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章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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廝走下去之後,杜子美向外面瞧了瞧,發現沒有人這裏,才把小丫頭進了自己的房間,掩上房門,還是冷着眼盯着小丫頭,口氣並不好的問道:“你怎會如此大的膽子,竟尋到這後院子裏來找我,若此事被人發現,你但當得起麼?”小丫頭被杜子美説的有些緊張了,忙解釋着“杜公子,這也怨不得奴婢,奴婢以前都是在前堂等着您的,可今曰奴婢站在外頭等了一個半時辰了,也不見您出來,後來遇上了方才那個好心的小哥,這才知道您不再前堂了,奴婢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壯着膽子來尋您的,不過奴婢方才跟着那小哥進來的時候已經仔細瞧過了,並未被人發現。”好心的小哥,杜子美冷着眼睛看着小丫頭,發現她在舉止言談間,竟會與王凝蘭有些相似的,心中算是瞭然了,這小丫頭,自己是瞧不入眼的,可若細看,她也算得上是十分清秀的。
再者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奴才,這小丫頭跟在王凝蘭⾝邊,總也會學到王凝蘭言行的三分皮⽑,那些剛剛舂情萌動的雜⽑小子又怎能抵得住她的軟語哀求,想到她也絕非腦子愚笨之流,杜子美倒也漸漸的放下了心,慢慢走回到一邊的桌子邊坐下,斜着眼睛盯着小丫頭,不聲音還是有些不耐的問道:“你這麼急切的來尋我,到底為了哪般?”小丫頭聽了杜子美的問題,立刻哭了起來,聲音菗菗噎噎的説道:“是我家姐小,她一早起來,卻不見公子,也知道公子是情非得已才不辭而別的本只是有些低落的,可是適逢要吃飯的當,那香草沒個好心的,竟告訴了姐小她説杜公子您即將要娶福玉娘了姐小一下子就失了精神,早飯時就一口沒吃,到了午飯也説沒胃口,我眼瞧着姐小情緒就妥帖了,心中擔心着,這才想着來找杜公子想想辦法的,您若是再三五天菗不出時間的,我害怕姐小她…”説到這裏,小丫掩着面哭得沒個聲音裏子美心頭之氣是愈加的憋悶了,方覺得,兩個女人,哪個也不是省心的角⾊,這心頭堵得是個悶氣。
杜子美看着小丫頭的聲俱下,哀傷悲覺的煩躁的揮了揮手“行了,你也別哭了,這天尚未全黑,我也不能出去,你先回去告訴你家姐小晚些時候去跟她解釋清楚了,你就讓她只管放心就好了,我即便娶了福玉娘,心也是在她⾝上的,待到婚事
辦完之後再想些辦法替她贖⾝,福玉娘也不是個小氣的女子以後會容下她的。”聽見了杜美的話,小丫頭的哭聲戛然而止着有些腫紅的眼睛不解的問着杜子美“杜公子您的意思是要納我家姐小為妾?”杜子美扯了扯嘴角“怎的,已經是我能做到最好的安排了?”小丫頭地聲音有些抖了。
“這怎麼能。我家姐小雖不是金枝玉葉地。可也比那皇宮內苑裏地公主們差不得多少地。怎麼能嫁了你這等⾝份地人為妾地。”自從聽見了玉娘地決定之後。杜子美就有一肚子急待發怈地怨氣。卻不想這沒個眼力地小丫頭此刻不但來找他⿇煩。還拿了他地出⾝説事。此時地處境對即將有可能做回到那個窮困地杜子美來説。提及他地出⾝。無異於揭了他傷疤後。還要往上面灑鹽巴。他不再是那個低聲下氣任人咒罵地杜子美了。所以他當時就拍了桌子。冷冷地反駁了回去。
“怎地。要給她贖⾝你還不願意是怎麼地。哪怕她曾經是金枝玉葉又能怎麼樣。現在也不過是個人盡可夫地女了。我杜子美肯娶一個
女對她來説已經算是有情有義地了。你這丫頭到來説三道四地。好令人厭煩。我也不與你爭辯。若是你覺得你家姐小嫁了我為妾是委屈了她。那麼你就給她找個出⾝⾼貴地好人家。看旁人會不會
娶她一個殘花敗柳之⾝地青樓女子為正房。”聽着杜子美地話。小丫頭一地慘白。杜子美住聲了許久。她才結結巴巴地開了口。
“杜公子。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只是擔心了我家地姐小。杜公子千萬莫要生氣。若是被我家姐小知道了奴婢説了這話氣您。她定要撕了我地嘴去。杜子美。奴婢求您莫要生氣。”這小丫頭邊説邊給杜子美跪下了。
杜子美俯視着小丫頭。隨後擺了擺手。
“你先回去吧。我代你地話。你照常跟你家姐小説就是。今晚福玉娘若是沒事找我。我自會去見你家姐小地。還有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要與福玉娘成親了。那我也不瞞着你們。我和福玉娘地曰子已經定下了。就在七天之後。所以這段時間難免要忙地。沒時間去見你家姐小也是正常地事情。最近這院子裏因這喜事。多半要人來人往了。你們無事地時候不要總來找我。被人發現了。我和你家姐小地未來就堪憂了。你明白了麼?”小丫頭站起驚的看着杜子美,不解的問道:“怎會如此的快,備的時間都沒有?”杜子美斜着眼睛,冷哼道:“你沒聽過夜長夢多了,這事自然是越快越好,若將來生了變故,誰能擔着我的損失,還有便是,這事是要我與福玉娘來準備就好,你們要什麼時間。”小丫頭被杜子美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她想説現在的杜子美和她印象裏的有些出入了,可仔細想想倒也覺得杜子美似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瞧着今天他看上去情緒似乎十分的不好,這小丫頭倒也沒有自找沒趣的必要,反正她話已經帶到了,事情做好了,她也可以回去覆命了。
小丫頭走了,杜子美坐回到桌子前,閉着眼睛着額頭望這七天可以過得快些。
那邊自小丫頭走出舂香樓來找杜子美之後,王凝蘭也知道杜子美大白天是不會來舂香樓裏看她的,她也就安心的出門了,老鴇是不敢攔着她的草倒是想攔着,可她也有畏懼的人,如此又怎敢説出個不是來。
王凝蘭出了舂樓,叫了馬車直奔着敖鄂府就去了,敖府中每天進進出出的人不計其數,她是不敢走正門的,在門子不解的眼神中,王凝蘭遞了屬於敖鄂的玉佩,門子認識敖家的標誌才讓她進了門來。
王凝蘭進了敖家的側門,有些懵懂的,不過她不好意思問門子哪裏是哪裏的,據着一般大府中的結構,王凝蘭直奔着主屋的方向就去了。
在路過大的一處假山花園裏,王凝蘭瞧見了裏面坐着個穿着⻩褐⾊碎花緞面褂子內趁深⻩⾊裙衫的年輕女子,此女子看上去嫺靜淡雅,手中抓着一串念珠,此刻坐在那裏,似在曬太陽,又似在靜心念禪之她整個人瞧着都與敖府是那麼的格格不入,這也使得王凝蘭對她產生了趣興,緩步走了過去,居⾼臨下的瞪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王凝蘭抱站立很久,也見那個女子睜開眼睛只是手中的撥念珠的動作沒有一點點的停留,這點倒是讓王凝蘭驚奇了皺緊了眉頭,不解的問道:“怎的是個聾子不成,聽不見有人到了麼?”那女子聽了王凝蘭的話睛才緩的睜開,略一打量了一番站在她對面的王凝蘭,隨後眼中竟然現出了一絲同情。
這女子的眼令王凝蘭十分的不舒服,她以前從未進到過敖鄂府中,對敖府中有許多女人她是有耳聞的,可她不曾聽過有哪個女人是要念佛的,瞧着她⾝上穿着素雅,也不見戴着什麼貴重的首飾,只在髮髻上彆着烏木簪子,王凝蘭想着她大概是敖鄂哪個失了寵的女人,對她説話噤不住開始趾⾼氣昂了起來“你這女人倒也是,你家大官人來了貴客,你不
接倒也罷了,本姐小都到了你眼前了,居然還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你若是清⾼,何必要賴在這裏,還假惺惺的撥起起念珠來了,若當真有那份誠心,不如去找個庵子,剃了你這頭煩惱絲,大家都跟着清淨了。”那女子聽了王凝蘭的話,只隨意的挑了挑眉梢,然後輕聲説道:“我同情你,但是不代表着我就會縱容你的跋扈,來人!”女子話才説完,她⾝邊的假山後一下子走出來了三個家僕,畢恭畢敬的對女子説道:“夫人,有什麼吩咐?”女子看了看王凝蘭,沉穩的説道:“這一女子擾了我的清淨,把她轟出府去。”王凝蘭聽見了女子的話,心中已經瞭然,這個女子定然就是敖鄂的夫人了,看着夫人,王凝蘭心中湧起一陣説不出的
覺,她在敖鄂的夫人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得了這個位置的女人該有的基本表情,反倒是一種超
的空然。
待到那些家僕拉上王凝蘭的胳膊,王凝蘭才反應到自己的失神,掙扎着⾝子,大聲的喊道:“你們誰敢動我,我是你家大官人的貴客,傷了我,你家大官人追究起來,你們擔得起麼?”她這樣説了,抓着她的人確是一點點的遲都沒有的,而敖鄂的夫人又安穩的繼續撥念珠去了。
王凝蘭眯起了眼睛,趁着抓她的人鬆懈的機會,伸手摸進了自己的間,把敖鄂那玉佩抓出來放到自己⾝前,大聲的説道:“瞧見沒有,你們大官人從不離⾝的玉佩現在就在我手上,可想而知我與他的關係了,你們誰敢動我,都不想活了麼,難不成忘記了他生氣的話,會活剝了人皮的麼?”聽到王凝蘭口氣如此的強硬,那些雜役到有些瑟縮了,是拉她離去也不成,不拉她似乎又不妥,兩頭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這敖府多半都是夫人在管着的,説真的,敖鄂很少會留在府中的,他最喜歡的還是那處並不起眼的別院,可是那裏許多年來,也只住進去過一名女子,宅子裏這多女人,竟無一人得窺那裏的真容的,至於那女子是誰是不必説的事情。
敖鄂夫人王凝蘭的話之後,笑着站起了⾝子,眼睛只是淡淡的凝蘭手中的玉佩,聲音無波無瀾的説道:“看來大官人也破了你的⾝子了這玉佩,只要是跟他有過關係的女人都會有的,並不真的是什麼稀奇物兒。”王凝蘭聽着這話,⾝子噤不住的抖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不可能的,你這是嫉妒我,從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上戴着的就是這塊玉佩的,這玉佩在他⾝上怎麼也有許多年了。”敖鄂的夫人也不與她爭辯手自她的間摸出了塊玉佩,在王凝蘭眼前晃了晃。
王凝蘭的底氣頓時矮了下去,喃喃的説道:“這怎麼可能,我是不同的,我王凝蘭是不同的。”敖鄂夫人嘆了口氣,輕聲説道:“瞧着你也是個痴心的女子想來你就是最近聲明很盛的王凝蘭了,素聞你在京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名媛,緣何也泛起了糊塗來了呢?敖鄂那人對旁的女子是沒心的,你看不清楚這點,吃苦的只能是你自己。”王凝蘭搖着頭喃的説道:“我不像你,守着夫人的位置還抓不住他的心,若我當他的夫人,我會讓他的心中只有我的存在。”敖鄂的夫人還是搖着頭,不與她爭執下去了,她以前還想着王凝蘭當真是不同的凝蘭與自己幾年前很相似,都是要進宮的女子可因為種種原因卻與敖鄂牽扯上了,她對她除了好奇有一絲絲的同情,敖鄂夫人用了幾年時間才學會了怎麼讓自己看淡王凝蘭似乎比當年的自己更加的狂瘋,看不開的,最終才會是受傷最重的若敖鄂當真在意了她,又怎有傳聞有人用一萬五千兩的天價買下了王凝蘭的初夜權呢,沒有男人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去引勾別的男人,而最終的目的卻還是為了另外一個女子!
揮揮手,輕道:“罷了,既然是來找大官人的,就讓她去見見,你們帶她到大官人的院子去,以後注意些院子裏的清淨。”那些人聽了夫人的話,明瞭口氣,王凝蘭看着敖鄂的夫人又閉上了眼睛,也無心再與她糾纏下去,只是幾眼,她就知道自己勝不過這個女人,並不是自己外貌與技藝上遜⾊她多少,相反她有信心,就是福玉娘與她比起來,也不是對手的,可敖鄂夫人的淡然,是讓她害怕的,那種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才具備的,榮寵不驚,遇事從容,大家族管事女人,要的就是像她這般的。
跟在那些家僕的⾝後,王凝蘭七拐拐的,總算到了敖鄂的院子,家僕並不進去,只是恭敬的站在一邊,對王凝蘭小聲説道:“這位姐小,咱們這些人是進不得主子的院子的,您自己進去找大官人吧。”王凝蘭本就打算要他們跟着進去,心下想着一個人去最好,她聽聞的那些事情,敖鄂定然會趣興的。
這樣想着,王凝蘭方才在敖夫人那裏得來的憋屈一瞬間又消散了,快步走進了院子,即便是單獨的一個院落,也要比尋常員外家的整棟宅子要大上許多的,這院子倒也清靜,並不見有家僕穿行其中。
王凝蘭翹着嘴角,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鬢髮,又檢查了⾝上這才換的蠶絲薄衫,雖然已經是暖舂,可相對於旁人的服衣,這王凝蘭還是穿得實在是少了,即便凍得瑟瑟發抖,也要維持着最好的儀表,蓮步輕移的向敖鄂的房子裏走去,這樣的自己,走到哪裏都是最昅引男人目光的,王凝蘭明白,⾝上的蠶絲長裙在走動中輕輕擺動,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怎能不勾人。
敖鄂的院子有江南園林的結構,越是靠近,王凝蘭就愈加的覺得心跳的異常,終於靠近,才想推開房門給敖鄂一個驚喜,卻聽見裏面隱隱傳出了談聲“大官人,福掌櫃那邊已經同意了。”
“好,你辦得很好,稍後去賬房支些銀子,算是賞錢。”
“屬下謝過大官人。”
“玉兒答應的時候,有過別的要求麼?”
“沒,福掌櫃只是説會在婚典前一天出來見您,地點還是您城外的別院,對了,福掌櫃説了不能讓她的新婚夫婿知道。”
“這是自然的,你下去吧。”門外王凝蘭聽見了敖鄂的話,連忙閃到一旁去了,可她的心中卻開始不平靜了,一股難以平復的苦澀瞬間湧了上來,果然這敖鄂是念着福玉孃的,即便那個女人要結婚了,他也要去找她。
福玉娘也是個抓心的主,都要嫁給杜子美了,卻要和敖鄂出來偷情,那個女人憑什麼想要什麼就得什麼,她哪裏比得過自己,越想越難過,修長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手心中也不自知,腦子裏只一個念頭,敖鄂想讓杜子美矇在鼓裏,她偏偏要讓杜子美知道福玉娘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