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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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説唱戲的倌人對於身段兒的管理都很嚴格,多一絲都無法詮釋戲曲中的人物動作。再看他生得目似明星,纖細耐看的鼻子,丹白齒,是個標緻後生模樣。最奇的是他一頭烏髮隨意束在腦後,卻有一縷格外突兀的雪白髮絲在額前。那少年也十分有禮,目不斜視,盯着自家腳面拱手道:“草民見過娘娘。”
“請起。”寧珍珍一抬手,那少年才從站起來。寧珍珍悄聲對雲兒道:“為何是個少年?皇上不是吩咐過不得有異入內麼?”雲兒道:“這是宮裏的人,自然和別個不一樣。”寧珍珍恍然大悟,想來是淨身了的,那便不用拘泥了。便道:“聽説你會唱木偶戲?”少年微微一笑:“娘娘卻不問草民名字麼?”雲兒罵道:“大膽,娘娘為何要知道你名字?”寧珍珍卻覺得有些奇了,在這宮中,大家都對自己尊敬無比,可眼前少年卻還能這樣站直了板兒和自己説話,愈發覺得他有趣起來。素手輕抬,攔下了雲兒:“無妨。那我便問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少年道:“小人姓陳,單字一個真字。自幼四海為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方人士。”雲兒道:“後不可在宮中提你的名字。”陳真拱手道:“是,姑姑。”寧珍珍道:“快別那麼多虛禮了。你會唱什麼戲,只管唱來聽聽。”陳真略思忖片刻便道:“小人有一曲《貴妃醉酒》獻上。正好是極符合娘娘的。”寧珍珍本來拍手想説好,卻忽然反應過來,這貴妃醉酒原來是調侃自己體豐形似楊貴妃,一時間又羞又惱,卻按捺不住一腔好奇。暗道:若是唱的不好,便叫人打出去便是了。
只見陳真從外面拿進一隻和他等身的木偶來。要説也真是奇了,這木偶不僅是身段、大小和陳真無二,就連麪皮上也如敷了一層人的皮似的,看起來栩栩如生。寧珍珍不打了個寒戰。陳真道:“因來的倉促,沒有準備戲服,小人便素身給娘娘唱一曲兒,還望娘娘海涵。”説罷,不知他如何控,那木偶居然動了起來,二人一起拜了拜四方,據説這是唱戲之前都有的儀式。
陳真開嗓,寧珍珍便忍不住叫好。少年年紀尚小,聲音還未定型,聲音婉轉細膩,唱的是貴妃的角兒。即便未穿戲服,卻也叫人像是身臨其境似的,看得寧珍珍忍不住呆了。尤其看到那“貴妃”一把推開“高力士”拿過酒盞便自斟自飲的時候,寧珍珍更是忍不住站起來拍掌道:“好,妙!”一曲畢了,陳真微微彎謝幕,那人偶也彎下來。二人竟然如同一體一般,步調整齊劃一。寧珍珍道:“雲兒,賞。”雲兒拿了幾十兩用紅布矇住的銀子來,陳真卻笑道:“不必,蒙娘娘恩寵,已是三生有幸。人説千金散去還復來,知己一人也難得。娘娘如今如此欣賞小人,小人已經不盡,如何能再要錢財。小人自幼愛唱戲,也當是給小人過一過戲癮了。”不知怎的,他一説到知己兒子,寧珍珍封閉已久的心卻砰砰跳了起來,鬼使神差道:“既然你不願意要錢財,又想過癮。那我時常悶了你便來唱戲,可好麼?”此話一出,寧珍珍便自知失言,忙道:“自然是當皇上不需要你解悶的時候再來。也給我這宮裏的婢女們解解悶,帶她們見識見識。”心虛地瞥了一眼旁邊的雲兒,沒想到一向信奉禮教的雲兒卻面無表情。
陳真謙卑地一彎道:“自然好,一曲畢了,小人還有事情要做,便先告饒回寢居了。”寧珍珍一抬手,算是允了。
當天夜裏,寧珍珍居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手腕被無數細絲捆住,絲線看起來纖細,卻實則堅韌無比,隨便動一下手腕就生疼。而自己身上不停做着猥褻動作的,居然是一隻木偶。
【第二章】自從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以後,哪怕陳真每天都來宮內唱戲,寧珍珍聽得也並不十分專心。可怕的不是夢,而是醒來之後居然自己身下濕了一大片。都是黏膩膩的,帶着微微鹹濕氣味的水的。寧珍珍誰也不敢告訴,只能紅着臉把那牀單被褥給宮女,説是自己夢魘盜汗罷了。
陳真今沒來,寧珍珍自己一人坐在後院花樹下讀書。花瓣輕輕飄下來,落在美人髮間。看她錦繡美貌,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臉襯桃花瓣,鬟堆金鳳絲。秋波湛湛妖嬈態,筍纖纖妖媚姿。斜軃紅綃飄彩豔,高簪珠翠顯光輝。一盤圓月粉臉團,一點朱輕開合。月裏嫦娥難到此,九天仙子怎如斯。宮妝巧樣非凡類,誠然王母降瑤池。
忽聞有人喊道:“你怎麼在這兒?”寧珍珍抬頭去看,原來是個小宮女在門口堵着一人,那人不是別個,正是陳真。正巧閒得慌,看見陳真來了,寧珍珍居然心兒撲撲直跳,出聲道:“怎麼了?吵吵嚷嚷的。”那小宮女道:“有個男人想進皇后娘娘的寢宮呢。”寧珍珍走上前來,陳真面對小宮女的責問也不氣惱,只是微微笑着。見了寧珍珍,微微彎拱手道:“小人見過皇后娘娘。”寧珍珍只抬了抬手:“行了,放他進來吧。這是宮裏的人。”小宮女只好低了頭:“是。”引他進了後花園裏,陳真卻不着急唱戲,兀自拿了個食盒道:“這是小人在外面買的飯食,小人還未用飯,可能容小人吃過飯後再唱戲麼?”寧珍珍笑道:“做什麼這麼着急的來,請便吧。”陳真自己坐下,打開食盒,居然是一盒葱油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