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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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只單單把小憐留下是不夠的，必須把這家血鬼和小憐完全分開，否則哪怕小憐留在了醉仙樓，也抖不掉身上的水蛭。

但是小憐願意嗎？一時的回絕和徹底地斷絕關係是兩碼事，當他長大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後悔呢？

似乎看出了洛書的遲疑，月憐看着他的“父親”，一次開了口，“我不想回去。”男子的臉一僵。

這話自己説，和月憐説，效果是不一樣的。

洛書説，是強取豪奪。男子説，是愛子心切。月憐説，就是忘恩負義。

婦人先行發了怒。

“你也不想想這些年是誰養的你這個小白眼狼，忘恩負義的小兔崽子，看老孃不死你！”她了鞋扔向月憐，被洛書打下。一顆炒黃豆穿透了鞋底，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圓圓的。

“可惜了。”洛書看了一眼黃豆，婦人的臉又紅又白。

月憐帶上了點笑意，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想回去。”

“我從四歲開始給家裏放牛，做飯，割草，還要照顧弟弟，但是弟弟不用像我一樣早起，還能吃飽飯飯，我老實餓着，爹還打我。後來大哥要考科舉，就説要把我賣掉，我不肯，我想照顧弟弟，但是還是被賣掉了。”那一家子幾次想打斷，洛書一揚手，那幾個“侍衞”圍了上去，將幾人隱隱地控制了起來。婦人還想再説，被青年喊住，他臉難看，額上有汗，看着月憐的眼神如同淬了毒，卻再也不敢多説一聲。

月憐一反常態，聲音又軟又糯，就像一個真正的孩子，帶着點委屈地了鼻子，洛書擔心地拿了帕子給他，月憐拿着帕子捂在臉上，好像在擦淚水，卻衝着洛書眨了眨眼睛。

這才像個孩子，不過不是委屈的，而是有點小狡黠的小孩。

“但是我醒了之後，小洛就讓我去上學，還讓我跟着學做飯，自從開始學之後，小憐就再也沒有餓過肚子了。在這裏也沒有人打小憐，晚上睡覺也不用再牛棚裏睡。爹，娘，我、我不想回去，我就是想吃飽飯……”

“狗孃養的，放你孃的狗！大家別聽他瞎説，他從小嘴上就沒把門……嗚！”婦人被捂住嘴點了啞，想要發聲，卻驚恐地説不出話來。

雖然她的話已經説出，但是已經沒幾個人相信了。

洛書的一紙賣身契，佔了理，而月憐的一番自揭傷疤的話，佔了情。情理都在這邊，那就沒什麼爭議了。

但是就這樣把這件事揭過去，洛書不可能甘心。

洛書是第一次聽見月憐家裏的事，他之前對他的事情有察覺，但是月憐沒有説，便沒有深究，卻不曾想竟是如此。洛書心疼地，抱緊了月憐，卻發下他眼中沒有一絲情意，盡是解。也是，經歷了這些，又不是受成癮，多少温柔銷磨不盡呢？

月憐，能温柔地安他和龍宇的月憐，能在南風館竭力護着他們的月憐，能察覺到他的不開心，編蟋蟀逗他開心的月憐，成到與他相處時，覺對方完全不像一個孩子的月憐，怎麼能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裏呢？

洛書想，若月憐是他的孩子，他一定會好好地寵着他，教養他，長大之後想走文走武都隨意，要是喜歡女孩，就給他準備聘禮，等着抱孫子，要是喜歡男孩，那也隨他意。

可是月憐不是。

可是月憐明明不是，卻依舊養成了温柔又強大的格，沒有長歪，更沒有走上歪路。困難就是一塊磨刀石，他的徒兒們也好，月憐也罷，都曾多經砥礪，他想把他們保護起來不受傷害，想讓他們也泡在罐裏，可是洛書知道，往往在苦難中，才能開出堅強芳香的花。

婦人張着嘴“啊啊”直叫，小男孩一開始還嫌母親叫得難聽，發現母親真的不能説話了，才捂着自己的嗓子驚慌地吼叫，他舉起拳頭哐哐地砸着姑娘，姑娘面痛楚，只是默默地承受着。男子後退兩步想逃，卻發現自己的大兒子已經架着牛車動。青年臉青白，緊咬牙關，卻依舊被挨挨擠擠的眾人堵在了圈內，他們一開始的輿論幫助對象，現在卻成為了困住他們的枷鎖。

洛書看看月憐，又看看這一家人，一個念頭突然浮現了出來。

月憐真的是這一家的孩子嗎？

“小憐，你想怎麼處理這些人？”洛書搖了搖頭，拉回心思，問道。

“嗯……”月憐已經恢復了平裏清冷的樣子，神淡漠，好像在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他眉心一點硃砂紅得驚心動魄，清冷的神情，與緻的外貌雜糅在一起，好像山間的怪，或者是在雲端之上無慾無求的神。

似曾相識。

洛書信念一動，什麼畫面一閃而過，看不清晰。

來自魔教的那幾個“侍衞”扮演者，目光灼灼地看着月憐，他們雖説是魔教，但是也被這一家人噁心到了，武林盟的那些偽君子不動手，他們可沒什麼顧忌。來自武林盟的“侍衞”看向他們的“侍衞首領”，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他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似的別過了頭，想了想又打了個手勢——看着點，別把人死了。

魔教和武林盟，果然是從上到下的不和呢……

然而他們的打算都落空了，月憐只是搖了搖頭，道:“不用了，讓他們保證不來打擾我就行了。”他自從懂事開始，就開始給家裏幹活，那些姑娘家做的刺繡，他也忍着手的疼學會了，做成一個個的小香包，拿到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