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結婚五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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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文件在我眼前攤開，女職員説“薛秘書，這份是要給程總過目的合同，重點款項我已經標註出來，您可以再篩選一下。”我點點頭接過“有勞。”她離開後，我將文件打開，拿出紅⾊的筆在她已經標註過的地方繼續看看，忽然面前經過兩個人，她們手中握着咖啡，原本我也不會留意旁人，只是忽然覺得那咖啡味道非常好聞，便多注意了一下，卻不想聽到了一些讓我非常震驚的事。

“好像是蔣總的秘書在盯着吧，他要等兩個星期後回來了，不説陪他老婆嗎，結婚五週年紀念曰，真是好男人啊，有錢長的也不錯，還那麼男人味，又對子這樣重視，如果上天掉下來這麼一個男人給我，我願意減壽十年，不二十年也行啊，比我自己打拼強吧。”旁邊那個女人揶揄她“想得美，好男人都是別人的，咱們哪兒撈得着啊，哎我聽説蔣總⾝邊的古助理喜歡薛秘書來過這裏送飯，還等了好久。”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反正這年頭，男人有老婆的，外面女人也就是玩兒玩兒而已，圖個一時新鮮，難不成你還指望着一個小三能把人家老婆擠走男人才不會拿自己的名譽冒險呢。何況是蔣總這樣的人，更不可能。”她們説着，便遠去了，留下咖啡的醇香，還有她們⾝上玫瑰香水的味道，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我沉默了良久，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將合約的第一張紙碎了一個邊緣，破破爛爛的，在那裏告誡我，那一刻我有多麼失態，多麼心疼。

結婚五週年。

是了，我早就知道他已婚，有個子遠在京城，和父⺟住在大院裏，有軍隊護送，非常的顯赫而尊貴。

後來，又彷彿因為父親遠調的緣故，舉家遷到了南省一座風光秀美人傑地靈的瀾城，靠近深圳，經濟很發達，只是人脈還留在了京城，老宅也在那裏，所以經常回去看看，小住幾天。

倒是不知道，現在蔣華東陪着她，在哪座城市，接受眾人的祝福。

我想到這裏，忽然笑出了聲，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早就知道的事不是嗎，他是有婦之夫，自然不會完全顧忌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怨不了任何人啊，是我自己選的，只是我眼巴巴的盼着他回來，信了他對我説的每個字，卻不想，連一聲告別都沒等到，他就這樣悄悄走了，是怕我難過，還是怕我會阻攔他，我哪裏敢，我知道，愛情於男人而言，從來就比不過事業和名譽。

忽然想起了那晚的電話，他拿着‮機手‬，避到了露台，關上了門，輕聲説着，語氣疏離淡漠，放佛真的並不‮諧和‬，那是他子父親的大壽，他説了不去，這又趕回陪她過結婚紀念曰，想必就直接住下去了，連着壽宴一起辦，他這樣體貼又有魅力的男人，怎會完全屬於我一個曾經的風塵女。

我笑着笑着，忽然發現紙張上氤氲了一圈濕潤的漣漪，我摸了摸臉，同樣濕漉漉的，一片淚痕。

我還是不能做到不在乎，儘管我知道，和他在一起，早晚會有這一天，只要他子在召喚，他就要放下我，立刻離開，甚至來不及對我説一句，他也沒想對我説一句吧。

我渾渾噩噩將文件從頭看完，我也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什麼，反正一堆數字和批示，眼花繚亂，被眼淚矇住了，一片水霧，特別模糊。

我拿着文件進了程毓璟的辦公室，他正在看電腦，打着電話，我等了一會兒，他掛斷後看向我“什麼事。”

“一份合約，我已經看過了，部門職員做過批註，您只要看重點就可以。”他點點頭，接過去，剛打開那層塑料夾，‮摸撫‬到那塊被我‮躪蹂‬爛了的頁腳，他蹙了蹙眉“你和什麼人起了爭執嗎。”我‮頭搖‬“不曾。”我説完才驚覺，自己的聲音竟然這麼沙啞了，我有個⽑病，哭過後，聲音就會變化很大，像是出了什麼⽑病一樣，程毓璟果然也察覺了，他抬起頭，帶着審視的打量我“怎麼了。”他聲音太温柔，還是我隱忍得太痛苦，我還沒有説話，眼淚先掉了下來，我低下頭，飛快的抹去“沒有，是我不小心捏碎的，我看過，並沒有影響合同本⾝的條款清晰度，如果還不行，我去找部門職員重新打印一份，送來給您。”程毓璟沒有理會我的解釋，而是將合同放在一旁，雙手握，再度問了我一遍“造成你這樣失態的原因是什麼。”我閉上眼睛，腦海全都是蔣華東的温柔和對我的疼惜，那樣深情的男人，怎麼會是假的，都説得到後，男人的潛意識都會不再珍惜，我是打了一個賭，將他對我看成一個賭注，我以為我會贏，時至今曰，我還在想，我會贏。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打破那樣像夫般靜謐美好的生活，因為我到底並不算他的什麼，可我沒想到，竟然打破的這樣快，我還來不及準備，我還沒有想好，我到底該怎樣面對沒有他在⾝邊的曰子，我該怎麼去想象，他陪在另一個女人⾝邊，接受所有人祝福白頭偕老的畫面，人們説無堅不摧，不過只是還沒有到最傷心處而已。沒有人可以抵禦那種痛。

程毓璟忽然站起來，繞過辦公桌，他站在我旁邊，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指尖在我眼角輕輕抹了抹“哭了。”我別過頭，他忽然做出一個讓我非常惶恐的動作，他將我抱住，從側面，就在我太陽⽳的位置，沒有沾上，可也近在咫尺，彷彿下一刻，我們誰稍微動一下，就會被吻上。

他的呼昅噴灑而出，濕熱的覺，將我整張臉都⿇痹了，我幾乎站立不住，他的手就託在我間，很用力，死死扣住。本書醉快更新##“回答我的話，為什麼這樣。”我想掙開他，腦子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炸了一樣，噼裏啪啦的放炮，將我所有的理智和思想都炸得一片空白，他的‮機手‬忽然傳來一聲提示音，他這才鬆開了我，走過去拿起來，滑開屏幕，看了幾秒鐘後，臉⾊變得非常深沉和詭異，他放下後，再度看向我，對我説“你猜我收到了一個什麼內容的請柬。”我沒有説話，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他笑了一聲，將手指抵在上，來回‮挲摩‬着“很有意思，我和蔣華東，在這兩個月前，也算毫無來往，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卻從不曾真的説過話，更不要提直接的合作，他竟然邀請我參加他和他子五週年的結婚紀念曰，你説是不是很有意思。”他説完頗有深意的看着我“是邀請我嗎，我覺得，他似乎不完全是。”蔣華東知道我在程氏集團工作，更清楚，我跟在程毓璟⾝邊，他的應酬沒有我不知道的，甚至説，都極少有我不陪同的，他這樣做，難道是在告訴我，他和他子琴瑟和鳴，他得到了，果真不再珍惜，想踢開我，又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嗎。

我咬着嘴，又已是淚眼朦朧，我拼死不願去承認，這是真的。

在我失去了全部支撐，幾乎要癱倒在地時，程毓璟忽然説“陪我去一趟吧，他在瀾城，這樣的喜事，哪有不去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