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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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沒有不要你,爸爸很愛你,來爸爸這裏,聽我跟你解釋,好嗎?”秦慕琰的笑容不變,手朝着女兒的方向。
“卿卿,你認識他嗎?”保姆蹲下⾝,將躲在後邊的卿卿抱到眼前,看着她的眼睛潼。
卿卿低垂着頭不説話。
“卿卿?”保姆覺得有些奇怪,平時這孩子總是笑嘻嘻的,見誰都特別愛笑,跟誰都很有禮貌的打招呼,簡直就是人見人家的小鬼機靈,怎麼今天有些反常。
卿卿低着頭,搖了頭搖。
“不認識?”保姆問桎。
“婆婆,我們回家吧。”卿卿不回答,只小聲的説,聲音裏帶着幾分央求。
“好…”保姆有些疑惑,抱起卿卿,轉過⾝時,又孤疑而警惕的看着站在家門口的那個⾼瘦而英俊的男人,緊緊抱着孩子,快步走上階梯,客氣道:“先生,不好意思,⿇煩讓一下,我要開門。”卿卿將頭埋在保姆懷裏不肯抬頭,秦慕琰微嘆,拿出機手,用機手上網翻找了一下他和顧雨霏當年婚紗照的存檔照片,然後遞到那位保姆眼前:“我是顧雨霏的丈夫,因為一些矛盾,她帶着孩子到麗江獨自生活,我找了她們⺟女很久,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很唐突,但我真的是卿卿的爸爸。”那保姆本來是打算開門的,看見眼前機手屏幕上清清楚楚的照片,遲疑了一下,但卻還是緊抱着孩子,低聲道:“先生真的很抱歉,這照片對我來説起不了什麼作用,我只負責把這孩子全安的送回家,給她做晚飯,等到她媽媽回來就離開,而且現在這種照片,隨隨便便就能合成的跟真的似的,我哪能分得出真假呀…”秦慕琰無語的看着這保姆,薄緊抿,再又看看靠在保姆懷裏就是不肯回頭看向自己的卿卿,又從懷裏拿出⾝份證:“這是我的⾝份證,我姓秦,卿卿也姓秦,這孩子的眉眼間的神韻和我很像,想必你也看得出來。”那保姆嘆了口氣,將他的⾝份證推開:“這位先生,我説了你拿出的這些證明對我都沒有用處,我是負責全安接孩子回家的,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她接觸陌生人,而且這孩子也不認你,你就算是拿出d什麼a的那個證明給我看,我也不能把孩子給你呀。”説着,那保姆就一臉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轉⾝打開了門,直接抱着孩子進了門裏,迅速的關上門。
關上門後,那保姆才鬆了一口氣,但又想想,以她一個女流之輩,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有什麼不好的意圖,剛剛在她打開門時,他絕對有機會衝進來,或者把孩子搶走,但他沒有。
這麼彬彬有禮的,拿出那些證明來,似乎是很無奈。
而卿卿這孩子今天真的有些反常…
“卿卿,去洗手,婆婆給你切水果吃。”她把孩子的書包放在地上,拉着孩子走到沙發邊。
而卿卿卻沒有馬上開開心心的回答“好”而是安安靜靜的靠在沙發邊,掏出她那個可愛的小機手,放在手裏捏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卿卿啊,你怎麼了?”保姆蹲下⾝輕輕摟住她:“你究竟認不認識剛剛那個叔叔?”卿卿低下頭,捏着機手不説話,眼圈卻漸漸紅了。
“怎麼了?怎麼哭了?你要是不認識,婆婆就不問你了,乖啊,婆婆給你切水果去,還有我昨天看見冰箱裏有你最愛吃的櫻桃,婆婆給你洗洗拿來吃啊,不哭了,不哭了,乖。”保姆一臉心疼的了
她的小腦袋,轉⾝匆忙的去開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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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啓凡正在和顧雨霏店附近的一家玉器店的老闆閒談,正説到興起,機手忽然響了。
一看見來電顯示是顧雨霏前天晚上給卿卿弄來的機手號碼,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笑笑,與那老闆擺了擺手示意他接個電話,然後便轉⾝走到一旁接起。
“喂?小丫頭從幼兒園回家了?”他淡笑。
然而電話那邊安靜了許久,林啓凡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卿卿?你怎麼了?”
“…林叔叔。”卿卿的聲音帶着一些哽咽:“你在哪裏呀?”
“怎麼了?想叔叔了?叔叔晚上就去看你。”
“林叔tang叔,你現在就來我家吃櫻桃好不好?我媽媽不在家,我請你吃櫻桃。”聽出孩子的情緒有些不對,林啓凡皺了皺眉,轉頭看向不遠處正在店裏招呼着客人的顧雨霏,正要走過去,電話裏接着又傳來小傢伙的聲音:“不要告訴媽媽…媽媽看見他會不開心…”林啓凡的腳步一頓,彷彿是瞬間就明白了這小傢伙的意思,看着顧雨霏店的方向,緩緩放下機手。
十五分鐘後。
老舊灰暗的樓道里,林啓凡走上樓,就看見秦慕琰側坐在満是灰塵的陳舊的水泥台階上,背倚在貼満了各種小白條廣告的牆壁上,一手拿着機手和⾝份證,一手隨意的搭在膝蓋上。
聽見腳步聲,秦慕琰直接便看見了走上來的林啓凡,臉上頓時現出一抹自嘲:“別告訴我,是我女兒把你叫來的。”林啓凡走上來,站在他腿邊,低頭看着一臉頹然的失了平曰那一⾝放蕩之氣的男人:“卿卿那孩子,真的很敏。”秦慕琰嘆笑,抬手撫上額頭,扒了扒頭上的短髮,然後長嘆一聲:“是啊,我錯就錯在在最應該陪在她⾝邊的這三年裏…”説着説着他忽然便聲音乾啞,皺了皺眉,似是説不下去,只放下之前搭在膝蓋上的手,坐正了⾝體,不再靠在牆上。
林啓凡坐到他⾝邊,淡聲問:“你應該怪自己沒想過自己會有後悔的這一天,孩子脆弱而敏,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不出現,就這麼被我鑽了空子,很不甘心是吧?”
“嘁…”秦慕琰轉開頭冷笑:“我就煩你這得意的勁兒。”接着,他微垂下頭輕嘆着説:“跟你沒多大關係,對我來説,更多的是自責。”林啓凡笑笑:“我很好奇,雨霏在你⾝邊執着了九年,在結婚後老老實實的等了兩年,你為什麼偏偏就不能放下那個季莘瑤,非要把雨霏傷到體無完膚之後才肯回頭?可即使你回了頭,卻又如此之晚。”秦慕琰單手撐着額頭,一臉頹然的嘆道:“對季莘瑤不是放不下,其實在知道她嫁給顧南希的時候,我開着車在後視鏡裏看着顧南希抱着満⾝是血的她一直在説‘莘瑤別怕’的時候,我就已經放下了。喜歡一個人,等待一個人,久了就成了一種難以割捨的習慣,還有被好兄弟無聲無息的就搶走了媳婦兒的不甘心。”他抬起頭來,淡淡的説:“在我看見那個從小就一直備受欺凌的季莘瑤在顧南希⾝邊被保護的很好,看着她在顧南希那裏足夠幸福時,我真的已經放下了。”
“是嗎?”林啓凡輕笑:“那你對雨霏不是不愛,而是責怪和恨更多一些?”秦慕琰不説話,只是閉了閉眼。
林啓凡轉頭看他:“秦兄弟,你究竟有狠心,才能讓自己的女兒直到快兩歲都沒有見過一眼自己的親生父親?你又是有多狠心,才能在婚後兩年都不肯回家陪子吃一頓飯?你更是究竟有多狠心,才能把當初那個顧雨霏變成了現在這種模樣?”秦慕琰不語,低下頭,雙手合十抵在額頭,一句反駁都沒有。
“按理説,在雨霏結婚後我就應該接受父⺟安排,找個合適的姑娘結婚生子了,她終於嫁給了心心念唸的你,我以為她會很幸福。可我們在一個公司,我每天看見的都是她強顏歡笑的臉,三年前我父⺟給我安排的每一次相親,我看着對面的女人,總會坐在桌前發呆,眼前恍惚着的都是雨霏每天儘可能的忙碌想用工作⿇痹自己又努力扯出笑容的臉,她結婚了,我林啓凡也不是個隨隨便便就挖旁人牆角的卑鄙小人。”林啓凡繼續輕聲説:“可我還是決定就那麼守着她,我知道在那種生活的狀態下,她早晚有一天會崩潰,一旦她崩潰了,你不要她了,我也結婚了,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