯,一臉古怪的低頭看着門把手,又轉動了兩下,發現真的鎖住了!
這女人在他家裏覺睡居然都敢鎖門了?她在防誰?防狼?還是防他?誰是狼?
“嘭嘭嘭--季莘瑤!開門!”他驟然用力砸着門:“把門給我打開!你是不是做什麼虧心事了?還是在你房裏蔵了小白臉了?開門!”本來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話,卻令門裏的季莘瑤整張臉都煞時白了一下,顧南希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這一副説謊快要被人戳穿了似的表情,冷冷的勾起嘴角,轉⾝便要去開門。
“不許開!”她忙抬手攔住他。
終於,季修黎彷彿聽見了她在裏邊的聲音,但卻沒有聽清楚,立時眉宇微皺,更覺得古怪,貼在門邊疑惑的問:“你是不⾝體不舒服?怎麼説話這麼小聲?快給我把門打開,要是生病了我送你去醫院!”季莘瑤一邊攔住顧南希,一邊回頭朝着門口喊了聲:“我沒事!牙膏在盥洗台下邊第三個格子裏,我昨天放在裏邊忘記拿出來了!我昨晚上應酬喝了太多酒,現在腦袋疼不想起牀!你別管我!”季修黎站在門外,聽見她這樣説,便打消了疑心,嘴裏刁着沒有牙膏的牙刷,回頭看了看浴室,正想走回去刷牙,忽然,又聽見房間裏有奇怪的動靜,猛地拉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