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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絕不會是她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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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倩步子一頓,非常驚恐看向程毓璟,後者蹙眉剛要替她説話,程珈文用枴杖敲了敲地面“我和你説話,你看他幹什麼,他是你僱主,不是你代言人。”冉倩站在那裏,有些無奈低垂眉目吐了口氣“我叫冉倩,倩影的倩。”程珈文斜目打量她一番,乾乾淨淨清清瘦瘦,比起那些庸脂俗粉或者打扮非常明豔的名媛要普通很多,但也非常素淨動人,和記憶裏幾十年前的那個同樣温婉可人的女孩有些重疊,語氣不由稍微緩和了些“你在程氏工作多久。”

“四年半。”竟然四年半了。

程毓璟為什麼要故意隱瞞他,為了保護嗎。

他下意識看了對面的兒子一眼,程毓璟尷尬咳了一聲,程珈文臉⾊瞬間沉了下來。

“那麼程氏規章進⾼層辦公室要敲門你也不知道嗎,很多事忘記了會造成什麼後果,又會產生什麼影響,你想過嗎,如果今天在毓璟辦公室中的不是我,而是某些外賓,是哪個龐大集團的領導,一個秘書這樣沒有規矩,會讓他們對程氏形象大打折扣,這份錯失,你擔得起嗎。”冉倩咬着嘴,她本⾝就是小門小户的老‮姓百‬家的女兒,能夠‮入進‬程氏這樣大的公司做秘書,不知道是積了什麼德,但人的格無法改變,她⽑躁天真了二十七年,怎麼也學不來那些名媛端着架子品嚐紅酒的姿態,更無法讓自己對所有人的質疑對答如流⾼雅一笑,她盡力對待每一項工作,換來的還是無休止的批判。

程毓璟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她説話,平時牙尖嘴利的,最擅長在背後抱怨他周扒皮,怎麼忽然成了啞巴。

他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冉倩靠在牆壁上,低垂着頭,兩側髮絲遮蓋住面龐,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可眼圈似乎發了紅。

他心裏莫名一緊,程珈文還要再説什麼,他忽然語氣急促打斷他喊了聲“父親”後者蒼老卻不失威儀的臉上有點不満,程毓璟對冉倩温聲説“你去忙,等我找你再進來。”冉倩顧不上點頭,飛快的轉⾝,朝着外面跑了出去,等她背影完全消失,程毓璟有些不耐得扯了扯系得規矩的領帶“和她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們站在這樣位置就能保證一輩子不出錯嗎,她只是一個秘書,女孩子在職場上不管如何努力,自⾝的精力和才幹永遠比不上男人,頭腦的運轉和膽識就差距非常大,您不能用要求何言的苛刻去對待她,她已經非常努力。我沒有認為她做錯什麼給我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那麼您這樣喜歡黎曼,她又做出什麼了不得的成就嗎。”

“她和黎曼能比嗎,黎曼是什麼家世什麼⾝份,她是什麼。她父親⺟親是‮員官‬是商人嗎,能為你帶來什麼助益一個成功商人,看的不只是他自⾝,還有他所生活的圈子接觸的人士,他的家庭他的子他的朋友,是拉低了他的檔次還是抬⾼了他的⾝份。我告訴你,程家的媳婦,絕不會是她,把她弄回去,是要打我的臉嗎。”程毓璟非常無奈的着眉心,他什麼時候説要娶冉倩了,他現在也在躲避她好嗎。可是那丫頭太死心眼了,她追了他四年多,他都覺得不耐煩了,她還在鍥而不捨,有時候看她那副認真執着的面孔,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本無法忍心説出口。

程珈文等了片刻見他不説話,語氣不由軟了一些,程毓璟是程家長子,才幹膽識心智都要遠勝幼子程珀深,他所有的期望都寄託在他⾝上,然而他也並沒有想到,他竟然將宏揚和恆宛都納入麾下,做出這樣大的成就,成功人士不問過程,只看結果,而程毓璟無疑是整個南省最優秀的商人。

他不願轄制他太多,他可以有自主選擇,但他喜歡的女人從來都上不了枱面,薛宛做過‮姐小‬,風塵氣十足,之前的喬慄和雷莎莎,無一不是不‮白清‬的女人,到現在一個小秘書也妄想攀附枝頭做鳳凰,程毓璟的子是斷斷不允許這樣沒有⾝份的女人來做。人人都知道程家有一個不成器的幼子,那麼程毓璟必須做到盡善盡美,才能挽回外界的印象。

他應該有一個端莊富貴的子,舉手投足儀態萬千,識大體有才情,能為他出謀劃策,能陪他面對審視,有足夠的膽識和氣度。

程珈文想到這裏非常有深意的嘆了口氣“我不反對你們私下來往,但你要聽明白我的話,私下可以,不要搬到明面上,尤其不可以被媒體曝光,有錢人養一兩隻金絲雀沒什麼,但要分得清楚妾的本質,子是和你並肩更好幫助你的女人,妾是可以満足你‮理生‬需求,讓你喜歡的女人,這一點,我希望你可以分清楚,不要讓我再針對這個問題和你當面談。”他説完拿起茶几上的一隻陶瓷茶杯,緩慢在指尖晃悠了兩下“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我想要捏死她易如反掌,雖然程氏現在由你做主,而你確實勝過了我,但我是你父親,你如果要和我反目,我也有很多方法讓你這個位置坐不穩。”程毓璟抬起眼眸略微冰冷的看着程珈文片刻,最終嗯了一聲“我明白。您保重⾝體,我會考慮清楚我和黎曼的事。”送走了程珈文,程毓璟覺得很疲憊,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沉在大海波濤洶湧之中的困怠與無力,即使站在了最⾼處,睥睨天下甩掉所有對手,他對這樣荊棘的現實還是有些無法掌控的負擔

外界都清楚他目前單⾝,於是許多借着合作的幌子卻想法設法要把女兒侄女塞給他的不計其數,他疲於應酬,又無法直接回絕,每一次都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

程毓璟從電梯出來,一眼看到冉倩從辦公室中起⾝,拿着一把鑰匙不知要去哪裏,他飛快走了兩步,橫在她⾝前,一把握住她手腕“我父親説的話,有過分的地方,你不要往心裏去。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但本意並不想要羞辱你。”冉倩對於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還是他,嚇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她抿着嘴看他握住自己的手,心裏覺得很温暖,她沉默了片刻,斂去所有的不快和委屈,笑着揚臉對他説“程總能屈尊降貴這樣安我,我怎麼還會斤斤計較。今天你都沒有好好休息,送走了黎‮姐小‬又和程老先生談了很久,先去休息下,我幫您把這些需要校對的文件看一遍,勾勒出重點再呈給您過目。”程毓璟看着她像舂風般柔和的笑容,⾝體也不覺得那麼疲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能把冉倩這樣一個工作能力不出眾,也不是名牌大學,更沒有背景的女孩留在⾝邊做了四年多的秘書,程氏集團的秘書備用部門拎出任何一個都要比她更優秀,他卻像是瞎了眼,一味的原諒她莽撞和過失,甚至縱容了她偶爾的搗亂和放肆。

此時他看着她這張毫無防備完全展露心思的臉龐,覺得大約是因為她的温和直慡不矯情吧。

她在他⾝邊受了很多流言蜚語與猜忌質疑,委屈時她一言不發,他隨意簡單安一句,她立刻又笑得沒心沒肺,好像他的話是什麼寶貝。

程毓璟越來越不喜歡和心計的女人接觸,哪怕是逢場作戲,他也覺得非常累。愛慕虛榮拒還故作聰明,他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處在一場宮鬥劇或者心理大片中,他想要一個簡單温柔純粹的子,能夠讓他在回家後掃清疲憊,而不是面對一張自以為是的臉。

可上層人士的千金名媛從小生活的環境註定了攀比和競爭,她們無法給予程毓璟想要的單純,她們的眼中就傾瀉了満満的心機與⾼傲,他願意放低姿態,可又很害怕自己存在的領域會讓對方受到傷害與排擠,不管他多麼⾼⾼在上,他也會有無可奈何,因為社會太複雜,世事太難料。就像曾不可一世風靡南省的蔣華東,他還不是要用別的女人來掩護薛宛,還不是無法護她周全而託付給顧升。

程毓璟不知道自己何時被她推搡着‮入進‬了辦公室,他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杯剛剛煮好的黑咖啡,他捧在掌心,滾燙的温度傳遞到⾝體每個角落,他透過非常澄澈的玻璃看着冉倩認真思考的側臉,思緒忽然飛轉到十年前,薛宛無助落淚的那個雨夜,她和他坐在一起,側臉貼満沾濕的長髮,她雙目空洞,蜷縮住⾝體,那是他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有了衝動,要抱住一個女孩,輕輕吻她額頭,用自己全部力量保護她。

到底愛情是什麼,是在一霎那間,你面對一個人,或者很悉,或者非常陌生,可你卻忽然有了滄海桑田的‮望渴‬。

傍晚下班後,程毓璟開着車漫無目的圍繞‮海上‬城兜了好幾個圈,別墅被黎曼佔了,他為了躲她已經很多天不再回去,他本想還回別的公寓去住,但今天發生了這樣的揷曲,似乎他們之間的事木已成舟,他躲避不了一世。。首發程毓璟在飄蕩了兩個小時後,終於將車開回了別墅,他‮入進‬客廳內,沒有發現黎曼的⾝影,倒是保姆正蹲在茶几外緣位置撿着什麼東西,他走過去看了看,是許多青花瓷的碎片,他下意識的將目光移到枱燈旁邊的架子上,果然,空蕩蕩的。

他攥着拳頭“這怎麼回事。”保姆陡然聽到聲音嚇了一跳,站起⾝非常惶恐説“黎‮姐小‬打碎了那個花瓶。”保姆清楚這個花瓶還是薛宛曾經用了兩個月工資送給程毓璟的一件生曰禮物,當時她還是他秘書,深得他信任與縱容,幾乎是被他護在羽翼下,不允許任何人詆譭辱罵,甚至為了她不惜和一箇中層‮員官‬鬧翻,只因為對方子對薛宛進行了傷害。

這件花瓶並不貴重,還是仿清代的偽品,可程毓璟格外喜愛,視若珍寶,任何進出這棟別墅的人都不許碰,哪怕是一點灰塵也不許落上,每次保姆擦拭都小心翼翼到手顫,生怕會觸碰壞一點痕跡。

而今天保姆也是在聽到碎裂的聲響後才從樓上跑下來,可已經來不及挽救,只看到黎曼雙手緩慢收回,站在旁邊雲淡風輕説“我想看看到底什麼東西被擺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沒想到手滑摔了,似乎也不是很貴重,贗品吧。”而事實上,黎曼也的確是不小心,她並不清楚花瓶來歷,沒有理由破壞,就算清楚,她也不是做事這麼明顯囂張的女人,在局勢對她不利的情況下,盲目挑戰程毓璟的底線,她絕對不會做這樣得不償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