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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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馮宇的機手響了。
這是個⿇煩,他看着來電顯示想。
“馮隊長,我想我有必要找你談一談。我是費城。”
“你已經拿到了結案通知書,還有我們的案情分析了吧。”
“是的,不過那份分析太簡單,只是一份格式化文件。關於我叔叔的死,我還有很多疑問。我問過一些搞醫的朋友,我叔叔的哮病史這幾年本來是朝着良發展的,這樣突然嚴重發作是很罕見的。”
“罕見並不等於不會發生,我們的法醫已經對屍體進行了全面的鑑定。”馮宇語氣停頓了一下,略有些無奈地説“那好吧,我現在正好有空,如果你可以馬上來刑偵隊的話。”馮宇很清楚,如果費城對警方的調查結果有太多不満的話,保不準他會對那些媒體説些什麼。這個案子從立到結,整個過程都被公眾韻視線包圍影響着,結束的時候他可不想再鬧出什麼風波。
半小時後,費城走進馮宇的辦公室…
這個年輕人的神情有些疲憊,有些凝重。
“馮隊長,我對我叔叔是因哮而窒息致死有疑問。”剛一坐下,費城就匆匆開口。
“我們為這個案子成立了專案小組,菗調了大量警力進行了詳細的調查。儘管給你的這份報告比較公式化,但是請你相信,費克羣的死受到方方面面的關注,我們不可能作出不負責任的調查結論。”
“看過屍檢報告,我有一個最大的疑問。在我叔叔的體內沒有發現沙丁胺醇,你們推測説這瓶藥已經用完了,我叔叔當時情急之間忘了這件事。可實際上,這瓶藥我才剛買給我叔叔不久,而且在那之後,據我所知叔叔並沒有發過哮,也就是説這瓶沙丁胺醇噴劑本該是満的,怎麼莫明其妙就空了呢?”馮宇聳了聳肩“那麼你想説明什麼呢?”費城一時語塞。難道説有人事先潛入叔叔家把那瓶沙丁胺醇特意清空嗎?這話説出來連他自己也到荒謬。發病時⾝邊沒有特效藥會讓病人陷人困境,但如果説有人以此作為謀殺手段,未免漏洞過多。
“馮隊長,我的意思是,這至少是個疑點。”馮宇點頭“可這個案子是費克羣的死亡案,我們看不出任何謀殺跡象。關於藥瓶,可能的答案有許多,比如一個做客的頑童把它當作噴霧玩具,全都噴掉了,而你叔叔沒來得及再買新的就發病了。”費城站起來,有些焦躁地在辦公室裏走了幾步。
“馮隊長,我該怎麼對你清楚地表述我的受呢?我叔叔的死,看上去是一連串的巧合造成的。本來已經很少發哮了,卻突然嚴重發作;而他發作的時候,恰好處於血氣上湧,又渾⾝虛弱無力的狀態;他要去拿藥的時候,卻發現藥恰好沒了;而他應該要打電話求救的時候,卻有另一個電話打進來,這或許讓他錯過了直接撥打求救熱線的時機。"馮宇的表情認真了一點。
“馮隊長,這一連串的巧合讓我叔叔死了,每一個巧合的環節,都恰好有沒開解的謎團,這難道也是巧合嗎?讓我叔叔處於體力低谷的凌現在找不到;沙丁胺醇是怎麼用光的解釋不清楚;最後打電話進來的那個人停機了,也是個謎!"“嗯,你的話有一定道理,這個案子在細節上的確有不清楚的地方。”馮宇決定坦率一些“最後打來電話的人是誰,他説了些什麼,費克羣為什麼放棄直接撥打求救電話,這些全都是未知的。”
“知道我叔叔家裏電話的人很少,起碼那些影或記者肯定只知道我叔叔的機手號碼。只有比較悉的朋友,才會打這個電話的。可是現在打這個電話的機手是陌生號碼,又立刻停機,實在很蹊蹺。”
“這麼説來,誤撥的可能就上升了。但這個細節在目前動搖不了我們對案情主線的判斷。費克羣是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裏死亡的,屍檢表明他是病死的,沒有任何外力介人的跡象。結案理由已經足夠充分。當然,我想你也理解,我們承擔着庒力,我本人每天要接到十幾二十通媒體的電話,詢問為什麼還沒有結案。"説到這裏,馮宇無奈地苦笑。
費城抿着嘴,沒有説話。馮宇讓他明白警方有理由結案,但不満意的情緒仍然纏繞着他。多年的辦案生涯裏,馮宇接觸過很多的死者親屬,所以他能體會費城的情緒。
“要不這樣吧,如果你不反對,我可以把這個細節公佈給媒體,並且呼籲和費克羣進行了最後通話的人站出來。如果這是個誤撥的陌生人電話,公眾的力量很可能會把這個人找出來的。"“好。"短暫的思考之後,費城同意了這個做法。
馮宇點頭“這樣的話,大概明天所有報紙的社會版或樂娛版頭條,都會是這個尋人啓事了。不過,我有時候在想,我們都理所當然地認為,最後的電話裏費克羣應該拚命地呼救,可如果他並沒這麼做,而説了些其他的什麼呢?”
“説了其他的?”費城忽然想到,他叔叔是為了某件事讓他第二天去的,會和那件事有關嗎?
“啊,你不必在意,我們的思路是發散的,其實這個可能很低。現在結案,並不等於有了新的線索之後不能重新調查。接下來你要安排葬禮,接觸你叔叔方方面面的朋友,整理他的遺物。如果發現了新的線索,請立刻告訴我。我會重啓對這個案子的調查。”7圍繞費克羣死亡事件展開的新聞戰役,並沒有因為警方結案而告終結,反而在公佈了最後那個耐人尋味的未知電話之後,達到了新一波的⾼嘲。不斷有人到各家媒體去報料,説自己就是那個人,動聳的標題不但在報紙上,更在網絡上流傳着,每天都會有新的故事版本出現,一個比一個繪聲繪⾊。
費城覺得這件事正在向着大眾樂娛的方向演變,馮宇的提議現在看來是個餿主意,但那天同意並且覺得不錯的人正是他自己。他的處境和沒設置過濾系統的網絡郵箱差不多,在收到一封有效信件之前,已經被垃圾郵件塞満了。
但他並不準備放棄.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細心。至於添亂的媒體,希望在葬禮之後他們可以安靜下來。
這幾天來,他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叔叔的住所,破碎的玻璃窗早已經換上了新的,警方當時取走調查的物品也據清單一一還來。在這一百多平方米的空間裏,還留有叔叔的氣息,有時費城甚至覺得他就站在⾝後,回頭看的時候卻空空如也。
拆下來的硬盤已經重新裝好了,費城扣。開桌面上的聊天工具,賬號和密碼都是默認的“沉默之魚”又一次登陸了。看着那一串好友名單,他心裏猜測着,那裏面到底有幾個人知道,這條沉默之魚本不該再次在網上出現。
費城安靜地看着那些頭像閃來閃去,偶然有彈出的問候窗口,他都不予理睬。他不確定自己到底在等待什麼,是某個一:卣死氣沉沉的頭像嗎?
鼠標遊移到“我的電腦"上,點開d盤一個名叫“l",的文件夾,一個頻視文件躺在那兒。
費城打開了這個文件,他知道,自己正在闖入叔叔最隱私的生活。很難説清楚他反覆看這段錄像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或許由此讓他對人有了更清楚的認識。
畫面是無聲的,費城想象着,在一個個夜晚,兩個互不知姓名的人就這樣盪着彼此的情。他輕輕吁了口氣,畸形的東西總能讓入戀。
屏幕上展示的無疑是一具有足夠誘惑力的軀體,費城不噤想到,對方會不會也保留了幾段他叔叔的錄像,那會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