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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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時不時會用餘光偷偷看他,遲疑道:“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説嗎?”走入船艙內,走廊的燈明亮通透,廊道盡頭掛着一幅莫奈的《海》,腳下鋪着紅棕的地毯。許微寒在門前停下腳步,他猶豫踟躕,看着陸宴開門,最後還是抬起手拉住了陸宴的胳膊。
陸宴側頭看他,許微寒瞥了眼秋瑤,不好意思笑道:“能不能讓小朋友先進去,我有些話想對你説。”陸宴愣怔,他微微頷首,刷了門卡,把門推開,低頭對站在身邊異常安靜沉默的秋瑤説道:“你先進去吧。”秋瑤的目光越過陸宴看向許微寒,對方歪了歪脖子,朝他笑了笑。
秋瑤迅速低下頭,背過身拉開門,走了進去。
走廊裏就剩他們兩個人了,許微寒看着盡頭的那副畫,低聲説:“其實之前就有些話想和你説了,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前面有個小的咖啡廳,過去坐坐吧。”這艘遊輪是許微寒買下來後,找人設計的,他喜歡看着華麗的東西,風風火火地做事,到哪裏都要帶一大幫子人,好像熱鬧是能傳染,他也就不會那麼寂寞了。
他們走進咖啡廳,裏面空蕩蕩的,咖啡師都已經休息了。許微寒就走到吧枱裏,鼓着咖啡機,自己動手做了杯咖啡,還拉了個花。
陸宴看着杯子裏慘兮兮的笑臉,無奈道:“你這個拉花讓人很沒食慾啊,而且晚上喝咖啡,會睡不着的。”
“你怎麼和以前一樣,嘀嘀咕咕磨磨唧唧的。”許微寒翻了個白眼,自己給自己衝了一杯美式,坐到了陸宴身前。
這是個很小的咖啡廳,大概四張桌子,每張桌子四周都是植被,開着小燈,不明朗的光線讓人有一種是在幽會的錯覺。陸宴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可又不敢去深想許微寒究竟要對自己説什麼。
許微寒喝了一口苦咖,陸宴看着他,輕聲道:“我記得你以前特別不喜歡苦味,喝一杯咖啡要加三包糖。”
“那是以前了。”許微寒笑了笑,他沒記着説事,而是扯開話題聊了一些自己這幾年做的事,最後惆悵地長嘆一口氣,“前段子,我爹給我這幾年做了個總結,簡而言之就是八個字,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陸宴瞧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想着要去安,就聽許微寒説:“所以,我打算改變一下。”陸宴一愣,他張了張嘴,“變什麼?”許微寒垂眸盯着陸宴那杯咖啡,拉花出來的笑臉被攪亂了,原本慘兮兮的弧度,變得更加可憐。他抿起嘴,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杯壁,輕聲道:“我記得你和我説過,我們都長大了。我這個人可能成長的速度要比一般人慢很多,不過現在也漸漸明白了,有些責任是該擔負起來了。”陸宴啞然,他看着許微寒,不知何時他把自己的頭髮染成了純黑,向來嬉嬉笑笑看着沒心沒肺的臉上帶上了愁鬱和煩倦。陸宴心裏忐忑,卻不敢顯,他只是問:“你要做什麼?”許微寒吁了一口氣,對他説:“我打算結婚了。”陸宴一愣,那幾個字像是五雷轟頂,他呆呆坐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嘴巴乾澀,嚥唾沫,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半真半假地笑,他問:“結婚?你和誰結婚啊?微寒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是我媽介紹的,我們接觸了有兩個月了,大家年紀都不小,對方也説想快點結婚。”
“你也才三十出頭,不算大。”
“那姑娘等不得,她家裏人催得緊。”陸宴像是虛了一般,無力道:“真的就這樣?不再努力努力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嗎?”許微寒把杯子裏的咖啡都喝了,臉上竟然顯出一絲淒涼,他苦笑道:“找不到的,太難了。”陸宴握緊了拳頭,口那邊好像被掏空了,空蕩蕩的,風鑽進去,他能聽到那些嗚嗚的哭聲。
像許微寒這般,都得配合父母,找一個女人按部就班結婚生子。那如他那樣的,喜歡男人,那豈不是罪大惡極罪不可赦了。
他很難受,真的很難受,許微寒的話像是在告訴他一個現實,他們活在這個世上,就沒辦法做自己。不管你再灑再無畏,你連最基本的,想要找一個喜歡的人都是困難。
社會家庭是一把鎖,他們不會理解,你為什麼要一直等着,為什麼不迴歸家庭,為什麼那麼自私。
陸宴閉了閉眼,他説:“什麼時候辦婚禮?”許微寒“哈”了一聲,又恢復到了之前那吊兒郎當的樣子,“還早着呢,我就現在和你知會一聲,不過要是我速度快,沒準明年你就有個乾兒子了。”陸宴不語,許微寒佯裝驚詫,不敢置信道:“你不會不想做我兒子的乾爹吧?”陸宴瞥他,臉上出淡淡的笑,“你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會生兒子,沒準是女孩呢。”
“我就説説唄。”許微寒兩手託在腦後,臉上是嚮往,“我現在想想,以後生倆孩子,一男一女多好啊,小姑娘肯定要寵着的,男孩就隨便吧。”陸宴順着他的話又笑了,他心裏那麼痛,可卻絲毫不敢表,好在他是隱藏情緒的慣.犯,崩潰也是不動聲。
之後許微寒説了什麼,他都沒能聽進去,只覺得自己像是從這具身體裏遊離了出來,他看着另外一個自己,猶如上了閥門的機械,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