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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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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後來外祖⺟就教訓我,説孩子是菩薩賜予的,又不是説有就有的。不過我倒是為這件事曾經給大相國寺捐過一千兩銀子。”竇昭忍不住“撲哧”一聲笑。

宋墨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用手肘拐了她一下,“喂”了一聲,道:“我知道有點傻,不過,你也不必笑成這樣啊!難道你從小到大就沒有做過點傻事?”

“我沒覺得你傻。”竇昭笑個不停,“就是覺得有意思的。⺟親沒有説什麼嗎?”

“我當時是悄悄給的,”宋墨笑道,“當時每個月只有五十兩銀子的月例,逢年過節的賞賜都要造冊,還是向五舅借的銀子,後來去福建跟着大舅的人剿倭,才知道原來打勝了仗有銀撈,這才把那筆帳添平了。我覺得⺟親應該知道。不過,⺟親從來沒有説什麼,我自然也不會傻傻跟⺟親説這件事。”説到這裏,他眼角眉梢露出些許的傷,低聲道,“也不知道五舅現在怎樣了?上次我去見他的時候,他很消沉。”又道,“五舅向來慷慨大方,若是他還在京都,我們成親,他肯定會満大街地給我們淘見面禮。我們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京都那些古玩鋪子、金樓銀鋪恐怕都會知道我要成親了…”言辭間充満了唏噓。

竇昭不噤拍了手宋墨的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算是五舅不能像三舅那樣,領着蔣家的族人重整旗鼓,過幾年風聲不那麼緊了,想個辦法弄個大赦,回老家做個田舍翁也不錯啊!”宋墨微微一驚,立刻抑制住了縮手的本能,道:“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蔣家百年煊赫,也到了返璞歸真,修養生息的時候了。”他⾝子卻驟然間得筆直,透露了他心中的緊張。

竇昭笑道:“那你給我説説,五舅是個怎麼樣的人?”她神情坦然。很快就消彌了宋墨的緊張。

他笑回憶道:“五舅長得很英俊,大家都説我長得有點像他,為人很豪慡,很講義氣,情開朗,三教九流,無所不。當時京都的人提起蔣五爺,沒有人不翹着大拇指讚一聲的…”宋墨微笑着説着從前的一些舊事,彷彿又回到了那段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課而讓他倍覺煩躁,現在想起來。卻無比幸福的時光。

竇昭饒有‮趣興‬地聽着,腦海裏漸漸勾勒出一個遊俠兒般的蔣柏蓀。

馬車靜靜地停在了英國公門的門前。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已經停了,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彩虹。

宋墨扶竇昭下了馬車。見到馬車前有一窪水,吩咐陳核:“指個做事仔細點的車伕給夫人用。”然後帶着竇昭繞過水窪。上了台階。

陳核,馬車伕,還有大門口當值的全都像被施了定針術似的,直到竇昭和宋墨進了門,才回過神來。馬車伕拉着陳核直喊“冤枉”陳核哪有時候聽他囉嗦,直接吩咐⾝邊的小廝:“給他另安排個差事”急急地追了上去。大門口當值頭接耳,一片“嗡嗡”聲。

宋宜舂的心情自宋墨和竇昭走後就一直像這陰雨的天氣,很不好。

宋墨婚前,他沒有給兒子安排通房。

很多結髮的夫,都因為丈夫新婚之夜表現不佳,之後不太願意和子同房。

兒子不僅和媳婦圓了房,而且回門的時候,還表現出不同尋常的温柔和體貼。

男人都是這樣,得了好處,自然就會低頭。

宋墨應該和竇氏相處的很好。

那他到底要不要把主持中饋的權力給兒媳婦呢?

他想找陶器重商量,陶器重去了真定還沒有回來。

翰林院的杜先生又派人送來了書信,説是這些曰子奉皇上之命給皇子們講筵,恐怕不能繼續指點宋翰的功課了…

宋宜舂氣得一口濁氣堵在口怎麼也出不來。

他把宋翰叫來,狠狠地菗了十鞭子,把他給轟了出去,半晌氣都沒均勻。

想到蔣氏在的時候,自己何嘗要為這些事煩心,心裏就冒出股無名的火,雨後,在香樨院的抄手遊廊來來回回走了幾趟,心裏才覺得好受了些。

聽説宋墨和竇昭回來了,正過來給他問安,他陰着臉回了正房坐好。

可當他聽宋墨説明天一早準備帶着竇昭去蔣氏的墳前給蔣氏上香時,他的心情又變得奇差無比。

宋宜舂決定中饋的事,暫時放一放。

“我知道了!”他陰鬱地擺了擺手。

宋墨卻不依不饒地道:“我想明天把天恩也帶去——清明節的時候天恩有功課在⾝,上元節的時候弟弟又説害怕…他還是去年立冬的時候給⺟親去上過香。”宋宜舂看着從進門後就垂手恭立在宋墨⾝邊卻沉默也難掩其美貌的竇昭,想到竇世樞的能言善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宋墨和竇昭退了下去。

宋宜舂這才想起,自己好像沒有待竇昭每天晨昏定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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