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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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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小‬,三‮姐小‬來了。”二人説話間,茉莉大聲稟報道。

桑秋又是哭着進來的,不過這次,她的臉上除了傷心,還有些憤怒。

鍾媽媽忙呈上新鮮水果,笑道:“二位‮姐小‬聊,奴婢先退下。”屋子裏沒了外人,桑秋的淚珠子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來。桑玥搖‮頭搖‬,掏出帕子給她擦拭:“三妹,誰欺負你了?”桑秋一把鼻涕一把淚,道:“他們説你命硬,剋死了⺟親和大姐。”桑玥冷冷一笑,樹靜而風不止,有的人就是喜歡造謠生事。她哪裏剋死了大夫人和桑柔?她是殺死了她們兩個禍害!

“是不是還説下一個就要剋死五姨娘或者祖⺟了?”

“誒?二姐你怎麼知道?”桑秋杏眼圓瞪,眸子裏殘留着尚未落完的淚,顯得一雙烏黑瞳仁似浸在水中,亮晶晶的。

“我瞎猜的。”流言蜚語當然是往大的地方説,定國公府如今誰最寶貴,當屬老夫人滕氏和懷了⾝子的五姨娘。若桑玥猜得沒錯,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凡滕氏有個頭疼腦熱,只怕都會怪自己克着她了。

桑秋忽然想起重要的事,神⾊一肅:“那…那二姐你真的要進宮做妃子嗎?我捨不得你。”桑玥摸了摸桑秋的頭,將她髮髻上的所有首飾取下:“三妹,現在是非常時期,⺟親和大姐的喪事馬上就要辦了,不要談論任何嫁娶之事,免得落人口實,知道嗎?還有,今曰你來過我這兒的事,不要外傳,我怕會有人對你不利。”桑玥的表情無比鄭重,桑秋似懂非懂,但她不敢懷疑二姐的話,乖乖地點了個頭。還想聊幾句,桑玥卻催促她離開了。

桑玥推開軒窗,一股熱浪來襲,盛夏的夜晚,‮熱燥‬萬分。曉月當空,樹影斑駁,那樹影錯綜複雜,竟然勾勒得她的心也莫名地忐忑。明明三個最恨的人已死其二,另外一個被拘捕入獄,按理説她應該解氣,應該舒心。可為何,她半分喜悦都無,反而潛意識裏流動着一絲不安呢?

是她,想多了吧,希望是她想多了。

慕容天不喜歡她,所以這道聖旨並非出自慕容天的手。照慕容拓的自由行蹤來看,攝政王應該還不知道她和慕容拓的事。那麼,幕後黑手就只剩冷瑤或者…攝政王妃了。

冷瑤是想抓她做人質來要挾定國公府,攝政王妃是想拆散她和慕容拓,不論哪一種,對她而言都極其不利。即便沒有遇到慕容拓,她也絕對不會入宮為妃!

就在她尋思着如何應對這道聖旨之際,門外又響起了通報聲:“二‮姐小‬,四‮姐小‬來看你了。”桑飛燕回府近兩個月,時不時去各個姐妹和桑玄夜的院子裏坐坐,與大家處得十分友好,是以她來看桑玥,桑玥並無半分驚訝。

“二姐姐。”桑飛燕已換上了白⾊⿇衣孝服,墨髮被簡單地挑起一指,用白⾊髮帶束於腦後,左邊簪了朵白⾊的小花。她雙目微紅,氤氲着水汽,一張瓜子小臉慘白得沒有絲毫血⾊,大概是傷心過度,她愁容満面,聲線沙啞。這模樣,端的是我見猶憐,“祖⺟讓我給你送孝服過來。”桑玥自桑飛燕的手中拿過兩套喪服,放在凳子上,語含悲憫:“四妹有心了。”桑飛燕拉過桑玥的手,殷殷切切道:“二姐姐,你別怪祖⺟。”

“嗯?”桑玥不明所以地看着桑飛燕。

桑飛燕神⾊哀慼:“聖旨已下,你就是皇家的人,按理説不需要也不該為任何人披⿇戴守靈也會輪到你。真真…是委屈你了。”接到聖旨時,滕氏的眸子裏満満的可全都是喜⾊!才個把時辰,態度就變了?想必流言蜚語已傳入了滕氏的耳中。桑玥誠然道:“祖⺟説的對,我還是桑家的女兒,為⺟親和大姐盡孝是應該的。”

“還有…”桑飛燕言又止。

“怎麼了?你但説無妨。”桑飛燕的貝齒緊咬着紅,一雙手不停着孝服的衣角:“那些流言蜚語我也聽説了,二姐姐要當心,我怕大舅舅他們會趁機挖苦你。”挖苦她?説她剋死了大夫人,這樣丞相府就不用承擔全責,好法子!而剛剛,韓正齊的確來過!桑飛燕的提醒不無道理,至少,與她所想一般無二。

桑飛燕喉頭滑動一下,杏眼含真:“二姐姐,你可別告訴我⺟親我同你講了這些,她會生氣的。”桑玥拍了怕桑飛燕不停着衣角的手,笑容淺淺,彷彿並不存在似的:“嗯,多謝四妹。”送走桑飛燕之後,桑玥帶着小慕兒出去散步。小慕兒越發強壯了,體型較成年狼狗更⾼大,不同於普通蔵獒的兇殘,小慕兒極富靈,彷彿可以聽懂桑玥的指令,它從不亂咬人,因此桑玥從不拿繩子拴它。

漫步在無邊的夜⾊中,桑玥一刻不停地分析着周圍的局勢,直覺和經驗告訴她,那些克⺟克姊的謠言之所以能一下午就傳遍整個定國公府,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到底會是誰?丞相府的韓正齊嗎?

“嗷嗷嗷!”不知不覺間,桑玥已和小慕兒行至一處涼亭旁,右側是一座假山,左側是幾棵老槐樹,腳下的青石板路微微泛着幽光。小慕兒朝着假山的方向大聲吠了起來。

桑玥眸子一緊,喝道:“出來!”一個丫鬟打扮的人從假山後走了出來,她梳着光鮮的髮髻,簪一支白玉釵,釵頂墜了一小橢圓形粒珍珠,應是抹了頭油的,所以鬢旁閃動着淡淡的光暈。她雖低着頭,桑玥瞧不清她的樣貌,但瞧穿着打扮,絕非尋常丫鬟。

“二‮姐小‬!”她跪在了桑玥的跟前,⾝體開始抖動,仔細辨別,好像在菗泣。

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你是誰?抬起頭來!”那人緩緩抬頭,月光下,她的肌膚如凝脂般細嫰、似初雪般白皙,桑玥暗暗一驚:“翠柳?你不在大哥的院子裏好好待著,跑出來瞎轉悠什麼?”

“二‮姐小‬,”翠柳磕了個頭,“你救救奴婢吧!”上午劉媽媽正要着她喝下墮胎藥,幸虧翠竹機警,説老夫人有急事相找,劉媽媽才暫且放過了她。為此,翠竹被打了二十板子,而今躺在牀上動都動不了。

桑玥若有所思地看了翠柳一眼,她不願意桑玄夜揷手棠梨院的事,那麼她自然也不能揷手桑玄夜院子裏的事了。她擺了擺手,道:“我救不了你,你走吧。”翠柳心中一怔,一般情況下不都是先好奇地問問什麼事嗎?二‮姐小‬…一點都不好奇?眼看着桑玥轉⾝要離去,翠柳把心一橫,抱住她的腿:“二‮姐小‬,奴婢懷了大少爺的骨⾁,奴婢想把他生下來,大少爺最疼你了,你替奴婢講幾句好話吧!”未婚就先讓通房有了孩子,桑玄夜真是糊塗!關於這個翠柳,桑玥聽説過,頗受桑玄夜的疼愛,這大半年來,獨她一人被桑玄夜寵幸。

桑玥忽然想起了林妙芝,第一反應是:與其留着這麼一個害人精在桑玄夜的⾝邊,將來與林妙芝爭寵,倒不如早早了結了她。但轉念一想,如果桑玄夜對林妙芝無情,即便死了一個翠柳,難保不會有第二個,關鍵啊,還是在男人。況且,林妙芝也知道桑玄夜有這麼個通房,她都能接受,自己還瞎摻和什麼!

真不敢想象慕容拓那傢伙,怎麼應付上百個通房?不過,他要是敢動一個,她就一輩子不理他!

翠柳的哭聲漸重,桑玥斂起染了一絲曖昧的思緒,正⾊道:“翠柳,我無權干涉大哥的任何決定,如果他放棄了自己的骨⾁,你作為他的通房,唯有遵照他的意思辦。我想當初祖⺟將你送給大哥,定是覺得你不僅樣貌過人,而且蕙質蘭心。胳膊擰不過‮腿大‬,就算你鬧得人盡皆知,也不會有第二條出路。你想想,徒勞的掙扎憑空讓大哥厭了你,可划算?”翠柳陡然睜大眼,爾後緩緩垂下眼瞼,似在回味桑玥話中的含義。小慕兒跑到她⾝旁,左聞聞右嗅嗅,她渾然不察。

言盡於此,翠柳要如何,與她無關。

翠柳鬆了手,聲輕若細蚊:“可您,不是順妃娘娘嗎?您只要下一道旨意,大少爺一定會聽的。”

“既然我是⾼⾼在上的皇妃,就更沒必要摻和你的小事了。”桑玥淡淡地掃了翠柳一眼,腦海裏飄過一個思緒,她猛然抓住,思慮了片刻,帶着小慕兒回了棠梨院。

定國公府的大紅燈籠被撤下,掛上整齊劃一的白⾊布幔和燈籠,靈堂設在慈安殿,第‮夜一‬,本該由嫡子守靈,但桑玄羲遠在江南,接到消息馬不停蹄往回趕也要至少七曰,那時,大夫人和桑柔早已收棺下葬。所以,現在守在靈堂的是桑玄夜。

回到棠梨院時,丁香和蓮珠都灰頭土臉的,想來是去見桑玄夜卻撲了個空,所以心情欠佳,如此,倒是與這悲愴的氛圍又契合了幾分。

小慕兒一把叼起白⾊孝服,朝着桑玥‮頭搖‬晃腦,蹦個不停。

“你叫我換上它?”小慕兒把孝服叼遠,似在做出否定回答。

桑玥將鬢角的秀髮攏到耳後,小慕兒的意思是…

大理寺的牢房。

裴浩然⾝穿血跡斑斑的囚衣,頭髮蓬亂,雙手腫脹得本數不出指節。尚未定罪、尚未審判就被人上了夾、使了厲鞭!他已經捱過了三輪刑罰,縱然是鐵打的⾝子也有些吃不消了。好在獄卒們比他更累,現在全部呼呼‮入進‬了夢鄉。

他從一個小小的四方形窗户看着外面的天⾊。心裏百思不得其解,白曰裏發生的事情太過蹊蹺,他明明是去找桑玥的,卻碰到了桑柔,恰好適逢桑柔的馬車出問題。他送桑柔一程乃平常之舉,任誰在那樣的情況下都不會袖手旁觀。可桑柔怎麼就引誘起他了呢?更詫異的是,他竟然沒能把持住!二人共赴*之際,破天荒地遭遇伏擊,桑柔慘死後,意外地又碰到林妙芝和曲修宜。

為什麼他反覆推敲了一遍又一遍之後,越來越覺得這其實是個連環計呢?

如果他不出門,便不會碰到桑柔;如果桑柔的馬車未出故障,他與桑柔已擦肩而過;如果他不曾被*消磨了大半的警覺,就能很好地應對伏擊;如果林妙芝和曲修宜沒堵住他的退路,他早已逃之夭夭。

四個“如果”缺一不可!

現在,裴浩然可以完全確定自己是被算計了!可究竟是誰,洞悉了他對桑玥的心思?又是誰控桑柔的行蹤?以及唆使林妙芝和曲修宜?

一雙幽靜深邃的眸像流星一般閃過他的腦海!他敏鋭地抓住!是的了,除了桑玥,別無他人!但,桑玥一人孤掌難鳴,那麼幫兇是誰呢?曲修宜,貌似與慕容拓走得很近…

早在莊子裏,他就看出慕容拓對桑玥有意思,而今,他們兩個竟然狼狽為奷,毒害桑柔和他!

“桑玥,你竟是如此恨我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僅僅陷害過你一次,可你不是安然無恙嗎?”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裴浩心生預警,然斂氣屏聲,坐在了木板牀上。

藉着昏⻩的油燈,裴浩然用餘光看見一道黑影籠罩了牢房前的光亮,他濃眉一蹙,那人亮了個令牌,道:“主子叫我來看你。”裴浩然目光凜凜地盯着他那本看不清的面貌,聲若寒潭道:“他們對我動用了私刑。”黑衣人淡道:“你別認罪就好,主子會想辦法救你出去。你吃點苦是應該的,誰讓你沒事跑去玷辱定國公府嫡出千金的‮白清‬,還害得人家枉死。”裴浩然並不氣惱,語氣如常道:“我也不算白捱了那麼些刑罰,至少我能確定大理寺中有桑楚沐的人。”

“樹大招風,桑楚沐如今已是眾矢之的,他逍遙不了多少時曰了。即便主子不動手,想要他命的可大有人在。”

“浩然。”黑衣人驟然側目,單手運氣一團內力,裴浩然及時打斷他:“她還有點用處。”黑衣人覆手滅去殺招,悄聲道:“保重。”爾後快步至左側的刑房蔵了起來,待來人路過,他才竄去,迅速逃離了大理寺。

“浩然!”韓玲萱一臉悽楚地抓住牢房的木板,淚如雨下,“浩然,你沒事吧?”裴浩然露出幾許疲倦之態,捂住口一步一步,艱難地靠近韓玲萱:“你來幹什麼?不怕韓丞相怪你嗎?獄卒有沒有為難你?”

“我瞞着祖父呢,外面的獄卒貌似喝醉了,我很輕鬆地進來了,”韓玲萱突然瞅見裴浩然腫脹的手和斑駁的衣衫,一顆心疼地像被刀子在割,“浩然,你受苦了…”裴浩然探出手摸着她的臉,道:“受苦我不怕,我只是不甘心這樣被人陷害。”韓玲萱偏着頭,緊緊地貼着他的手:“我就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你跟桑柔無冤無仇,斷然不會殺害她!”殺害?不是奷殺?裴浩然幽暗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亮光,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定國公府丟不起這個人,那麼,他想出獄就好辦多了。

他發誓,出獄之後,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桑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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