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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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蕭低聲稟報道:“娘娘,屬下和思焉過手了。”冷瑤心下了然,捏着白⾊絲帕繞了繞,和藹可親地道:“如此,就勞煩桑姐小領着侍衞前去搜查吧。”慕容拓將桑玥護在⾝後,冷然地扯了扯
角,一股寒意徐徐散開:“我也是朝廷命官,就由我來代替京兆府的侍衞進行搜查吧。”冷瑤繞着帕子的動作微滯,垂着的眼瞼忽而上抬,
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慕容侍郎並不隸屬京兆府,你這是越權了。”
“越權?太后讓⾝邊的侍衞魚目混珠就不是越權?”説着,慕容拓一腳將穹蕭踹到了冷瑤的鸞車旁,“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太后意圖栽贓桑姐小,京兆尹,你敢把所有侍衞的名冊拿過來對嗎?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你們京兆府的?”京兆尹兩眼一閉,暗自誹謗,怎麼又扯到他頭上了?
秦公公揚起拂塵,扯着尖細的嗓音怒喝:“大膽!竟然污衊一國太后!”慕容拓隔空扇了一巴掌,打得秦公公暈頭轉向,牙齒都掉了兩顆,“我父王都不曾對我如此疾言厲⾊,你個狗奴才,竟然敢對我叫囂?太后怎麼了?我今天就是要給她難堪!”此話一出,冷瑤握着帕子的素手一緊,眸光冷冽如冰。
桑玥暗叫不好,慕容拓只怕通過容青瑤的事猜到了冷瑤和慕容宸瑞的關係,畢竟比起容青瑤,冷瑤更像冷香凝!慕容宸瑞遲遲不肯和冷瑤決裂,足夠證實慕容拓的猜測。
上回他那的情緒那般低落,原來不是為了容青瑤。她慕地憶起慕容拓的話:“我實在很難理解,愛一個人究竟要深到什麼程度才能連她的替⾝都捨不得傷害?”當時,她以為慕容拓指的是容青瑤,而今細細想來,卻是冷瑤。
冷瑤的眼底閃過一絲厲芒,因撲了妝粉的緣故,所以紅一陣白一陣的臉⾊並不十分明顯,她笑得柔美,聲線悠長:“哀家是怕那刺客過於兇狠,所以派了幾名暗衞隨行,這並無不妥,畢竟被行刺的人是哀家,哀家對那刺客深惡痛絕,勢必要將他捉拿歸案的。”慕容拓雙手揷抱前,一副唯我獨尊的氣派,
本不拿正眼瞧她:“我説了要替太后代勞,太后不願意,那麼你還是到別的地方去搜吧!”冷瑤語重心長道:“以慕容侍郎和桑姐小的關係,你的這趟搜查實難令人信服,落個包庇賊人的名聲多不好。”
“是我包庇還是你蓄意栽贓?萬一你的人一進去,就故意摸出幾件男子的衣物或者用品,污衊桑玥的名聲,那可不得了。”冷瑤幽幽一笑:“哀家和桑姐小無冤無仇,斷沒栽贓她的道理。”
“哈哈…”慕容拓仰天長笑,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裏嘲諷漸生,“人不要臉到你這種地步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京兆尹眼珠一瞪,天啊!慕容拓也忒大膽了,那可是太后啊!他公然罵了?
桑玥的雙耳一動,垂眸,探出纖細的手,悄然輕撫着慕容拓的脊背,用指尖寫上:適可而止。
“臭小子,你不要口出狂言!”穹蕭怒急攻心,拔劍相對。
冷瑤揮手示意穹蕭別衝動,長睫顫了顫,對慕容拓的挑釁無動於衷,角的弧度依舊存在:“慕容侍郎是要阻撓京兆府的人奉旨行事了?這道旨意,可是經你父王的手擬下的,你拂了哀家的面子沒關係,可忤逆生父之罪,哀家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為妙。”桑玥審視的目光越過慕容拓的肩頭,打量着⾼⾼在上、鎮定自若的冷瑤,説實話,冷瑤並不如楚嫿那般天姿國⾊,但卻比容青瑤更像冷香凝,難怪,慕容宸瑞明知她做了那麼多惡事,仍舊捨不得殺了她。
桑玥絕美的眸子裏徐徐跳動着不安,慕容拓似有所察覺,回眸報以一個令人安心的笑,爾後對着冷瑤,自成一派桀驁之態:“我説了裏面沒有刺客,你故意挑撥我和我父王的關係,真是居心叵測。”冷瑤的耐心被消磨得所剩無幾,笑意涼薄如冰霧:“除了搜查,你還有什麼方法證明裏面沒有刺客?”慕容拓吹了聲口哨,立時有十名黑衣人從天而降,慕容拓指向他們,正⾊道:“我在棠梨院附近安排了十名頂級暗衞,如果真有刺客,他們不會沒有察覺,況且我聽聞,刺客的武功不怎麼好,有機會刺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后,卻只傷了太后的手臂,這種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可能闖破十名暗衞的封鎖入進棠梨院?”這話,只差説冷瑤是賊喊捉賊了。
冷瑤明白再糾纏下去,慕容拓只會將簍子越捅越大,一個為了陷害碧洛而不惜自毀名節的人還有什麼話説不出口?
她給京兆尹使了個眼⾊,京兆尹帶着所有侍衞離開,去搜定國公府的東面,而她自己則下地,囑咐抬轎子的人退避三舍。
皓月當空,繁星璀璨,深冬的夜,極冷。
偌大的場地只剩下雙方的心腹,冷瑤的手搭在秦公公的手臂上,紫金護甲在月光的照下瀲灩生輝,她笑了笑:“只是例行公事,我們各退一步,由鄭女官進去搜,對桑姐小的名節無損。”桑玥自慕容拓的⾝後走出,眸子裏漾起似嘲似譏的波光:“太后究竟是在搜刺客,還是在搜香凝皇后?刺客,沒有,香凝皇后,已過世。”冷瑤微眯的眼突然睜大了一分,既然已無外人,她索
打開天窗所亮話:“桑玥,別以為放把火燒了冷香凝的居所,又隨隨便便找來兩具屍體便能矇蔽哀家的法眼,你那些雕蟲小技在哀家看來
本什麼都不是。今晚,你的院子,哀家是搜定了,京兆府的侍衞搜不動,哀家就調來御林軍,御林軍闖不進,哀家就只要請來攝政王殿下親自管教他兒子了。只是你或許比哀家更清楚,攝政王如果知曉了冷香凝的存在,你和慕容拓就真的完了。”語畢,對穹蕭打了個手勢:“調御林軍過來。”以慕容宸瑞對冷香凝的痴
,難保不將冷香凝據為己有,那麼,她和慕容拓從倫理上來説還真的很難在一起。桑玥如冷月般漾着清輝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慕容拓氣得面⾊鐵青,眼看就要發火,桑玥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別衝動,爾後看向冷瑤,語氣寒涼似水:“你到底是怕攝政王殿下反對我和慕容拓來往,還是怕殿下拆穿你偽善的面貌?”冷瑤淡淡一笑,桑玥眉梢微挑:“而失寵。”冷瑤的笑容倏然一僵,桑玥知曉她和慕容宸瑞的關係?那麼,慕容拓也知道了,難怪慕容拓要那般爭對她。不過,她可不怕桑玥和慕容拓將此事四處宣揚,同歸於盡的做法不是太蠢了點嗎?
桑玥向前一步,與冷瑤近在咫尺,從容不迫道:“機會難得,娘娘既然來了,我們就把話説明白,冷香凝究竟怎麼得罪你了?你要囚噤她那麼多年?她是你的親姐姐,從小對你疼愛有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你的心,是什麼做的?”説着,怕語氣不夠,補了一句,“別告訴我你從一個冷家庶女爬上了太后的位置,連承認過往的勇氣都沒有!”冷瑤扶了扶髮髻上的珠花,有些吝嗇笑容似的,角只勾了勾,道:“哀家倒是沒料到你這麼直接,敢跟哀家發火,你這膽子,可一點都不像她的。”桑玥似笑非笑:“比起姨⺟,我可是差遠了。”冷瑤悠然地抬眸,眸子輕眨:“哀家沒覺得你差,你對付嫡⺟、嫡姐的手段,倒頗有我冷家千金的風範,反倒是冷香凝,善良得有些蠢了,我冷家百年從未出過她那樣的傻子。乖乖地把人
出來,看在攝政王的份兒上,哀家不會為難你,也不會為難攝政王府。”
“你個老妖婆,攝政王府輪得到你來為難?”慕容拓不屑地嗤了一句。
冷瑤並不氣惱,狀似關切地道:“拓兒,私自窩蔵大周皇后是個什麼罪名,你應該清楚,別摻和進來連累了攝政王府,多不划算。”
“我們才窩蔵一兩曰,哪像你囚噤了十四年?”桑玥恨得咬牙切齒,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眸一瞬不瞬地鎖定冷瑤的眉眼,饒是沉着如冷瑤,也被看得有些頭皮發⿇,她錯開視線,摸了摸紫金護甲,道:“哀家好吃好喝地供着,哪裏算囚噤?是她自己潛心修佛,要避開世俗,哀家不過是派了幾個人好生保護,如果哀家要對她行不軌,何必等到現在?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白浪費了哀家的一番美意。”
“呵!美意?”桑玥仰頭一笑,清秀的臉上寫満嘲諷,“騙她服下失魂草、搶了她的孩子、讓恬郡主喂她吃下有毒的糕點,你的美意實在叫人不敢恭維,更無福消受!要不是靈慧機警,將我和恬郡主掉包,如今認賊作⺟的人,就是我了!”冷瑤的呼昅不再平穩,心跳略有些紊亂,神⾊卻一如既往地優雅淡漠,彷彿戴了張完美的面具,所有表情都無懈可擊:“哀家不願跟你廢話,快點把冷香凝出來,否則…”
“否則的話,怎麼樣?”一道深沉如鐵的聲音在暗夜裏驟然炸響,冷瑤渾⾝一顫,循聲側目,待看清來人後,整個兒呆怔了!
慕容宸瑞和慕容錦自旁側的拐角處走出,慕容宸瑞的臉暗沉如墨,眸子裏暗湧浮動,似有無數的漩渦,看得人頭暈目眩,至少,冷瑤便是如此。
她臉上那張⾼雅淡漠的面具終於崩裂了,惶恐取而代之,那麼多年,她就是依靠着和冷香凝的幾分相似才博得了慕容宸瑞的垂憐,慕容宸瑞有多愛冷香凝,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眼下,慕容宸瑞知曉她囚噤了冷香凝,還對冷香凝做了那麼多惡事,慕容宸瑞會怎麼對待她?
她再看向桑玥,雙目跳躍着極怒的火苗,着了桑玥的道!她着了桑玥的道!
桑玥卸下偽裝已久的擔憂和憤⾊,嘴角⾼⾼揚起,笑得絢爛如花,她知道韓玉騙不過冷瑤,之所以那麼做無非是要加重冷瑤的懷疑,惑冷瑤的視線,冷瑤行事謹慎,她不會放過馬車,也不會放棄搜查定國公府。至於,思焉和穹蕭的偶然相撞,其實並非巧合,
本是她刻意為之,穹蕭見到了思焉,自然認定冷香凝就在裏面,再加上慕容拓不計後果地橫加阻攔,若説冷香凝不在棠梨院,冷瑤是不會信的。
而冷瑤明白,她若不出面,很難有人奈何得了慕容拓,這一趟,她不得不跑。
從桑玥讓韓玉撒謊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部署,一旦發現冷瑤往定國公府的方向而來,就傳消息給慕容錦,讓他想辦法説服慕容宸瑞來看一出好戲。
她的⾝世遲早要公佈於眾,尤其是對慕容拓的家人,她不可能瞞上一輩子,與其將來被某些人拿來大做文章,倒不如在合適的時機攤牌,今晚,便是最合適的時機!
她相信,慕容宸瑞儘管愛冷香凝成痴,卻也不是個毫無理智的人,起碼他娶了最合適的子、找了最強大的靠山,還生下了兩個最優異的兒子,這樣一個人,因愛生夢,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桑玥不想破壞他構建的夢幻,幾個替⾝而已,不足為奇,只是冷瑤儼然威脅到了太多人的
命:楚嫿的、冷香凝的,還有她的。那麼,她便要親自將現實之劍戳入慕容宸瑞的
膛,痛也好,恨也罷,慕容宸瑞必須清醒!攝政王府需要他,南越需要他,若她猜得沒錯,冷瑤現在是打算離間慕容宸瑞同許多人的關係,不久的將來,冷瑤怕是要挑起雲傲和慕容宸瑞之間的爭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