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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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可能嗎?最好是我記錯了,我現在不斷對自己説,也許本來我在畫裏就是笑的,我只能這麼對自己催眠。可是我甚至都不敢打電話給畫家,萬一他告訴我,他畫的我是不笑的,我該怎麼辦?”費城一時説不出話來,夏綺文也沒有往下説,房間裏安靜了很久。
“我想你還是應該問一下為你畫像的人,要真是你記錯了,虛驚一場呢?而且這事,也不是説一定就和出演茨威格的戲有關係。"夏綺文看着費城,這讓他開始心虛起來。
“老實説吧,我也有點擔心,所以已經託了我在德國的朋友,去查證茨威格自傳裏提到的那些演員的死亡情況。這兩天就該有迴音了。而且,按照茨威格自傳裏提到的這幾例突然死亡,死的全都是男主角,沒説女演員也會有危險,所以實際上,我該比你更怕才對。是否辭演,我想請求你等一等再決定,等你問過了那位畫家,等我的朋友把調查的結果告訴我。如果你認識對神秘現象有研究的人,最好也請到家裏看一看,聽他怎麼説。"夏綺文不説話。
“我想如果我叔叔地下有靈,他會保佑我們的。《泰爾》對我很重要,對他一定也很重要。”
“好吧”夏綺文説。
25從費城家裏出來,夏綺文站在路邊等出租車。她的精神不太好,所以沒有自己開車來。
不遠處停着一輛黑⾊的桑塔納轎車,上面的司機好像在打量自己。夏綺文推了推架在鼻上的墨鏡,也許被認出⾝份了吧,她想。
最好不要是記者,夏綺文又向那個司機望去,發現他已經轉頭看別處。她鬆了口氣,這時一輛經過的出租車放慢了速度,她連忙招手讓它停下。
剛才桑塔納司機的臉上好像有道傷痕,是刀砍的嗎?鑽進出租車,夏綺文的心裏對這張特殊的臉還留有一點印象,但很快,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就從她的短期記憶裏消失了。
阿古當然不會讓夏綺文從自己的記憶裏消失。他記下了出租車的車牌號,生怕自己跟丟,雖然他覺得夏綺文這時應該是要回家。踩下油門,黑⾊桑塔納匯人了車流中。
夏綺文居住的小區和市中心最大的綠地融為一體,還有相當大的人工湖面。去年以來整個海上的房價都有所下跌,但這裏仍然維持着每平方米五六千美金的⾼位。
小區電動門噤系統⻩黑相間的槓桿升起,把載着夏綺文的出租車放了進去。它再次落下的時候,黑⾊桑塔納也拐了過來。
保安探頭向車裏望了望,槓桿再次升起。阿古向這名保安微微點了點頭,看來他還認得自己。這副面孔很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他把車開進地下車庫,停好。夏綺文住的那幢樓在離車庫出口不遠的地方,阿古走上來,正好瞧見付完錢的夏綺文從出租車裏伸出長長的腿。他在樹叢的拐角處停住腳步,看着夏綺文用磁卡刷開大門,⾝影消失在電梯裏,這才咳嗽着轉⾝走開。冒有所好轉,但離康復還遠着呢。
阿古並沒有走得很遠,他站在了旁邊一幢樓的門口,掏出磁卡在應器上晃了晃。
“嘀"的一聲輕響,鎖開了。
阿古推開門,搭電梯到了九樓。九0三室,他就住在這兒。
費城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把整個劇本完成。他現在似乎隨時都能入進狀態,只要坐在電腦前,阿里斯但羅斯和柯麗就會生氣地自己動扭起來。
可是費城沒在寫,他已經呆呆地出神了很久。
送走夏綺文後,他去廁所洗了把臉,才發現自己的面⾊慘白嚇人。內心深處,他對這件事的恐懼從未消除過。他竭盡全力讓夏綺文相信一切只是巧合,實際上每一句分辯的話從嘴裏説出來,心裏就越發慌張。
叔叔死了,自己差點也死了,夏綺文晚上碰到鬼聲鬼影,客廳裏的油畫肖像夜一間變了模樣。這些神秘事件在⾝邊逐一發生,把它們串在一起的,除了茨威格的詛咒,難道還有其他什麼可能嗎?
至於韓裳的那個理論,曾經給過他一點信心,可是如今夏綺文碰到的事情,又怎麼用“藝術影響情緒”來解釋呢?
一切都在往神秘的方向靠攏,科學顯得有點無能為力了。
讓費城頂頂沮喪的,正是他自己最後安夏綺文的話。茨威格的詛咒,歷來死的都是男主演!茨威格自傳裏,那些可怕的死亡發生時,女演員們可能也經歷過靈異事件,但她們畢竟沒死不是嗎?
費城胡思亂想着,登陸上自己的網絡郵箱。
今天的網速很慢,打開郵箱花了好些時候。他看見有一封未讀郵件,點擊上去,又要等待很久。
説不定死亡和別並沒有關係,而是針對這部戲最重要的演員。費城想起了在一九一二年死去的城堡劇院經理阿爾弗雷德·貝格爾男爵,又修正了一下:針對這部戲最重要的演員或導演。
未讀郵件箱打開了,他看見了發件人和標題。沒錯,就是他等了兩天,卻好像等了兩年的信。
網速更慢了,瀏覽器的下方跳動着“正在打開網頁”的提示,屏幕上卻一片空白c費城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這幾分鐘比之前的兩天還要難熬。他站起來,離開電腦,去給自己泡茶。
叔叔珍蔵的鐵觀音已經被他拿了回來,他取了一些放進紫砂壺裏,衝満水,合上蓋子,白氣從壺嘴裏慢慢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