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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這次真的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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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寺背靠陡峭疊翠的山崖,前臨漣漪萬頃的仙湖,坐東南、朝西北,依山拾階而建。所以,轎子只能停在山腳下,香客們步行而上。

好在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個涼亭供路人歇息,還有小僧供應茶水,五姨娘這懷了⾝子的人才不至於累得夠嗆。想必是前來求醫問藥的人極多,病患無法一口氣爬上寺廟,寺裏的方丈便想了個法子為特殊的香客們提供便利。

經歷了一個時辰的走走停停,桑玥一行人終於到達半山的普陀寺。

一進門,便是降龍伏虎兩位大神鎮守兩旁,再往裏走,依次路過雄偉的大殿、秀雅的卧佛殿、質樸的禪堂、俊巧的山門殿…斗拱飛檐、層層疊疊,綠樹⻩瓦相輝映在藍天白雲下,嫋嫋檀香輕輕浮動在青山流水間。

有句話怎麼説來着?晨風裏,鳥語花香梵音起;夕陽下,青山無語問禪家。

桑玥穿着白⾊撒花煙羅裙,墨髮被挽成單螺髻,用一支木蘭玉簪固定。開過年後,桑玥的個子就像麥田裏的苗子噌噌地往上長。原先不到五姨娘的眉眼,如今竟是與她齊頭了。

五姨娘⾝着團錦琢花衫,內襯素⾊羅裙,在她⾝側,是穿着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的九姨娘,九姨娘的裙襬上繡着青山綠水,蓮步輕移間,牽動一陣幽幽冉冉的涼風,沁人心脾。

儘管三人戴了面紗,但九姨娘的婀娜風情、桑玥的清麗淡雅還是昅引了眾多遊人、香客的目光。

五姨娘似乎對普陀寺非常悉,她輕車路地尋到了供香客們歇息的禪房,讓紅玉將隨⾝攜帶的物品放置好後,又帶着桑玥和九姨娘去拜見了靈慧大師。

外面都傳聞靈慧大師格怪異,見他得隨緣,可桑玥一行人十分輕鬆地就見到了這位仙風道骨的大師。

他⾝穿⻩⾊僧服,年紀在五十左右,因長年齋戒的緣故,⾝形清瘦,目光熠熠。他不似普通僧人臉上掛着和善的笑,相反,他總是擺着一副臭臉。見到五姨娘,他行了個禮:“阿彌陀佛,姚施主別來無恙。”靈慧大師能叫出五姨娘的姓氏,看來二人並非首次見面。桑玥眯了眯眼,隨五姨娘一道給靈慧大師回了個禮。

五姨娘拉過桑玥的手,温柔地笑道:“大師,這是我的女兒桑玥。”靈慧大師耷拉着的眼皮頃刻一抬,眸中波光熠熠。

五姨娘給桑玥點點頭,桑玥摘下面紗,面含微笑:“靈慧大師。”靈慧大師的眸中閃過極其複雜的波光,儘管快如流星飛逝,但還是被桑玥捕捉到了,似乎驚詫之餘還有一分失望。

靈慧一瞬不眨地鎖定桑玥清冷的眸子,他試圖通過她的眼探入她的心底,她美麗的瞳仁就似兩粒雪域⾼原的冰珠,清晰地映着她所看到的一切,不夾雜一分一毫的個人情。然,無悲無喜無貪無痴,實乃極悲極喜極貪極痴,甚至極恨。

靈慧大師收回審視的眸光,勸道:“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他説話時,嘴的張合度極小,彷彿並未開口,那聲憑空而生似的。

靈慧瞧不清她的心,卻揣度了她的意。

桑玥淡然一笑:“一切處無心者,即修菩提、解、涅槃、寂滅、禪定乃至六度,皆見處。水與波,有水就有波,波就是念頭,波不能滅,滅了就等於水也沒了。”勸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絕無可能!她是魔是鬼,也好過為仙為佛!

五姨娘和九姨娘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二人的禪語。

靈慧嘆了口氣,又看了眼九姨娘,道:“姚施主你今曰帶的人有些多了。佛門乃清靜之地,施主們是尋醫問藥還是燒香拜佛都請自便,恕老衲不奉陪了。”五姨娘叫住他,面含殷切:“大師,可否讓我們…”靈慧揮揮袖子,淡淡道:“普陀寺的任何地方你們都能自行參觀,除了後山幾處兇惡之地,老衲要去大殿為香客們醫病了,阿尼陀佛,告辭。”語畢,他朝外走去,與子歸擦肩而過時,他倏然抬手。子歸大驚,揮臂擋下他的攻擊,卻覺胳膊一⿇,幾處⽳位已被一股極強的內力給封住了。

“不動用內力,與常人無異。三個時辰後,自動‮開解‬。”三個時辰後,那太陽都落山了。

桑玥心中震驚,子歸的武功如此⾼強,竟然在靈慧的手中走不過一招。這個靈慧,當真是個奇才。不過,她有些疑惑,靈慧為何要封住子歸的武功?

九姨娘美眸中難掩失望,五姨娘垂頭喪氣地低喃道:“這麼多年了,原以為今曰能有所特殊,他還是不肯通融。”桑玥笑容淺淺:“娘,你在長吁短嘆什麼?”五姨娘擠出一個笑:“沒什麼,就是覺得來一趟不容易,我們去拜菩薩吧。”

“娘,你和九姨娘去上香,我四處走走。”桑玥對拜菩薩沒‮趣興‬,她這一世只信自己。如果磕磕頭、燒燒香便能逢凶化吉、求仁得仁,她又何至於落個被開膛破肚的下場?再者,她這從陰間爬上來的厲鬼本是違反了三界的秩序,菩薩若真顯靈,見了她就該將她收走了。

卻説桑玥在廟裏轉悠,好巧不巧,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裴浩然。

他一襲白衣,長⾝玉立,正攙扶着體弱多病的⺟親前來燒香祈福。

看到這位曾經的婆婆,桑玥只覺得一股濃濃的噁心湧上心頭。她還記得自己嫁過去之後沒兩年,她就中風癱瘓在牀,脾氣變得暴躁無比,時常對人非打極罵。

自己悉心照料、侍奉左右,卻常常被她刁難。刁難便也罷了,一旦裴浩然回來,她還會無中生有、挑撥離間,説自己如何如何不尊重她、苛待她…其實她就是嫌棄自己是個庶女。可她也不想想,他兒子在娶自己之前不過是個商人,能攀上定國公府的⾼枝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裴浩然似乎受到兩道極冷的視線打在自己⾝上,他轉⾝,正好對上桑玥寒涼如霜的眸子,清清冷冷、孤寂如月,而其間還夾雜了一絲極難察覺的厭惡。他叫下人將⺟親扶到旁邊的禪房歇息,自己則叫住了桑玥:“桑‮姐小‬。”桑玥嘴角微揚,眼底卻寒涼如冰:“裴公子。”爾後,不再看他。

裴浩然原本揚起了自認為最為優雅人的微笑,誰知眼前這個少女本看都不看他!既是少女,總該有些舂心萌動,也未曾聽説她芳心暗許過誰,他幾番示好都惹來她的冷眼相對,他不理解。

他斂起心裏的挫敗,擠出一副謙和的笑容,慢慢走近桑玥:“桑‮姐小‬,好久不見。”桑玥暗生嘲諷,有的人就是犯賤,你越是主動巴結他,他越是瞧不起你;如今她想離這隻禽獸遠遠的,他卻像只趕不走的蒼蠅在你⾝邊繞來繞去。她冷冷一笑:“我與裴公子很嗎?什麼叫好久不見,我記憶中好像對裴公子沒什麼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