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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險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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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險境(五)很渴很餓這是倒在地上的李月蘭現在唯一的覺。已經三天了,她和沈存中帶着孩子逃出來已經三天了,可是他們依舊辨不清他們現在所處的方向,也沒有任何人來找他們那‮夜一‬他們躲在稻草堆中,聽着遠去的腳步聲,在確定青衣人都出去追他們以後,沒有多做遲疑,李月蘭立刻就解了馬將沈存中推了上去,而就在她正要上馬的時候,不想那兩個一開始就被沈存中打暈的青衣人卻在此時醒了過來。

李月蘭自是立馬揚起馬鞭,帶着沈存中飛奔而去,而那兩個青衣人也是在⾝後窮追不捨。眼見着他們越追越近,李月蘭慌亂之下只得夾緊馬腹,當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他們甩掉。

就這樣,經過一連串的圍追堵截,驚險的閃躲,李月蘭和沈存中終於甩開了那兩個青衣人,而當他們停下馬蹄的時候,他們已經⾝處在一個陌生的山坳裏了。

接下來的三天,他們一刻不停的向着南方走着。因為元和鎮的方向就在南方。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逃跑前帶的那幾個饅頭也被吃完了,目光觸及之處皆是一片⾼⾼的野草,卻是一點生跡也沒有,就連乾淨的水源這三天來他們也沒有遇到一處。

由於沈存中的腿不能走,李月蘭只能將野草拔下一大捆簡單編成了一張草蓆和一耝草繩,拖着沈存中向前行進,可就是這樣,也經常因為沒掌握好力道將沈存中跌了下來,或是有時自己也會被雜亂的石頭跘倒。所以,三天下來,兩人的⾝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傷痕,更不要説那一⾝的‮服衣‬,經過泥土灰塵的洗禮,早就是一片狼狽。

這三天來唯一被照顧的很好的,大概就是李月蘭的那一雙兒女。看着李月蘭那傷痕累累的食指,沈存中不只一次的陷入深思。

這三天,説長不長,説短不短。沈存中在從前的二十幾年的生命裏有過無數的三天,卻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給他如此大的震撼。

沈存中自幼便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華衣美服,山珍海味,只要是他想的,基本上沒有什麼事得不到的。如果不是十歲時那場意外,估計自己的人生可以説是一帆風順,令無數人羨慕的。當然就算是自己的⾝體出了意外,這些年他一樣靠着自己的努力生活的很好。更是從眾多的同父異⺟的兄弟那裏爭奪到了家主的位置。可也是因為這樣,他見多了那些人中的貪婪和醜惡,為了地位,權利,金錢,那些大宅門裏的淹嘖事兒,他是屢見不鮮,更是運用的爐火純青。

所以他愛救人和幫人,因為也只有在救人和幫人的時候,他才能受到自己與那些家中被金錢地位燻紅了眼睛的所謂的親人有所不同,甚至可以從中獲得一種被救贖的錯覺。所以,只要是緣分所致,他看到困苦的,或是陷於危難中的人都會出手相救,並且不需要被救者的任何回報,因為他覺得最有價值的東西他已經在他們⾝上得到了。所以他也從不會自詡自己是什麼外界所言的大善人,在他的眼裏,這不過是一場等價的易。

而這個李月蘭,也是眾多被她救助的人中的一個,而他也從沒有想過會從她的⾝上得到什麼回報,雖然後來知道她是榮隆莊的人。管家想要利用這層關係與榮隆的大掌櫃套上關係,可是自己卻是不屑的。沈存中這些年最引以為豪的就是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打拼得來的,他覺得他並不需要以這種方式來作為要挾,那會讓他覺得自己救人的這一行為受到了褻瀆,更何況當時榮隆大掌櫃的話已經説的很清楚了。

所以,沈存中也認為李月蘭也會是他救助眾多人中的一個,甚至過段時間,他都會忘記這個人姓什麼。可是,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的玄妙,沒想到從她走出他的別莊不到半個月,他們便又重逢了,而且還是在那麼詭異的地方。

可就是這樣的情景這樣的地方,沈存中看到了自己從前的生命中很難想象的到的人

當看到李月蘭毫不猶豫的打斷自己的遲疑,表示絕不會拋下孩子,要死也要和孩子死在一起的時候,他疑惑了。一個人怎麼可能把別人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還重要?就算這個人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以後再生不就好了嗎?又何必在乎這兩個會影響到自己生命還如此弱小的孩子呢?他的⺟親可是從小便一心的利用自己爭得父親的寵愛和重視,後來自己的腿出了事兒,她便毫不猶豫的拋棄了自己啊。

當看到衝出來的青衣人時,李月蘭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推上馬,帶着自己這個殘廢跑了那麼遠,他疑惑了。人不是最自私的嗎?他可以將她不願拋棄孩子獨自逃生看做是⺟的偉大,可是,她為什麼還要救自己呢?所以理所當然的,在他們剛下馬的時候,他便將他的疑問説出了口,而得到的回答是‘報恩’。好吧,報恩,他想應該就到此為止了。畢竟換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帶了一個行動不便的恩人一起逃命,⾝邊還有兩個剛要満月的嬰兒,他最多也只會做到這一步了,將她帶離敵人的爪牙,然後自然就應該是各自逃命了啊。可是當他看着李月蘭編好草蓆將自己放上去的時候,他徹底愣住了。

“為什麼?”他記得自己如此問道。

“什麼為什麼?哦不是説了嗎,我要報恩啊,你可是我和寶寶們的救命恩人啊。”他記得她如此答道。

“為什麼?”接下來的路途,他每天都會問上幾遍這個問題,問她為什麼不丟下他,畢竟食物越來越少,而乾淨的食物和水源他們卻一點兒都沒有看到。

一開始李月蘭還會耐心的回答他,千篇一律的都是報恩的話,後來大概是他問得多了,她也就不再答了,只是手裏的草繩卻從沒有放下過。

直到後來,看着李月蘭越走越慢的腳步,越來越低的精神,沈存中一遍遍衝着她大喊着讓她放開自己,獨自逃命去。可是回應他的永遠是一片沉默,和一步一步的艱難的腳步聲。

而就在沈存中第三次翻出草蓆拒絕再讓李月蘭拖着他向前走的時候,李月蘭卻沒有向上兩次一樣將他抬回去。只是呆呆的站在草蓆的前面,沈存中以為她終於要放棄自己了,心中卻沒有預料中的欣喜,反而湧出一絲酸澀和失望。

望着李月蘭的背影,沈存中躺在地上硬聲道:“怎麼?沒我這個累贅了還不趕快帶着你的孩子走?”而就在這個時候,李月蘭搖晃了兩步,‘嘭’地一聲跌倒在他的面前。

沈存中見狀頓是一驚,再也顧不得剛剛心中所思,撐着手肘一步步移動到李月蘭的⾝邊,將她背上的孩子解了下來,見兩個孩子睜大了眼睛看着他並沒有哭鬧。沈存中鬆了一口氣,接着便趕忙上前推着已經昏過去的李月蘭,焦急道:“李夫人,醒醒,醒醒啊”而此刻的李月蘭卻是覺到自己像是⾝處在烈火和寒冰中間來回煎熬一樣,聽不到沈存中的任何呼喚。口腔中的灼熱已經讓她覺得再沒有任何的唾可以滋潤,渾⾝手下都非常的疼,四肢上的神經哪怕是隨着心跳不由自主的起伏,都讓她受到一股鑽心的疼痛,而胃卻又像是最勤懇的勞工孜孜不倦的來回研磨着,讓她渾⾝都泛着冷意,不住的菗搐。

一連串的呼喚李月蘭卻沒有半點兒反應,沈存中焦急的看着她不住菗搐的⾝體,想了一會兒,將⾝上的皮襖了下來覆在李月蘭的⾝上,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依舊除了野草還是什麼也沒有。

從未有過的一種挫敗襲上了沈存中的心頭,這一刻他才受到了自己沒了這‮腿雙‬是多麼的沒用。而這種無用的覺他就算是在剛失去這‮腿雙‬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的強烈。

他狠命地錘了一下凹凸不平的泥地,口中發出一種不甘絕望的嘶吼。他很清楚,他必須做些什麼,否則就算那幫青衣人不追來,自己和李月蘭⺟子也會被凍死餓死渴死。可是他能做些什麼呢?

這時,一抹折的陽光入沈存中的眼中,他微微眯了眯眼,朝着閃光的方向望了過去,他愣愣地盯着看了一會兒之後,一抹驚喜爬上了他的眉眼。

‘哚哚哚’一陣持續的敲擊聲讓昏睡中的李月蘭漸漸抓到一抹清醒,她緩緩的將眼睛掙了開來,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口水,出乎她意料的,剛剛暈倒前喉嚨裏的那股灼熱減輕了不少,嘴裏現在只剩下一股略帶苦澀的味道。

“你醒了?”一聲略帶驚喜的聲音在她⾝邊響起,而那一陣將她喚醒的敲擊聲卻停了下來,李月蘭茫的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你覺得怎麼樣?”焦急的聲音又在她的耳邊響起,李月蘭終於看到了聲音的源頭,她眨了眨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好像才回復了神智,她微微抬起頭,啞着嗓子喊道。

“什麼?你想説什麼?”由於李月蘭的聲音很低,沈存中湊近了問道。

“孩子孩子”在李月蘭斷斷續續的低聲中,沈存中終於聽明白了,他趕忙抱起一邊正睜大眼睛望着他們的兩個孩子放到了李月蘭的⾝邊,道“孩子在這兒,孩子在這兒。”李月蘭望着⾝邊的孩子放心的又閉上了眼睛,沈存中見狀無奈的笑了笑,看了看因要搗碎野草榨取汁和露水的緣故而傷痕累累的雙手,嘆了一口氣,繼續起手中的動作。

而就在此時,離他們不遠的官道上,一隊人馬正在向着他們的方向疾馳(謝謝的麥兜的‮紅粉‬~~非常謝~~)[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