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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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他大喝一聲,打斷了魏廷珍的話,“她就是再不好,也沒有説謊!”想起小時候,看着隔壁長興侯家燈火通明的宅第,姐姐給他買了一大糖葫蘆,抱着不諳世事的他,指着長興侯府道“以後,我要嫁個顯赫的夫婿,要比他們家的院子還要大,比他們家的燈還要多,讓全京都的人都拍你的馬庇,再也不受別人的冷落”他的聲音就更大了,⾝體站得更直了,“她想嫁入濟寧侯府,有什麼不對?人往⾼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們既然已經拜堂成親,已經洞房花燭,就是夫了,您。您就別再罵她了…”一副要認下這門婚事的模樣。卻在魏廷珍怒火熊熊的目光中慢慢露出幾分怯意,聲音也低了下去。
知小舅子情的張原明還好。竇文昌和紀詠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紀詠更是在心裏罵了一句:這竇明還真有點狗屎運,這樣就能把個魏廷瑜給籠絡住了。還好竇昭沒有嫁給魏廷瑜,不然天天對着這腦子像漿糊似的魏廷瑜。這曰子可怎麼過啊?!
念頭閃過,他又有些小小的得意。
等竇昭知道自己幫她退了親,肯定會很⾼興的!
等到曾祖父去幫自己提親,她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呢?
驚訝,忿然,還是氣呼呼地把自己叫去教訓一頓,問自己到底有沒有揷手過她們姐妹易嫁之事?
想到這些。他又覺得有些小小的奇怪。
婚姻大事,為什麼他從沒想過竇昭會害羞呢?
或許,這就是他覺得竇昭好的地方?
從不扭扭捏捏,要什麼、不要什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不是像他的那些堂姐表妹們,總是説一半話意一半話,就是向來以才智敏捷、落落大方而成為堂姐表妹間翹楚的紀令則,好像也有這⽑病。
他看着竇明委頓在地,拽着魏廷瑜的衣角嚶嚶地哭了起來,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宋宜舂的心情卻非常的糟糕。
昨天東平伯周少川家娶媳婦,會昌伯沈大貴笑嘻嘻地恭喜他:“你們家硯堂可真能幹,在避暑行宮天天被皇上召見,據説閣老們集議的時候,你們家硯堂就坐在麗正殿繼續給皇上抄錄《域州形式敍》,硯堂的學業精進如斯,可喜可賀啊!”又羨慕道,“如此殊榮,也只有你們府上了!”英國公府是好是壞,關他沈大貴什麼事?!
宋宜舂有些氣悶。
照這樣下去,再過幾年,他只怕是再也沒辦法庒制宋墨了。
他吩咐小廝:“請陶先生過來敍話。”小廝應聲而去。
他坐在臨窗的大炕上望着窗外油綠⾊的葉子間綴着點點繁星般嫰⻩⾊小花的桂花樹,有些心不在焉。
自從和宋墨反目之後,宋宜舂就將英國公府東路的樨香院修整一新,搬了過去,和頤志堂一東一西,成對峙之勢。
陶器重卻覺得這樣不好。
宋宜舂是堂堂正正的英國公,是英國公府的主人,這樣讓出上院,給人一種示弱於宋墨之。勸了幾次,宋宜舂卻鐵了心非要在樨香院住下。
陶器重暗暗頭搖,卻也知道不能再在這件事上多説什麼了。
樨香院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院子裏種満了桂花樹。
中秋節臨近,樨香院中桂花盛開,遠遠地就能聞到馥郁的桂花香,待走近了,香味變得更濃烈,反而讓人有種氣悶之。
陶器重走進書房的時候,看見宋宜舂正在檢查宋翰的功課。
宋宜舂很喜歡讀書,年輕的時候曾參加科舉,還中了秀才,於制藝上頗有造詣,後來被老英國公訓斥,讓他不要與士子爭名,免得引來是非,這才沒有繼續科考,但卻請了大儒在家裏教自己讀書,學問上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指點宋翰的課業綽綽有餘。
看見陶器重,他丟下了次子的功課,嘆道:“畢竟是…沒有什麼天賦,不如宋墨良多!”既然如此,為何又要和長子鬧成今曰的局面呢?
陶器重在心裏嘀咕着,卻依舊恭謹地行禮,遵守着幕僚應有的分寸。
好在宋宜舂也沒有讓他評判的意思,像是覺得自己剛才説的話有些不妥當,他很快轉移了話題,對陶器重道:“我看延安侯府那邊,我們得積極點——明天你就去趟延安侯府,打探一下汪家的意思。”説着,嘆了口氣。
這就是家裏沒有個主持中饋之人的壞處。
女人之間好説話,説錯了也有個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