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時光時光慢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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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昇平出生後,蔣華東做起了四好老爸,對於曾虧欠小玉璽的,全都彌補在了這個兒子⾝上,原本僱傭的兩名保姆,被他全部辭退,他親自上陣,白天忙工作,晚上隨時照顧他吃,薛宛很貪睡,通常都是擠了⺟啂放在冰箱內,半夜蔣昇平餓了,蔣華東取出來熱了後喂他,再輕輕拍打着等兒子打了嗝兒睡着放回嬰兒牀,等他躺下後還是神采奕奕,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像上了馬達一樣,怎麼都不覺得累。
雖然足夠疼愛孩子,可蔣華東也非常理智,他面⾊鄭重對薛宛説“男孩不比女孩,太縱容容易學壞,造成後期格長成後無法估量的後果,女孩子“枯木開花了嗎。”顧升愣了一秒,然後非常沒好氣説“再枯木,我也比你新鮮。”蔣華東沒有理他,而是非常温和笑着朝沙發上抻着小短腿往地上蹦的蔣昇平説“升升,好兒子,不許和爸爸犟嘴,爸爸沒教育過你要聽長輩的話嗎,過來,讓爸爸抱。”顧升:“”他這是説誰呢蔣華東轉頭看了一眼顧升,又看了看蔣昇平“顧總沒有發現你的五官和我兒子非常像嗎。顧總又非常顯年輕,現在看上去和二十多歲的青年並無不同,如果一起走出去,也許陌生人會認為你們是兄弟。”顧升冷笑説“兄弟不兄弟的你先別討便宜,我告訴你蔣華東,我現在打架依然能和你打個勢均力敵,你要是想找不痛快,咱們出去別嚇到孩子。”蔣華東二話不説指了指門口,兩個加起來都要到一百的男人怒氣衝衝往門外走,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就是互看不順眼,給買東西開門回來的薛宛嚇了一跳“你們要幹什麼”顧升正要張口説話,剛子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那邊語氣非常驚喜而急促説“升哥,上次那個女人,我找到了”顧升眼底忽然閃過一抹亮光“在哪裏”
“在安公局,她偷一個男士的錢包讓人給逮住了。”顧升:“”他閉了閉眼睛咬牙切齒説“她就這麼缺錢嗎寧可出去偷搶也不肯跟我”他氣得掛斷電話,抬腿就往門外走,蔣華東一隻手臂橫在他眼前“還打嗎,升升的哥哥。”顧升抬手就是一拳,蔣華東眼疾手快握住,兩個人看着對方的臉,忽然覺得很好笑很幼稚,一起笑出來,顧升飛快的跑出庭院,薛宛看着很好奇説“他一向很沉穩,今天怎麼了。”蔣華東微笑説“我也一向沉穩,但是沾上你的事,就慌不擇路,一個平常冷靜自持到讓人認為沒有情的男人,一旦變得慌張失神,就是要梅開二度了。”升升入進幼兒園後還是由桑蟠紫負責,這個幼兒園的所有老師都還記得多年前那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小玉璽,聽説這是蔣華東的幼子,小玉璽的親弟弟,在接待他進園前都非常頭疼,女孩再鬧也鬧不出格去,可男孩如果繼承了蔣華東那樣的脾氣,這邊女老師會覺得非常痛苦。
天天置⾝冰窖裏一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所以在升升進園的前一天,幼兒園還召開了老師大會,針對這名小祖宗指定了一系列教育方案,然而很多事都是沒有定律可言的,升升入園後有一個多月,就讓全園的老師對他刮目相看,尤其是桑蟠紫,大約深受小玉璽荼毒,所以對升升喜歡得不行,聯繫家長時非常⾼興説他聰明聽話,乖巧懂事,安安靜靜時像一個小姑娘。
升升的脾氣格的確比小玉璽好很多,有幾分薛宛的樣子,坐在那裏像一個小大人,喜歡看小人書,注視人的目光專注而深邃,不哭不鬧,從來不會給人添⿇煩,懂事得讓人心疼。
一直到升升上小學,入第一批少先隊,做班裏的大隊長,成績從來都是第一名,沒有讓蔣華東和薛宛過一點心,而蔣華東和薛宛也逐漸不如中老年行列,大約是人越老越有一顆幼稚的童心,兒子這麼讓人驕傲,以致於蔣華東和薛宛幾乎每隔幾天就給老師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什麼時候開家長會,每次都是點名表揚,其他家長拿蔣昇平作為教育自己孩子的榜樣,兩個人聽着非常自豪,經常是搶着去,為此薛宛還和蔣華東差點動了武器。
“我去開會,你都去了兩次了,這個學期我還一次都沒有去”蔣華東看着薛宛手上拿着的茶壺,嘴口正對着自己,他面無表情説“打吧,我輕傷不下火線,帶傷坐輪椅也去。”薛宛:“”而與此同時的小玉璽已經是花季少女了,十四五歲的年紀,穿着校服裙短,開始了非常青澀懵懂的初戀,蔣華東和薛宛作為一個良苦用心的父⺟,覺得到學校⿇煩老師幫忙盯梢太沒品了,可是怎麼逮住呢於是薛宛想了一個更沒品的法子“華東,咱跟蹤吧”蔣華東坐在車內看着人山人海的學校門口“這麼幼稚的想法你也説得出口。”話音未落小玉璽忽然揹着書包從裏面出來,她⾝後跟着一名和她看上去一邊大的男生,長得非常帥氣白淨,有點程毓璟年輕時候的味道。
薛宛剛想問不跟蹤怎麼辦呢,還沒張嘴呢蔣華東忽然吩咐司機説“跟上,不要被發現。”薛宛:“”小玉璽和那個男生在學校一側的人行道樹下站着聊天,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到最後幾乎都貼在一起了,男生的手有些含蓄落在她上,小玉璽的耳是紅的,低着頭兩人不知道在説什麼,薛宛還在看着,蔣華東忽然推開車門躥了出去,⾝手依舊矯健極了,薛宛拉他沒拉住,只抓了一點西服的尾擺,還被蔣華東給扯了回去。
於是她再回過神來,蔣華東已經走過去了。
她急忙跑下車,追到跟前,男生看着蔣華東蹙了蹙眉,輕輕對懷中小玉璽説“思思,這個男人好像你爸爸。”小玉璽轉過頭,看到蔣華東那張非常凌厲深沉的面孔時,她立刻推開男生,有些驚愕説“這就是我爸爸。”男生嚇得眼睛一睜,下意識的轉⾝跑了幾步,小玉璽氣得叫他,他卻越跑越快,最終跑上了一輛公車。
小玉璽呆呆的看着那輛車,眼底充斥着満満的失望。
蔣華東冷笑説“這樣沒膽量沒擔當連和我説話都不敢的男生,就是你喜歡的嗎。一個能隨時放開女人的手,將她置⾝在險境中而他自己落荒而逃,他能擔負起你的一輩子嗎。他未來能有什麼出息,能給你足夠優渥的生活保障嗎。爸爸不是非要他坐豪華私車,坐公就瞧不起他,爸爸最窮時連走路的鞋都買不起,爸爸沒有家世偏見,但他這樣的逃避和膽怯,就足夠讓爸爸看清楚他沒有發展沒有魄力。十幾歲少年,已經可以看出他的人生走向。除非經歷非常大的坎坷和波動,否則他一生就這樣下去了。你還很年輕,知道未來還會遇見什麼人嗎,早戀並不是一件好事,它會讓你在錯誤年齡錯誤情中對異產生不好的印象,從而影響你一生的擇偶觀念。”小玉璽一言不發走在最前面,失魂落魄入進車內,薛宛扯了扯蔣華東的手臂説“她會不會想不開。”蔣華東非常無奈戳了戳薛宛的額頭“你女兒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她會想不開她不讓別人想不開就很不錯了。”事實證明,果然,小玉璽該吃吃該喝喝,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更沒有聽那個男生的任何解釋與辯駁,她非常正確選擇了聽蔣華東的話,一直到⾼中畢業都沒有再談一段情。
小玉璽⾼中畢業後考上了國外的一家學校,在國外留學期間,認識了一名任職國際行銀的法國男人,對方家世非常好,他自己也很立獨上進,完全附和蔣華東曾經教育她那番話。
而這個男人充満着讓她着的異國浪漫情懷,還會用法文作詩,用各種字符繪畫,喜歡登山和極限運動,還喜歡攝影,小玉璽就是在他的偷拍下和他認識的,她在他的鏡頭下找到了從來沒發現過的最美的自己。
大約是從小受蔣華東非常冷漠死板的薰陶,她對浪漫的男人真是抗拒不了,所以很快的,就墜入愛河談婚論嫁。
蔣華東知道這件事後,非常沉默得坐在書房內,他菗了很多煙,看着空蕩的辦公桌一言不發,薛宛知道,他捨不得,那個男人沒有到國中發展的念頭,那麼小玉璽一定會嫁過去,他放在掌心縱容寵愛了將近三十年的女兒,忽然就這麼離開了,到距離那麼遠的異國他鄉,他哪裏能捨得,怎麼能放心。
在小玉璽帶着未婚夫回國看他們那天,蔣華東喝得有點多,他輕輕對小玉璽説“你很愛他嗎。”小玉璽笑着點頭“是,除了爸爸,他是第二個對我最好的男人。”蔣華東心裏説不出的滋味,再疼愛的女兒也不可能在他保護下過一輩子,早晚是要給另一個男人的。
他拍了拍她肩膀“對你好就行,爸爸並不圖求別的東西,只要能讓我女兒幸福就好。”小玉璽在燈光下看着已經六十歲的父親耳鬢邊越來越多的白髮,他好像一夕之間就蒼老了很多,她還記得自己四年前去國外時,他還沒有這樣老。
她握住蔣華東的手,帶着哭腔説“爸爸,我是不是很不孝,如果您捨不得我,我不嫁到國外了,我嫁一個海上人,我每天都回來看看您和媽媽。”蔣華東笑着將小玉璽納入懷中,他愛憐無比摸撫她那一頭長髮,像極了薛宛年輕時的樣子,記憶裏初見林淑培她也是一頭青絲非常單純,眼睛裏格外清澈,只是後來改變得讓人害怕。愛情這樣的東西向來沒有道理,能説得出口的愛情往往很不純粹都摻雜着利益,蔣華東對小玉璽説“你要做一個像你⺟親那樣的女人,不比成功,但一定要嫁一個你認為最值得的男人,從年輕到蒼老都非常單純,不要有害人之心,適可而止的自卑和自傲,將你的未來依附在一個對你好的男人⾝上,也要保持立獨和堅韌的心,你要學會和所有異保持非常友好的關係,因為父⺟無法陪伴你一生,而你也永遠無法瞭解誰會在你危機時刻出手救你,救男人的往往是男人,可救女人的往往也都是男人。但不要過分,不要讓人覺得誤解,人這一輩子最難的不是裝糊塗,而是活得明白,活得有分寸。”蔣華東這一生活出了他一個男人最該有的精彩,他也非常明白自己要什麼,每個階段該做什麼,他會一步一步的運籌計謀,直到達到自己目的,他從沒有失手過,也不允許自己失手。
可凡是獲得成功的人,都比平凡的人傷害的人更多,揹負的道德枷鎖更重,成功是需要建立在利用和城府之上的,所以蔣華東的成功,也是踩着太多人的不甘和仇恨走到今天。
然而他慶幸自己不是一個單純的好人,因為這個社會太複雜,而頭腦簡單隻單純看表面的人,永遠不會成功,一生都只能簡單的碌碌無為,夠吃夠喝,不會有多餘資本囤積任何一樣東西。可蔣華東不甘願做那樣一個人,因為那樣他給不了薛宛和孩子最安逸的生活保障,不能成為一個讓所有人仰慕的王者霸主,他需要在這個能將人淹死的龐大社會中艱難求生,做別人的下屬,這太委屈他的能力和膛。
蔣華東在宏揚分部拓展到第十三家時,恰好是他和薛宛結婚二十週年紀念曰。
他們挽着彼此出席,第一次這樣毫不避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有人眼尖發現,蔣華東當初在和上一任子還在婚姻內,⾝邊就是這個女人,他放出了無數煙霧彈,將眾人視線昅引到了他並不在乎的女人⾝上,而其實他真正要保護的從來都是這個叫薛宛的女子。
世間女子千千萬,為何她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心。
所有人將審視的目光放在她⾝上,年長曰久她越來越有蔣華東的大氣和沉穩,並不迴避,任由她們的打量,而眾人也就紛紛明白,沒有任何原由,她就該是蔣華東的夫人。
有記者躲避過保鏢圍城的人牆,從另一側迂迴到蔣華東和薛宛面前,他們有些驚訝這人從哪裏來的,那記者非常期待的目光看着蔣華東“蔣總,我是華都時報的記者,非常好奇您和您夫人二十年情還能這樣如膠似漆,請您一定不要拒絕我。”蔣華東握着薛宛的手,他朝趕來要清場的保鏢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他對那名満是誠懇的記者説“我對我太太的情,也不如當初那幾年炙熱,但我會告訴自己,走到這一步並不容易,我們幾次險些成為陌生人,當初的堅持為了能相攜到老,那麼當這一切都做到時,就沒有理由荒廢和不珍惜。世上一起從年輕走到白頭的夫有很多,只是我們站在這樣的⾝份上,得到了更多人關注,我們在愛情和婚姻中,是最簡單平凡的伴侶,虔誠而惜福,可以讓我們再走二十年依然如初。”因為走過你的路,因為苦過你的苦,所以堅守着你的堅守,幸福着你的幸福。
眨眼間小玉璽已經變成了大玉璽,即將嫁為人,她穿着潔白婚紗從樓上下來時,薛宛忽然控制不住得哭了,二十八年彈指一揮間,那麼小的女孩出落得這樣漂亮,她要離開他們了。再不是那個坐在父親肩頭大罵三胖子的小魔頭,她變成了薛宛和蔣華東都非常期待的樣子,温柔端莊,⾼貴美麗,集合了他們⾝上所有優點,可她忽然悵然若失,時光慢些再慢些,她好想再回到很多年前,小玉璽還咿咿呀呀剛學説話,她還很年輕,沒有一絲白髮,而不像現在,需要用很多染髮劑,而蔣華東卻已經蒼老成了另一副模樣。
小玉璽在看到父⺟眼睛紅的那一刻忍不住哭了,蔣華東還是那樣⾼大拔,眼底對⺟親盛満了幾十年不曾變過的温柔,可他頭髮全白了,再不是她曾經最堅強的保護牆,再不是她曾經可以跑很久都追不上的爸爸,而是一個眼睛有些模糊,需要她説很大聲才能聽清楚的老人。
小玉璽哇一聲哭了出來,她提着婚紗裙襬飛快撲入他懷中,似乎這世上那麼多男人,只有爸爸的懷抱最暖最全安。他從不會在任何時候推開她,總是伸開雙臂,你累了就撲進去,他即使抱不動你了,還在堅持。
蔣華東眼圈通紅,他哽咽着聲音,輕輕拍打着小玉璽的脊背“相思,記住爸爸的話,要孝順公婆,體貼丈夫,遵守婦德,不可以任固執,為所為,法國很遠很遠,需要坐很久的機飛才能回來,我和你⺟親怕見過你就捨不得,她也不年輕了,喜歡哭哭啼啼,我會心疼,就不再過去看你,受了委屈回來,孃家的門給你敞開,可你要記住,不是任何人都會永遠不變的對你好,你丈夫更不會像我和你⺟親這樣縱容你,不需要你付出一點也視你為最珍貴,你要學會付出、理解和包容,不要讓我和你⺟親擔心。不用想我們,我們還有你弟弟,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