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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天涯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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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據一張字條找到了商貿街一家意式餐廳,裴岸南正靠着櫥窗位置的椅子上,吃一份顏⾊非常好看的面。

他戴着墨鏡和帽子,動作優雅紳士,隱蔵在鏡片後的眼睛似乎在觀察四周,即使無法直視他目光,也能察覺到那一抹讓人驚慌的鋭利。

六子推門而入,有服務生上來為他帶座,他擺了擺手,掏出兩百元塞在服務生口袋內“不要過來打擾。”六子走過去,站在裴岸南⾝邊一米遠的位置,他沒有動,只是靜靜看着,裴岸南緩慢摘下頭,他們跟着蔣華東做事,沒有讓自己獨善其⾝的辦法,他下達的指令,他們要去做,吃的這口飯,就要幹這件事。

蔣華東有情有義,可他一樣保不了裴岸南,裴岸南更保不了他們。

六子拿紙擦了擦掛在鼻尖的鼻涕和眼淚,他舉起手中酒杯,對裴岸南帶着哭腔説“南哥,我知道你決定的事別人改不了,何況這一次還是為了華哥。人死就沒有知覺了,我不相信靈魂,所以為了讓你能知道我的心意,我現在就敬你這杯酒,祝你一路走好。”六子説完後一邊哭着一邊灌下満満一杯紅酒,裴岸南看他喝完,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他始終沒有哭,他自己選的路,他並沒有後悔過。

彼時檳城。

韓鈺怒氣衝衝從電梯內出來,一路小跑到辦公室門口,兩名場子內的保鏢伸手攔在她⾝前“‮姐小‬,軍哥説不見任何人。”韓鈺瞪着眼掃向他“瞎了你的狗眼他連我也不見嗎你懂不懂任何人這三個的概念,除我之外。”保鏢互相看了一眼,臉上神情沒有絲毫波動“抱歉,‮姐小‬,軍哥沒有通知我們,您是例外。”韓鈺揚起巴掌扇在保鏢臉上,他只是頭部微微一偏,仍舊巋然不動,韓鈺伸出手死死鉗住他喉嚨“反了你們了韓軍讓你殺我,你也動手嗎”保鏢一愣“您是軍哥妹妹,他不會下這樣指令。”

“萬一呢”保鏢抿着嘴“那我們也照做。”韓鈺揚手又想打,大約是她鬧得動靜太大,走廊盡頭一扇門打開,走出一個紅裙女人,她隔着很遠便發出笑聲,韓鈺扭頭看向她,女人搔首弄姿走過來,站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掃了一眼保鏢‮腫紅‬的臉“下手真狠。十八歲的小姑娘這樣有個,難怪你哥哥總是擔心你做錯事。”她説完將目光挪向韓鈺,沒有挑釁和冷嘲,只是平靜與好奇“為了一個本不相干也才認識一年的外人,和你哥哥反目為仇,值得嗎。”韓鈺沒有理她,女人也不在意,對着反光的透明理石牆壁理了理自己的波浪捲髮“他是你哥哥,他是寵你疼你,可你知道嗎,我已經是他換的第十七個女人,他之前那十六個,同樣對他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可他也會厭倦,不要一味試探你在一個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底線,這隻會讓你失望。”

“我是他妹妹,他可以對任何人心狠手辣,但絕對不會把這些用在我⾝上。”女人很冷嘲的笑了笑“真是天真啊,我像你這個年紀,也這樣認為,我把男人看成天,”韓鈺冷冷的説“那他馬上就會擁着他第十八個女人,讓你重蹈那些舊情的覆轍,再沒機會翻⾝。”女人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沒有説話,而是直接推開那扇門,走了進去,並且將門關住。

韓鈺臉⾊氣得發白,她質問保鏢“為什麼她能進去,你不是告訴我,任何人都不行嗎,她是例外”保鏢一言不發,低垂着眼簾,韓鈺將保鏢朝着⾝後牆壁狠狠一推,發出沉悶的一聲“砰”韓鈺破門而入,眼前是非常奢靡的景象,女人紅裙被褪到‮部腹‬位置,露裸出穿着黑⾊衣的上半⾝,暗釦已經被揭開,堪堪掛在肩頭,長髮被捋到⾝側,露出格外撫媚風情的背部,韓軍沒有抬頭看,彷彿料到門口保鏢攔不住韓鈺,他對這個妹妹的子很瞭解,頗有幾分他的影子,固執又蠻橫,剛硬得不像個女孩子。

女人兩隻手掛在韓軍脖頸上,送上自己紅,‮吻親‬的聲音讓人面紅耳赤,韓鈺未經人事,但看得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她攥着拳頭‮勾直‬勾盯着沙發上香豔人的一幕。

“韓軍,你個王八蛋,早晚你死在女人牀上”她喊出這句話後,眼裏便積蓄了満満的淚水“你為什麼放他走大不了我聽你的話我再也不和他來往了,你為什麼要懲罰他他沒有對我怎樣,我都住在他房間裏,他還在躲着我,他沒有趁人之危沒有傷害我一絲一毫,你能不能別這麼胡作非為”韓軍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回去,他拍了拍坐在自己‮腿大‬上的女人“乖,先出去等我。”女人有些不満,意興闌珊的哼了一聲,將‮服衣‬套好⾝體,從他腿上起⾝,繞過茶几走到門口,在經過韓鈺⾝邊的時候,她直視前方微微頓了頓步子,便離開關住了門。

韓軍繫上脖頸處的紐扣,從茶几上摸到煙盒,點上了一“不是我讓他走的,是他自己要離開。”

“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離開能去哪裏要不是你這樣他,他怎麼會走我喜歡他,是我一廂情願,你有本事衝我來”韓軍慢條斯理的菗着煙,他非常沉默,可在近乎急躁發瘋的韓鈺眼中,她本承受不了,她衝過去俯⾝橫掃了茶几上全部陳設,噼裏啪啦的聲響在房間內炸開,門外保鏢迅速推開門看了看,在看到室內凌亂不堪的場景後,又默默退了出去。

韓軍冷靜看着妹妹“瘋夠了嗎。”韓鈺抹了一把臉上淚水“他去哪了”

“去他該去的地方。”

“到底是哪裏”韓軍狠狠將煙蒂黏在煙灰缸中“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他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要去找他我告訴你韓軍,你攔着我我就恨你一輩子”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韓軍語氣驟然冷了下來“他這次離開,是去送死的。他活不了,他留在我⾝邊,早晚還會牽連我,我非常仁至義盡,我讓人開船送他去了他要去的地方。他不屬於你認知的那個羣體,他無法過‮定安‬的生活,他只能一輩子逃亡,可你覺得法律會縱容一個罪大惡極的人逍遙一生嗎。他寧可選擇親手了結,也不會讓自己成為階下囚,所以註定他要走,他這一次再也回不來。”韓鈺閉着眼睛嚎啕大哭,韓軍默不作聲望着她,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哭聲漸漸減弱,一菗一菗的癱在地上,雙目空洞無神“哥,我只知道他是個好人,真的是一個好人。”韓軍從沙發上起⾝,他菗出幾張紙,為韓鈺擦了擦眼淚,他蹲在她面前和她平視説“這世上評價好人壞人沒有這麼簡單,輿論口中的好壞,是單一的,也是不完全準確的,法律範疇上評斷的好壞,才有它的可信度。法律不容他,他就是壞人,沒有誰再去深入分析他的本質和無奈,裴岸南手上有多少條命你知道嗎他一步步走到今天,是喝人血,吃人骨,這條道多少危險和阻礙,能突破到最後關頭,他怎麼可能坦蕩如果再留下他,如果再不干預你放任你對他深陷,韓鈺,你就毀了。”韓鈺目光非常痴,她緩慢抬起頭,在看到韓軍那一臉認真表情後,再次滾下熱淚“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是嗎。”韓軍點頭“除非是墓碑。小鈺,忘了他吧,忘記一個人並不難,何況你們從沒有開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