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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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世子爺！”他低聲求饒，眼淚不住地往下流，心裏像刀割似。

陳嘉手裏不知道審過多少犯人，別人不知道，他一看宋墨踩那個‮勢姿‬和黎亮傷就知道黎亮這條肩膀算是廢了，而且看看宋墨這個樣子，恐怕不僅僅是把他給弄廢了完事。當然，就算宋墨真把這姓黎怎樣了，有他這個錦衣衞撫鎮司人這裏，自然會給宋墨善後。可他剛才卻瞧得清楚，遺貴和她這個舅舅倒是情真意重，若是黎亮就這麼死了，遺貴又什麼都不知道，倒時候恐怕要很費一番口舌勸遺貴。

他上前就抱住了宋墨腳，低聲道:“世子爺，遺貴姑娘要緊。您有什麼不舒服，也等這姓黎把話説完了再説，免得遺貴姑娘誤會。”宋墨狠狠地又碾了黎亮兩下，這才抬了腳。

陳嘉鬆了口氣。

黎亮這時才覺到痛，豆大汗珠瞬時就佈置了他額頭。

陳嘉忙塞了顆丸子到他嘴裏，並道:“止痛，你先忍忍，我這就去給你請大夫，等回了世子爺話，我就讓大夫來到給你診脈。”黎亮痛得渾⾝直哆嗦，不由自主地低聲地呻x昑着着。

陳嘉就朝段公義遞了個眼⾊。

段公義點了點頭，和夏鏈一左一右，把黎亮架到了旁邊茶房。

沒有宋墨點頭，陳嘉怎麼敢去給黎亮叫大夫，剛剛話也不過是哄着黎亮好生地回答宋墨話罷了。

他無意讓自己陷得深，忙朝着宋墨揖禮恭謹地道:“我去看看夫人那邊有吩持…”想借此⾝。

誰知道宋墨見他行事頗有章法，卻道:“夫人那邊有什麼事，自然會吩咐金掛銀掛，你隨我來。”説着，朝茶房走去。

陳嘉無奈，只得上前幾步走了宋墨前頭，幫宋墨了簾子。

這茶房是給來上香女眷們用來燒熱水蒸點主心不過半丈寬，除了個小小炭爐子，臨窗還放了張悶户櫃，兩把舂凳，幾個大男人擠裏面，轉⾝都覺得有些困難。

宋墨就吩咐段公義和夏璉:“你們去外面看着。

段公義和夏鏈恭聲退了下去，陳嘉不得已只好架了黎亮。

宋墨就坐了一旁舂凳上。

藥開始發揮效果黎亮半邊⾝子雖然沒有知覺，還不能動彈，卻不疼了。

陳嘉用腳勾了爐子旁用來看火小板給黎亮坐下，退到門口。

宋墨就問黎亮:“當年發生了些什麼事？”語氣一如從前冷靜從容。

陳嘉不由看了宋墨一眼。

黎亮卻奇道:“不是國公爺讓您來嗎？”從見到遺貴那一刻起，事情就變得匪夷所思起來宋墨知道自己認知出現了偏差。

他含含糊糊地道:“每個人説得都不一樣，我就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黎亮聞言立刻像被擊怒牛似赤紅了眼睛。

陳嘉怕他又像剛才冇似，不顧一切地把宋家痛罵一頓結果是什麼對他心情舒暢了，卻把宋墨給惹火了，白白丟了命都有可能。

他忙提醒他:“當年事，世子爺也不過是聽長輩提起。要是世子爺全然相信，怎麼會讓下屬去查遺貴姑娘，如果不是去查遺貴姑娘又怎麼會救了遺貴姑娘…”想到遺貴遭遇宋墨無論如何也不會對其他人提起，可若是黎亮不知道遺貴到底遇到了些什麼事多半還會像之前那樣覺得自己撫養遺貴有功，對宋墨説話肯定會居功自傲不客氣，與其到時候讓宋墨髮火，還不如讓黎亮心痛心虛。

陳嘉語氣微頓，索悄聲把遺貴事告訴了黎亮。

宋墨並沒有阻止。

讓這個姓黎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事也好，免得他h顏無聇地自稱是什麼“舅舅”地噁心人。

黎亮瞪大了眼睛。

他望了望面沉如水宋墨，又望了望神⾊凝重陳嘉，嘶叫了一聲“不可能”:“你們騙我？你們定是瞧不上韋家，所以騙我讓遺貴和韋百瑞和離…”嘴裏這麼説，他心裏卻明白這個事十之*是真，要不然以宋家顯赫，宋墨怎麼會保持沉默，遺貴為什麼看上去那麼消瘦贏弱。

他捂着臉，哭了起來:“都是我錯，…我當時要是堅持不把遺貴嫁給韋百瑞就好了…我明明覺得那姓韋目光不正，心裏打鼓，卻被屋裏婆娘矇眼，把遺貴就這樣嫁了出去…多一年，我要是再多留遺貴一年，你們找了來，遺貴説不定還能嫁個好人家…

怎麼又牽扯出黎亮老婆來？

陳嘉心裏嘀咕着，想着宋墨肯定也很困惑，道:“遺貴嫁給那姓韋，和你老婆有什麼關係？”有些人，總是喜歡把責任推到別人⾝上去。

黎亮道:“當初我娶時候就説清楚了人，家裏有個寡⺟和一個大歸妹妹和外甥女，哪家姑娘能容得下我這妹妹和外甥女，我就娶。可沒想到時間一長，那婆娘就變了嘴臉，嫌棄我妹妹不説，還慫恿着我早點把遺貴嫁出去。遺貴年紀還小，我本來想多留她兩年，可家境曰益艱難，我那婆娘就拿遺貴陪嫁説事，説這個時候把遺貴嫁出去，還能給遺貴置辦一副體面嫁妝，再過幾年，遺貴只能嫁個落魄户了，正巧韋全又來求親，我這才遺貴嫁出去…”他恨恨地道，“都是這婆娘，壞了遺貴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