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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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學回到家，劉小偉一開家門就看到媽媽穿着一件白衣和米的包裙，腿上穿着白天那雙透明的絲襪腳上穿着一雙拖鞋，正坐在客廳那張歐式沙發上泣着。

“媽媽，你哭什麼呀?發生什麼事了?”

“小偉呀，你爸爸被警察帶走了”

“為什麼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爸爸怎麼會被警察抓走”

“你爸爸上個月進口的那批小汽車，警察説有證據發現那批車的渠道有問題，都是走私的，然後就把你爸爸帶走了”

“怎麼可能呀?爸爸進的貨都是正規渠道啊，怎麼可能走私，媽媽你趕快打電話給他們去疏通疏通呀”

“已經讓你大伯託關係去警察局了，不知道你爸爸現在怎麼樣，一會兒媽媽就過去”小偉媽媽一邊泣着一邊説道，眼淚奪眶而出，到臉頰上更顯得梨花帶雨。

“媽媽，你先別哭了，哭有什麼用啊?先擦擦眼淚吧，一會兒看大伯他們怎麼説”小偉了兩張紙巾給媽媽，媽媽依舊不停地哭着，彷彿天都要塌下來了。

“你爸爸這些年生意做的這麼大我，就奇怪這錢怎麼來得這麼容易。我萬萬想不到他真的去走私”

“媽媽你別瞎説，事情還不一定呢，説不定是警察他們搞錯了，爸爸……爸爸一定會回來的”劉小偉坐在沙發上抱住了媽媽安道。

接下來的子，小偉和媽媽用盡所有辦法，找遍所有人脈，爭取想把爸爸撈出來，可是爸爸走私汽車的事情證據確鑿，最後法院裁定判了爸爸九年有期徒刑，沒收所有非法所得。

法庭上媽媽泣不成聲，淚如雨下，劉小偉一家人的幸福生活就在今天畫下了句號。所有的別墅汽車存款都被沒收充公了，雖説爸爸這些年確實有走私汽車的行為，但之前賺的錢並不都是非法所得，在法治並不十分健全的社會最後還是被全部沒收充公了。

法庭上，媽媽披着一身黑的風衣，腳底下穿着一雙黑絲襪和黑的高跟鞋，一身黑的打扮這也預示着媽媽今後生活即將面臨的黑暗。

“哎呀，好痛”走出法庭的時候，頭腦徹底蒙圈的媽媽不小心被牆角的一個勾子勾破了黑絲襪，黑絲襪被劃出一條長長的裂痕，雪白的肌膚在外面。

接下來的子，小偉和媽媽搬出了原來的別墅搬進了老城區的老家，老房子是一個破舊的小區，已經有幾十年曆史了，小區雖然破舊，倒也算是整潔，雖然不能跟原來的豪華別墅相提並論，但是勉強讓他們母子二人居住還是沒有問題的。當然，住在這樣的小區，跟奢華兩個字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平常的生活，小偉母子二人就靠媽媽卡里的幾萬塊私房錢過活，這幾萬塊錢原本是爸爸打給媽媽的零花錢，這麼點錢原先小偉媽媽做做美容，逛逛街，吃吃飯，可能一個月就花光了，現在卻成為他們母子二人維持基本生活温飽的資金。

所謂人一走茶就涼，樹倒猢猻散，小偉爸爸進監獄以後，原來那些狐朋狗友也都離他們而去，沒有一個人來過問母子二人的生活，只有一兩個近親偶爾會來接濟一點。

晚飯的時候，劉小偉母子坐在塑料的圓桌前，昏暗的白熾燈下，桌上只有兩樣菜，一個炒青菜跟一個西紅柿炒雞蛋，之前住在別墅的時候家裏的飯都是保姆做的，從來沒做過飯的媽媽做的菜自然不好吃，跟之前小偉家裏頓頓都有的生猛海鮮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老房子四周的老舊牆紙散發出陣陣黴味，小偉媽媽穿着黑絲襪的修長雙腿踩在劣質破敗的木地板上，形成鮮明的違和，彷彿這樣一雙穿着高級黑絲襪的美腿，就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房間中。

“小偉，不好吃吧，媽媽第一次做飯，你將就着吃一些吧，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不要太難過，過陣子媽媽去找個工作”

“不會媽媽，好吃的”

“媽媽已經託付朋友了，過幾天就有消息，等媽媽上了班賺了錢，咱們生活就能改善一點兒”

“你要去做什麼工作呀媽媽?你之前都沒上過班”

“媽媽沒什麼技術，估計也只能乾點賣力氣的活兒，這你就別心了，只要能夠養活咱們母子倆就成”第二天，家裏來了一個胖乎乎的阿姨，跟媽媽坐在沙發上聊天，媽媽依舊穿着昨天那雙黑絲襪，上面的劃痕還留在上面，跟旁邊坐着的身材肥大的阿姨形成鮮明對比。

“什麼做保潔?這也太丟人了吧，讓我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呀?”

“你就別嫌棄了，總好過讓你去服裝店裏看店整天對着人來人往強吧，在公司裏面做保潔，外人也不知道”

“給人看店好歹體面些，再説這打掃衞生我也不怎麼會呀”

“你這麼一個闊太太去做營業員，人來人往的萬一給人遇見更嗯難看吧，在公司裏面打掃衞生。除了公司裏的人沒人知道，你就放心吧，不會就慢慢學，就掃個地端個茶什麼的，簡單的很”

“什麼闊太太，都是過去的事了，接下來能生活就算不錯了，謝謝你了張姐，給我介紹這工作”

“行，你要願意明天就去報到吧，你腿上這種襪子以後就別穿了，幹活兒的人穿這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