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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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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來城裏沒多帶一套衣服,每天都是同一身行頭。楊父在警局門口蹲累了,就到走廊裏開他的破皮鞋捏腳丫子,那股子酸臭的味兒把女警都給嚇壞了,紛紛捏着鼻子往裏面逃。

誰抓的人誰負責,一羣女警到二隊那兒聯名抗議,俞任傑只好去附近超市買了一打內褲襪子給他們送過去。從楊父那兒回來的時候,俞仁杰差點沒被燻得發哮,臉白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

不知是否受到了父母的影響,楊瑩也開始堅持自己無罪,她推翻了之前的口供,聲稱先前自己是被兇惡的警察嚇壞了才會胡亂認罪的。她改口説實際上她並沒有下毒,只是將毒|藥藏在了寢室裏,還沒來得及犯罪,李倩倩就病倒了。不論如何,李倩倩體內的毒素,和她無關。

但程斌沒有訛她,法醫早就在李倩倩家的木梳上採集了她的髮,並在其中檢測出了鉈成分,證明李倩倩早在三個月前已經中毒。而後續警方又採集了楊瑩的血,也在楊瑩體內找到了微量超標的鉈元素,雖不至對人體造成明顯傷害,卻也明顯高出一般人體內該元素的正常含量。警方懷疑是她在焚燒書冊時,入有毒氣體造成的。即便戴着口罩,也無法做到完全密閉,更無法將人的全部皮膚保護起來。

幾天後,警局門口來了一幫學生,七八號人,都是李倩倩的同學,出人意料的是,他們不是來為李倩倩伸冤的,而是來為楊瑩喊冤的。

俞任傑將他們帶入一間會議室裏,又是端茶又是送點心的,把他們好生伺候着。等他們的情緒不再動了,他向他們解説了警方辦案的程,又承諾會公正處理本案,希望以此打消他們的顧慮。但學生們意不在證明楊瑩的清白,而是急於説明楊瑩這麼做是有理由的。

學生們七嘴八舌,吵得俞任傑腦仁疼,他轉身出門,取了個大喇叭回來。喇叭上有好幾個按鈕,他不大會用,隨手一按,一首《十五的月亮》夾雜着拉風箱般的金屬摩擦聲從裏面傳來,和小時候馬路上垃圾車路過時傳來的音樂一樣,刺耳得很。俞任傑摸索了好一陣,把音樂給停了,並找對了擴音鍵。他將喇叭拉近自己的嘴巴:“喂,喂,喂,聽得見嗎?你們一起説話太亂了,不如先找個代表出來,我們坐下聊。”學生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楊瑩的室友何菁站了出來。這天她仍是穿着一條破牛仔褲,底下配了一雙白球鞋,將斜劉海往邊上攏了攏,她説:“我最瞭解情況,我來和你説。你見過我的,我叫何菁。”何菁説,沒有人願意和李倩倩睡一間房。實際上她的睡眠障礙不只是打個呼嚕,説句夢話那麼簡單,而是像每天噴發的活火山,一定會被引爆的地雷區,一點就燃的連環炮仗——除了聾子,誰都沒法忍受她。

在何菁的嘴裏,睡着了的李倩倩簡直就是惡魔,沒有一刻是消停的。她不止會打呼嚕,蹬牀板,還時不時在夢裏與別人吵架,常常是邊蹬着牀板邊歇斯底里地大罵,蹬牀的力度和拆房子似的,罵人的氣勢和要殺人全家一樣。那種狀態完全不正常,就和發了瘋一樣,讓人骨悚然。

“每回她一叫,我們所有人都得醒來,全是被嚇醒的!但即便她不大吵大鬧,光是打呼的聲音也夠讓人受的了,我從沒見過打呼那麼響的,我爸比她胖多了,也不這樣。不過我們都養成了習慣了,晚上她一叫,我們醒了就相互聊會兒天,反正聽她打呼嚕也睡不着。”何菁輕描淡寫地説着:“後來我們和她説好了,她一鬧騰,我們就叫醒她,不然本沒法睡——只有她醒着的時候,我們才能睡得着。一開始和她住一個寢室,我們一晚上起碼要醒個七八回吧,後來習慣了,也就醒個三四回。當然了,不管醒幾次,第二天上課時,我們都睜不開眼睛,是真的會在課堂上暈過去的,從睜着眼睛到睡着,只有一秒鐘的時間,中間是沒有一點兒過渡的。”俞任傑向她點頭:“聽起來是折騰的,我聽説你們去教務處鬧過一回,最後決定還是留她在寢室,是這樣嗎?”何菁呵呵了一聲,跟着兩眼一翻:“誰説的?是我們的輔導員説的?”

“看來實際情況不是這樣的,説説當時發生了什麼吧。”

“那我得先和你説説當時的背景情況。”何菁説,她們從大一起就對李倩倩的睡眠習慣表示了不滿,只是礙於面子表達得比較婉轉,無奈李倩倩一直聽不明白她們的意思,還以為自己説夢話特別有趣。比如當室友們告訴她昨天晚上她又講了什麼夢話時,她不僅意識不到自己給大家添麻煩了,還在那兒傻笑,將這事兒當成了一樁趣事,和親朋好友打電話時還要炫耀一番。更甚者,有段時間她每天都笑嘻嘻地問她們,她昨天她又講了什麼夢話,還説以後想出門書,名字就叫《李倩倩夢話大全》。

後來寢室裏的姑娘們意識到應該對李倩倩嚴厲一些,她們為此開了一次寢室會議,在會上直接告訴了李倩倩她們的困難,但李倩倩只為此難為情了不到兩天,就將這事兒給翻篇了。她在會議中答應了室友,以後每天晚上睡覺,她會多玩會兒手機,等大家都睡着了她再入睡,這便是她的犧牲與妥協,也是她自以為是的完美解決方案。

但長夜漫漫,不論李倩倩晚睡半小時,亦或一個小時,她睡着之後那些更多個小時裏,本質問題仍是沒有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