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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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在各處別業中的院子總是被安排在府裏最後方的乎這已經成了所有司徒家業里人盡皆知的事情,福玉娘一向喜歡安靜,她的院子,每每都選在最不容易被打擾的地方,且若府宅夠大,院子距離別的院子的距離也會盡可能的遠,所以,附中有了聲音,在她院中之人是聽不見的。
杜子美本帶着些緊張,畢竟與女子同居一個屋檐下,這還是他第一次,當然,細細算來,是清醒後第一次,因為帶着這份緊張,杜子美竟不能好好的入睡了,可輾轉了許久,竟始終不見福玉孃的⾝影,面上鬆了口氣,心中卻浮現悵然若失,他不想承認,可這覺比剛剛的緊張還令他難安,腦子裏亂亂的,竟開始想着敖鄂也在府中,那樣的男子,對福玉孃的用心毫不掩飾,此刻福玉娘未歸,會不會是同他在一起了?
杜子美並未料錯,福玉娘確實是和敖鄂在一起,不同的是福玉娘因為心煩意亂,像遊魂一般圍着偌大的宅院繞圈子,她在細細探看自己的家業,這家業是她為罐兒掙下的,而敖鄂也不多言,靜靜的跟在福玉娘⾝後三尺之內,她傷心,他卻享受着難得的温馨!
一寸一寸的幻想讓杜子美再也不能堅持,掙扎着起⾝,睡在他牀側臨時找來的木牀上的啞巴聽見了聲音,急忙跑了過來,卻瞧見杜子美正努力的坐起⾝子,他以為杜子美是要起夜,並不遲,直接去找來夜壺,對於杜子美現在的⾝子,這東西還是有用處的,錢管家很細心。
杜子美瞧見了這做工精美的夜壺,卻微微漲紅了臉,心中卻想着這裏是福玉娘地房間,若是被她瞧見了,自己該有多尷尬,他這想法本就是庸人自擾,福玉娘是在裏間,並不一定要經過杜子美的房間的,自然有杜子美在此,她更不可能路過這裏,可杜子美卻執意堅信,福玉娘會為了他的存在,而專門走過他的房間的。
杜子美搖着頭推開了啞巴遞到他跟前的夜壺,慢慢地翻轉過⾝子,喃喃的説道:“我只是睡不着罷了。”⾝後是沉默的啞巴,他知道啞巴是不會傳出流言地,若是他會傳話,錢管家也不會派他來幫着他了,錢管家是個讓人一眼就能懂得的人,他的耿直讓所有人都明白,他做得每一件事情都是什麼用意。
“這夜深了,也不見福掌櫃回房,你説她現在會不會是和敖鄂在一起呢,那個男人,雖然他有着十足的歹人手段,但我不得不承認,連⾝為男子的我都為其傾心,那樣的男子,要想得到的女人,不會有人拒絕得了吧?”聽見了杜子美地喃喃自語,啞巴似乎明白了杜子美睡不着的緣由,臉上突然綻開了一抹笑,隨即又有些失落,因為他口不能言,可他不想讓杜子美誤會了福玉娘,因為福玉娘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有如天女下凡。
伸出雙手抓着杜子美的⾝子,杜子美轉過頭,卻瞧見啞巴一眼焦急的對着他頭搖,這焦急的樣子讓杜子美心中微微一暖,隨即笑道:“你的意思我懂了,你説福掌櫃不會跟敖鄂對麼?”啞巴急忙點頭。他地焦急讓杜子美竟有些安心地覺。就好像當真害怕。卻因為一個人地堅信安
着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可這世間不自欺欺人地又有幾個。
終究因為老實地啞巴地安。杜子美昏昏睡去。
再次醒來地時候。卻是因為房門外幾不可聞地開門聲響。因為在意。所以細微地聲音也能入了耳。這聲音他等了好久。可等到之時。天已經大亮了。她還是夜一未歸。
福玉娘地藥材地確用到了最好地。雖然⾝子羸弱。可杜子美竟可以不用別人攙扶着下地。聽得出門外地腳步聲很慢。杜子美以他現在能達到地最快速度來到了門邊。在推開房門地同一時間。看見已經走過去地福玉娘慢慢地轉過了⾝子。
看見杜子美出門。福玉娘有一瞬間地凝滯。他地臉還是那樣蒼白。伸手扶在敝開地門框上。眼中帶着一絲光亮和微微地責問看着自己。這是怎麼一種情況讓杜子美有了這樣地表情。
明明是杜子美。可福玉娘落在他地臉上地視線卻轉向了遙遠地地方。罐兒才是司徒若宇地胞弟。可罐兒臉上地線條十分地硬堅。遠不如司徒若宇地柔和。反倒是杜子美。總會在不經意地時候。讓福玉娘生出司徒若宇就站在自己眼前地錯覺來。
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還是讓嗚咽怈露了出來“對不起,我把罐兒丟了。”這再是風光無限的福大掌櫃,也不再是觸角極廣的她是一個脆弱的女人,想要找一個可以給自己依靠的男人的肩膀,而這個人,就是眼前的杜子美——她恍惚時總會錯認為司徒若宇的司徒若宇。
“福掌櫃,是罐兒生了什麼事,才讓你昨晚沒回房間?”這點認知竟讓杜子美的心底泛起了無數朵歡快的浪花來,福玉娘沒有因為敖鄂才夜不歸宿,那個有着別樣心思的少年也沒了蹤跡,雖然福玉娘待自己有些説不是上的朦朧情,但自己卻不得不承認,對福玉娘來説最重要的卻是那個叫做罐兒的少年。
杜子美明明清楚罐兒走了對福玉娘來説意味着什麼,可杜子美卻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開懷,意失的女人最脆弱,罐兒不在,沒有人再處處看着自己與福玉孃的任何親近,當然,或許敖鄂還會想辦法對付自己,但只要自己隱蔵的好,並不出現在他的眼前,以福玉孃的能力,自己該是無命之虞的。
這一瞬間的想法,杜子美完全摒棄了原本的不甘和害怕受制於福玉孃的困擾,他只知道夜一的磨折讓他不想放開眼前的女子,緩慢的靠近,福玉娘就那麼模糊着眼看着自己,她的眼睛在自己臉上,可杜子美知道福玉娘並不是再看自己,是那個罐兒的哥哥麼,她當真那麼喜歡他,或許這樣不夠君子,辜負了聖賢的教導,可他這一刻卻有些⾼興自己生成了如此模樣,就因為自己的樣子,讓他比旁人多了幾分機會,佔盡先機,無心又如何,得了她的人,偌大產業都是自己的。
張開雙臂,把福玉娘輕輕攬進懷抱中,如呵護最疼愛的寶貝,福玉孃的⾝子先是一僵,隨後軟化了下來,伸出手,繞上杜子美窄緊的⾝,把頭輕輕的抵靠在杜子美的肩膀上,終嚶嚶的哭出了聲來,嘴中碎碎的唸叨着“若宇,對不起,我想給他最好的未來,我想扶持他創造出另一個司徒神話,可我的親暱卻忽略了他的心思,我沒想到他那樣的年歲,竟有如此的念頭,我很笨,或許我答應他的,只要他好了,我對你的承諾就能實現了。”聽見了福玉娘伏在自己⾝前説出這樣的話來,杜子美竟覺得
口被重物猛然擊打了,硬生生的痛着,可痛過之後,卻更加的開懷,司徒罐走了是麼,當真是時候,希望他短時間之內都不要回來,原來福玉孃的心思真的全放在了司徒罐⾝上,她竟有想要嫁給他的念頭,這個女人心中是沒有自己的麼,只要罐兒好,她就⾼興了,還是她愛着司徒若宇愛到了骨子裏去,為了一句誓言,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不允許,他杜子美絕對不會允許福玉娘嫁給司徒罐,他有這個決心。
福玉娘一直給人很硬氣的覺,可她的⾝子抱起來卻是出奇的柔軟的,還有一股淡淡的馨香,王凝蘭⾝上也香,可那香是精心沾染的,福玉孃的香氣卻完全是自然的,這香氣鑽進了杜子美的鼻翼間,竟令杜子美心中升騰起了一絲異樣的
覺,這
覺是從前他從未經歷過的,這樣的
覺促使杜子美緊緊的抱住
前的人,有此生不想放手的錯覺。
啞巴在杜子美起⾝的那一刻就醒來了,他本是想攙扶杜子美的,卻在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時,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般,只是偷偷把蓋在⾝上的涼被拉⾼了一些,蔵住了自己的頭。
杜子美很大意,也或許也是他故意為之的,總之那房門是沒有關上的,啞巴也喜歡杜子美,理由同錢管家之前一樣,不同的是他對司徒家並非是長久的為家僕之忠心,他是帶着恩住在司徒就愛的。
啞巴的人生處處不幸,十幾歲的時候就被抓壯丁的官差抓了去,邊疆不穩,啞巴也一直沒有回家的機會,直到⾝負重傷才被軍隊放了回來,拿着近半輩子拼命換來的銀錢回家,家逢災荒之年,早不復存在,又得了重病,⾝上銀錢皆被流民奪去,以為瀕死,幸遇司徒老爺,撿回一命,司徒家待他的之恩,他誓一生不忘,司徒若宇他也見過,所以,他對杜子美的官,也有了異樣。
聽見外面的聲音幾近於無,啞巴偷偷掀開被子的一角,沿着敞開的房門看了過去,這一看,竟讓他的嘴角浮上了欣喜的笑,只見門外杜子美小心翼翼的摟着福玉孃的⾝子,而他的,正緩緩的向下,落在了福玉娘飽満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