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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3第二十二章:落入蜘蛛網中的蝶(2)「咔嚓——」渾身濕透的女人凍的嘴發青，打着冷顫進入温暖乾燥的小居室，牙齒髮出「咯噠咯噠」的聲音，滴着水的長髮像海藻似的纏在她的身上，豔麗的五官籠罩上了一層暗淡。她呆呆地立在門口，低着頭。

屋內剛把孫兒哄入睡的婦人聽見聲響便放輕腳步走了出來，她盯着立在門前的那抹纏繞着絕望的黑輪廓，心頭一怔，返回屋內，拿着巾慌忙趕來，她柳眉緊皺，不見歲月痕跡的臉上寫滿憂心。

「格格!格格，你怎麼淋雨了!」她壓低聲音，語氣又急又亂，她用浴巾緊緊的將全身冰冷的女兒抱在懷裏，試圖用體温温暖女兒的身體。

「咳咳……」凌夢輕咳幾聲，面上浮起一層病態的紅暈，她虛弱的着氣，在母親的攙扶下向浴室走去。眼裏恢復了幾分意識，異常沙啞的聲音:「媽媽……讓我一個人靜靜……」温度過高的熱水沖刷着她的身體，將意識和體温一點點從冰冷的黑暗中拉回，指尖上的青黑化開，粉升騰，她背靠牆，身子緩緩滑到地上，她捂住自己的嘴，將哭喊阻隔在喉嚨中，指尖在手臂上劃出紅痕。

水是滾燙的，燙的讓她的身子像被裹在温暖的羊水裏一樣。

媽媽……媽媽……你當初……你當初……是不是也這樣……

小小的刮刀片放在台子上，她看着泛着寒光的刀片一陣恍惚，腦海裏不知為何迴盪起六年前老闆的那句話:「凌夢!你這漂亮，無論到哪，無論怎麼幹，也沒人認可你!只會認為你靠自己美得來的!你再清高也沒用!早晚都是男人牀上的玩物!!」她，只能成為男人的玩物嗎……那筆鉅額債務……

凌夢慢慢站起身來，但蹲的過久讓她雙腿發麻，重心不穩，光的身子向洗漱台滑去。

「咚!」

「碰碰!」

「格格，格格你沒事吧?!」在廚房給女兒準備薑湯的母親時刻憂心着一到家就表現得極為不正常的女兒，她一聽見聲音就快步趕來，輕輕敲着浴室門，詢問女兒的情況。

「我沒事，媽媽，不小心把東西碰掉了。」凌夢沙啞的聲音隔着朦朧的水霧，混在水聲裏，悶悶的撞在浴室門上，讓聲音的傳播變得更加飄忽不定。她過上浴巾，將水關了，擺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將門打開。緻的鼻翼輕輕扇動，她笑着問母親:「媽媽你煮了什麼?好香!」

「是薑湯，我去給你拿來，暖暖身子。」楊茜藏在鏡片後的眼睛裏滑過一抹暗芒，她看着女兒的表情，心中有幾分猜測，卻依舊面若無事，她雙手搭在女兒的肩膀上，將她壓在座位上。

她在等女兒的坦白。

凌夢機械的將乘着暗紅的薑糖送入嘴裏，火她的嘴裏串了起來，又帶着絲絲醇厚的甜味，幾口下肚，身體便開始發汗，晶瑩的肌膚慢慢染上一層淺淺的粉。

她剛才在浴室其實已經抓住了刀片，思緒在一念之間閃過萬千，若是劃下去，那麼一切都將結束，但她的父母還有兒子，都將代替她，為她的錯誤負責，她的母親已經快六十了，父親七十多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這麼不負責任的將一切丟給二老，還有她的孩子，那個可憐的孩子……他已經沒有了爸爸，自己不能讓他也失去媽媽了!

凌夢將刀片放進小盒子裏，反覆鼓勵自己，只要自己還活着，一切都會有轉機的!

「媽媽……其實……我和吳義已經離婚了……」白瓷湯匙在碗中無意識的滑動，凌夢輕聲開口，她磨蹭着自己右手空蕩蕩的無名指，頓了一下，繼續説道，「這都怪我……」楊茜抓住了女兒的雙手，眼中滿是心疼，她輕輕的拍了拍凌夢的手背，鼓勵她繼續説下去。

「這件事説來話長，母親你還記得當年我決意要讀博的事情嗎?」

「記得，我當時非常不贊成你要跨專業去讀鎮守義的經濟專業，但……這和你離婚……」

「我的初戀其實是鎮守義，我曾經和他在一起過……」凌夢咬緊嘴，用極小的聲音説道，閉上眼，神情變得尤為痛苦。十年前，一路跳級入學的凌夢基本沒有和同齡人往過，在大學前，她的情經歷乾淨得就像一張白紙;而優越開放的家庭教育讓她對其他的同級生又存在着偏見，那時的她，在温柔大方的外在下是一朵孤芳自賞的玫瑰。

經濟學公選課老師鎮守義對她來説卻是個與眾不同的男人，從第一眼看到他時，凌夢的身體就湧現出一種難以言説的親近，讓她不受控制的想去接近他、關注他。她甚至用最大的努力去學習這門選課，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名字排在幾百號學生的首位，讓鎮守義能第一眼看見她、記住她。升入大二後，成績優異的凌夢成為了鎮守義的公選課的課程助教。

兩人的私下越來越多，這個外貌俊朗，舉止成風趣的中年男人用他慣用的温柔和淵博的知識，徹底俘獲了凌夢的芳心。她滿腦子都是他的存在，她的心中在不斷地規劃着兩人的未來:我，一定要嫁給他!

鎮守義總是對她進行有意無意的暗示，從兩人確立關係後不久，他的動作就開始變得大膽而骨，這讓凌夢難以招架。她也想過拒絕，但是心中對未來的幻想粉碎了她的理智。她在自己的18歲生當晚，把自己認為是最珍貴的初次，送給了鎮守義。

鎮守義在那晚的動作是輕柔的，他藉着月光從凌夢的腳趾開始一路向上親吻。

他看向凌夢的眼神滿是複雜，像是一汪碎温柔的泉水，又像是一座炙熱溢出的火山，還像是無邊無際的大海……正是這個眼神，征服了凌夢，讓她閉上眼，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給一個只認識一年不到的男人。

「我十八歲生的那晚，是和他度過的……」

「為什麼後來又分開了呢?」楊茜全身發冷，閉上眼沉浸在回憶裏的凌夢並不知道，母親那張文靜素雅的美麗臉龐已經是猙獰且扭曲的了。

在鎮守義懷中醒來的凌夢看着鎮守義俊朗成的面容，心跳快得像一頭雀躍的小鹿，她纖長的手指在他的臉上描繪。鎮守義因為臉上的癢而緩緩醒來，他抱住凌夢的纖細的，讓她雙腿分開跨坐在自己身上，下身硬起的器抵在她柔的蚌前輕輕磨蹭。初嘗情慾的凌夢頓時羞紅了臉，她抱住鎮守義的脖子，把滾燙的臉壓在他的頸窩裏，聲音柔軟而依戀。

「老師……嗯啊!別……這是白天……嗯!」鎮守義怎麼會輕易的罷休，這個絕美的女孩，在給他們班上第一節課的時就看上她，不過還有個更加隱秘的原因，就是她長得和他的故人……一個已經徹底錯過一輩子的故人，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