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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8月6【江山姬】第一部·諾亞方舟·第三十二章高寧秦有些驚訝陳肇如此早的前來,親自出門了陳肇進來,兩人稍作寒暄,陳肇就馬上説明了來意。

「高掌舵,今在下提前前來,是為了兩件事,一件事是這個——」陳肇對着一身家丁打扮的龐氏兄弟招了招手,兩人便馬上小心翼翼的從馬車上把陳肇提前準備好的木箱搬了下來。

陳肇打開木箱蓋子,高寧秦探頭一看,裏面整整齊齊碼放着十二個顏較淺的玻璃瓶子,瓶子裏面裝着橙黃體,包裝上印着外國文字,高寧秦見多識廣,馬上認出這是拉丁文。

高寧秦臉上神嚴肅起來,然後對陳肇道:「陳肇先生,此事我們進去商量。」陳肇笑着點了點頭,兩人進入何銘樓一個單間之中,下人們也將這個木箱搬了進去,高寧秦命退了下人,他親自給陳肇斟茶,兩人坐在了一起。

其實這個木箱中存放的,是陳肇剛剛用點數兑換來的香檳酒。

在這個年代,香檳還沒有被髮明出來,香檳第一次面世要到1680-1700年前後,距今還差了將近一百年。

陳肇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香檳,説這是一種氣泡酒,打開之後會有大量氣泡湧出,口偏甜,細膩綿密,用品質最好的葡萄釀製而成,在西方社會,這是最高端王室才享受的起的極品酒,一般來講,這種酒是買不到的,甚至一般的西方海外商人聽都沒聽説過,而且這種酒運輸的時候極其麻煩,要加上層層的減震措施,如果用一般的船舶或者馬車,在顛簸中運輸,會極大的增加瓶內的壓力,導致香檳酒很容易破碎,所以這種極品酒的通極為不易。

陳肇介紹着,高寧秦一邊仔細聽,一邊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瓶香檳酒仔細端詳,只見深酒瓶內的橙黃酒水晶瑩剔透,無半分雜質浮沫,再看瓶口,橡木得嚴嚴實實,竟然看不出一絲一毫人工加的痕跡,瓶子的工藝也十分了的,十二隻琉璃瓶形狀幾乎毫無差異,一般來説,一個大窯爐裏面燒出來那麼多琉璃瓶,總能看出每個瓶子之間的差異,能找出兩三對兒一摸一樣的就算不錯了,這一下子就出現了十二個一模一樣的琉璃瓶,着實是讓人讚歎,僅僅是這漂亮的品相,高寧秦就基本上認定這十二瓶酒製作工藝的水平已經是非常高的了。

高寧秦聽完陳肇的介紹,伸手輕輕拍了拍桌面,轉過頭來問了陳肇一個問題:這香檳酒打開就會產生氣泡,如果我們開瓶驗酒,用驗完之後再上瓶蓋,再次打開的時候酒的成會不會有變化?陳肇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高寧秦為什麼要開瓶驗酒,但是很快他就恍然大悟,對啊,如果這些香檳被當作貢品進貢給皇室,那必然是要開瓶驗毒的,陳肇頓時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忽略了這一茬呢?雖然他自己明確的知道,這酒裏面是絕對不可能有什麼有害物質的。

陳肇趕忙解釋説,不能咱們自己開瓶驗酒,在這裏開了,氣泡就跑光了,沒有氣泡帶來的口,這種酒的品質酒大大降低了。

高寧秦一聽,便有些面,他道:「陳賢弟,這可難辦了,非鄙人高某不加信於賢弟,這香檳酒自海外漂洋而來,出自蠻夷之手,依規矩是必須要驗酒,不驗酒便不能進貢,若是送了上去再驗出了問題,誰擔此大不敬之責?」陳肇皺眉,突然,他拍了拍手,道:「高掌舵,驗酒,可是用銀針?」高寧秦點了點頭,心裏納悶的想,不用銀針還用什麼?陳肇笑着指了指瓶,高寧秦看過去,頓時也笑了起來,瓶本就是木子,銀針應當是能進去的,銀針刺出來的小孔想來對內部的酒影響是不大的。

於是兩人馬上親自開驗,這酒瓶得異常堅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它穿透,得兩人額頭直冒汗,這種工作又不敢隨便腳的下人,真怕他們壞了瓶子,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總算是一一驗完,十二瓶酒都完全沒有問題。

這一下在安全上,高寧秦大大的放心了,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酒的口與品質,畢竟這種所謂的香檳酒是全新的酒種,陳肇笑着説道,過一段時間就是商會宴會了,不妨開兩瓶,就當是我陳肇請大家喝的,如果大家評價過關,剩下的十瓶拿去進貢也足夠了。

高寧秦算了算,這種酒只能在喜慶的宴會上當個添頭,圖個喜慶,祭天拜祖斷然是要用傳統貢酒的,香檳酒用量確實可能沒那麼大,便欣然同意了,然後,高寧秦笑眯眯的問陳肇這些酒的價格,陳肇卻擺了擺手,説道:「高掌舵,這些酒鄙人不收錢,倒要託消息靈通的高掌舵幫個忙。」高寧秦沒有立馬答應:「是何事?」陳肇拿出來一個名單,還拿出來十一個小木箱,然後指着名單道:「這便是我要找高掌舵的第二件事,我希望高掌舵幫我找名單上的這十一個人,並且把這些木箱,遣人一一對應的送到對方的手中,便可以了。」高寧秦頓時好奇心大盛,心想這是什麼神秘兮兮,古里古怪的委託,他接過名單,名單上赫然寫着如下十一個人:1、安肅人士,天文學家邢雲路2、安徽休寧縣率口人士,數學家程大位3、上海縣法華匯人士,徐光啓4、浙江嘉興府嘉善縣人士,書院先生秀才袁黃5、西安府長安縣人士,馮從吾6、吉安府安福縣人士,理學大家劉元卿7、南直隸無錫人士,高攀龍8、南直隸無錫人士,葉茂才9、南直隸無錫人士,安希範10、南直隸無錫人士,劉元珍11、湖北蘄州人士,藥聖李時珍名單中,除了出身和姓名,還有字號,現在大概在什麼位置活動,家族狀況,是否考取功名等等比較詳細的信息,更加方便打聽,以找到具體的人。

高寧秦看過名單,先是眉頭緊皺,進而又不笑了起來,他看向陳肇,道:「陳賢弟,高某人雖然孤陋寡聞,但這些年走南闖北,名單上人倒還有結識一二,陳賢弟想要找人盡皆知的神醫李時珍,高某人還尚且理解,陳賢弟發明救世神藥,必是中醫大家,想要結識李神醫便也罷了,劉瀘瀟(指劉元珍)先生可是大名遠揚,在安福縣是人人稱讚的復禮書院正學先生,陳賢弟找這位先生所求何事?還有程賓渠(指程大位)先生,不瞞賢弟,程賓渠先生前些年還在江浙一帶行商,與高某人有些情,找他又是為何?」陳肇笑了起來,道:「找正學先生不為他事,僅僅是想求正學先生在我仁和縣承辦學堂罷了,就算正學先生不能親自前來,讓他引薦一些先生也是好的,在下準備在家鄉出資興辦學堂;找程汝思先生是為了向他討教寫數學上的知識,這些難題是師傅留給在下的難題,不解開如何對得起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高寧秦不多看了兩眼陳肇,他站起身來,捋平袖子對陳肇納頭便拜,陳肇趕緊站起身扶住他,高寧秦面有些慚愧,道:「陳賢弟心懷四海,道盛德至善,教高某人好生慚愧!」陳肇趕忙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鄙人只是行祖上與師傅的教誨,不敢擔此大名大號!」高寧秦拜完,又對那十一個小木箱好奇了起來,陳肇也不遮遮掩掩,當下就挑了送給李時珍的那口小木箱打開了,裏面靜靜的躺着一卷手稿,顯然是出自陳肇之手,這卷手稿中,記載着開創了人類免疫學的偉大發明——牛痘天花免疫種植法!以及對人體免疫系統的簡單概述。

其實生活在華夏大地上的老祖宗們在發展中醫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約約的觸及到了免疫學的門檻,這些中醫前輩們發現,接觸過痊癒天花患者的人,更不容易染天花,得過天花痊癒後,則終生免疫天花,於是早在唐朝時期,中醫就開始摸索着研究天花痊癒者的瘡痂,把這些瘡痂乾燥磨粉,然後讓小孩兒入,孩子活下來就可以完全免疫天花,但是這終究是人痘接種,會有約2%的死亡率,直到18世紀中葉,英國鄉村醫生愛德華·詹納發明牛痘種植法,人類才徹底的從天花的威脅中解放出來,愛德華也被後人稱為「免疫學之父」。

其實陳肇早就準備好了這份手稿準備送給李時珍,能結識上這位《百草綱目》的神醫作者自然是一件好事,更重要的是,陳肇有着堅定的決心,他要不惜代價的推動這個時代醫學的發展。

錢飛,陳肇那名義上的中醫師傅,他前往痢疾重災區慷慨赴死的身影深深的影響了陳肇,陳肇用現代成的醫學手段製作出來新抗痢疾藥物治病救人,一開始還只是心懷着非常自私的念頭,他需要知名度,需要系統提供的點數,救災只是達到利己目的的手段,但是那次災情之後,陳肇深深的認識到,他走上推動醫學發展道路的意義是多麼的重要,有多少人為了這份事業賭上身家命!所以陳肇早已經拋棄了自私的想法,這份手稿本來是要給未來成長起來的錢幼汐的,因為她是自己人,時至今,陳肇為自己當初的想法到愧疚,每一次對醫學的無私奉獻,就能拯救無數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人民,宜早不宜遲,現在就把能夠歷史的推動醫學發展的手稿給李時珍這樣的名師大家才是正道。

高寧秦大體上看了一下手稿,他完全想不通牛痘跟天花有什麼聯繫,也不懂為什麼主動染牛痘能夠防禦天花,但是手稿中描述的免疫系統他是有點看懂了,因為生活在這個年代的人是有一些樸素的免疫學觀念的,比如《論衡》中記載的:「夫治風用風,治熱用熱,治邊用密丹」,意思就是以毒攻毒,普通的百姓即便是不懂醫學,也知道染了風寒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染上風寒,這個年代的病毒多樣遠不如現代,畢竟這個年代還沒有發明抗生素,等抗生素一發明,病毒為了逃逸抗生素,進化的越發多樣了。

手稿中闡述了人體的先天免疫功能,把人們已經隱隱約約察覺到的免疫系統,以理論化的形式完整的闡述了個明白,高寧秦這個不懂醫學的商人都覺很受啓發,他看完後甚至有些意猶未盡的又看了一遍,合上手稿之後還連連拍手稱讚,説這手稿上記載着「人道之本」,這讓高寧秦更加好奇其他十來個小盒子裏面都裝了什麼新奇的東西。

高寧秦此時此刻已經對陳肇產生了無比的敬佩之情,他心中很清楚,如果手稿中的牛痘種植法真的能夠一勞永逸的解決天花問題,這將是載入史冊的偉大發現,功在千秋,陳肇沒有自己發表,而是將手稿贈送給影響力更大的李時珍,這是何等心懷天下的襟啊!陳肇又一一打開了剩下的十個木箱,給程大位的是十來道數學題,這十來道數學題中,有可以明確證明的,比如「證明大於6的三個連續正整數(兩個是質數)必定有一個數能被6整除」,以及「請種四棵兩兩距離相等的樹」等等,也有不可以被明確證明的,比如「計算長為1的等邊直角三角形的斜邊長度是多少?」,這個問題涉及例如號2這種無理數的概念,這個時代的古人已經隱約觸摸到了無理數,但是還沒有系統的對無理數的定義,除此之外還有着名的引發了第三次數學危機的羅素悖論。

程大位是生活在這個時代,這片土地上數學成就已達巔峯的人物,陳肇的這十來道題目,目的其一是試探一下當今時代的數學發展水平,目的其二是搞一下這位天才數學家的腦子,引起他的注意力和興趣,把他忽悠到自已身邊來,然後把微積分等先進的數學知識傳授給他,再由他發揚光大,讓數學這門學科在華夏大地上快速茁壯成長。

送給邢雲路的是望遠鏡,這個工具對於天文學家來説是極大的誘惑,天文觀測是構建宇宙模型必不可少的一步,是人類認識世界,認識自身,認識物理世界的鑰匙之一,陳肇同樣需要天文學人才。

送給袁黃的是一份水利工程學手稿,以及一份豎井工程結構設計手稿,水利工程學手稿上記載了一種修建新式水閘的巧妙涵式設計,豎井手稿上則記載了利用傳動輪提升的豎井設計,兩篇手稿自然改編自現代設計,定然能讓袁黃這位明代工程學天才大開眼界。

以上四位已經成名的人才,陳肇有十分的把握把他們忽悠到自已身邊來,就算不能讓這些各個專業的人才為未來的自已效力,借他們之手推動科學的發展也是水到渠成的。

這些手稿的最後,陳肇都表明了自已的意思,他邀請這些人才來到杭州府,並且誘惑他們説自已手上還有更加驚人,更加偉大的發現,以及沒有解決的革命難題,這些人才本就痴於各自擅長的領域,看到這些內容,哪能受得了?李時珍這時候正在寫《本草綱目》,且已經接近完稿,他斷然不可能讓自已的書剛寫出來就過時,免疫學的偉大發現他如何能夠無視?必然會親自前來一探陳肇虛實,況且陳肇發明抗痢疾新藥物的事情他肯定有所耳聞了,他定然對陳肇這一號後起之秀充滿了好奇;袁黃此時會試擬取取得了第一的好成績,但是因為違逆考官而落榜,正生了一肚子悶氣,他參與修建過嘉善縣的城牆,已經有了不俗的工程學知識,未來更是寫成了《工書》、《積貯書》、《救荒書》等傳世名作,陳肇這時候邀請他,這位閒着沒事請乾的工程學天才應當很難抵禦工程學的誘惑;程大位這個時候已經對經商沒了興趣,唯一能夠引起他興趣的就是數學,他現在正在研究珠算,寫名震古今中外的《算法統宗》,這位數學天才對自已在未來歷史上的定位非常清楚,他很自覺的意識到自已的作品將會載入數學史史冊,所以彙總歷史上的所有算法這種「小事情」發```新```地```址5678點.c.0.m就不麻煩後人了,他寫的十分嚴謹,還得寫十來年呢,這時候冒出來這麼一堆他從未思考過的數學難題,定然也能讓他十分震驚吧;邢雲路這時候年紀輕輕,但是已經考上了功名,已經做官了,而且早就開始接觸天文學,他是在這個時代就計算出迴歸年長度為365……242190,跟現代用計算機算出來的數值只差2.3秒的天縱英才,處理世俗事務實在是手到擒來,很快就升官,然後很快對官場厭倦了,辭官專心埋頭搞天文,對天文學如此執着的人,也很難經受高倍望遠鏡的誘惑。

看到這些手稿的高寧秦更加震驚了,他對那些數學題目沒什麼覺,畢竟他的數學造詣不深,但是望遠鏡、免疫學、工程學設計,這些東西任何一樣都能震動朝廷,陳肇就這樣把這些能夠名青史的東西送給別人了?!剩下的幾個人,除了劉元卿之外,都是年輕人,年輕的馮從吾,年少的徐光啓以及還未成年的東林八君子其中的四人,陳肇很清楚這幾個人未來有多麼的牛,他們或成為影響朝野的政治家思想家,或成為全才大師,徐光啓更像一個開了掛的現代穿越者,天文曆法數學測繪水利無一不通,典型的全能型人才,是陳肇理想的未來白蓮科學院的領軍人物。

給這些年輕人的木盒,裏面裝着路費盤纏,以及一本改編自現代作品的《理學大全》,上面用現代人的視角記載了理學的發展過程,深入淺出了分析了理學框架,這種總彙式的理學書籍是他們不曾見過的,這些野心的年輕人正在攻讀理學,不可能不懂得這本書的價值,陳肇邀請他們來遊學,這些年輕人也很難拒絕,而且陳肇並不是以自已的名義邀請的,他的輩分太低了,他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名號,這個名號自然來自於他虛構的師傅,那個發明了痢疾療法與無數新奇知識的師傅。

這就是陳肇的人才佈局,陳肇非常清楚,自已一個人單打獨鬥是不可能成氣候的,他需要大量的人才,甚至説是上不封頂的人才,各個領域的專家,幫助他全面推動時代科學的進步!高寧秦自然猜不到陳肇如此長遠的考慮,只是覺得陳肇實在是個天下為公的有為青年,跟這樣一個人進行商業合作,也讓他倍安心踏實,他跟陳肇達成的那些條款本讓他有些痛,但是現在他也看開了,面前的這位後輩是絕對值得讓他付出一些的。

高寧秦立馬拍了脯保證,他會派遣他最信任最機靈的手下立刻動身,前往各個目標地點送出陳肇的信物,但是香檳酒的銀子他堅持要給,陳肇實在是拗不過他,便象徵的收了一千兩的人情價,他手上正巧也缺一些現銀。

告別了高寧秦之後,陳肇意外的收到了來自趙禪語的聯絡,據可靠情報,白雲豔率領的偽白蓮教高層已經來到了白蓮領地,現在需要他這位聖子速速返回處理這件事,陳肇算了算子,距離十之限還有兩天,沒想到白雲豔居然如此識相,居然真的被姜憬羊給説動了。

陳肇其實本就沒有對被釋放的姜憬羊抱有百分之百的確定預期,她會回到自己身邊,這一點陳肇是有很大把握的,但是姜憬羊能否把那些白蓮教的相關頭目都帶回來,他是沒什麼把握的,畢竟他不清楚姜憬羊在白蓮教高層面前有多大的話語權,沒想到這幫人還真的被姜憬羊給帶回來了,如此一來,陳肇就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了,他必須給這幫白蓮教的領導層一個充分的下馬威,讓他們完全的屈服於自己,升不起哪怕一丁點兒的反抗之心,如何作呢?當晚,天空中下着小雨,陳肇坐在馬車上,單手託着腮幫看着窗外,馬車外,趙禪語披着蓑衣,單手提着油燈,馬車兩邊分別站着四位侍衞,一邊兩個,也都身披蓑衣,正是龐氏兄弟和秦偉、李三珠。

「主人,是我太膚淺了——」山水先生無打采的聲音在陳肇的腦海中響起,陳肇幾乎都快把打賭的事情給忘掉了,但是山水先生還是很好的履行了諾言,姜憬羊真的回來了。

陳肇在心裏笑了笑,在心中道:「山水先生,我這個人看人還是很準的,下次如果還想打賭,我隨時奉陪!」山水先生哼了一聲,沒有回話。

陳肇馬不停蹄的趕回白蓮領地之後,趙禪語便強烈建議拉出白蓮衞隊,擺出人多勢眾的架勢,白蓮衞隊經過長時間的整訓,現在列隊散發出來了一種隱藏着強烈紀律的氣勢,這種氣勢是非常唬人的,陳肇卻表示不必如此大動干戈,叫這麼多人來反而顯得心虛,他本來只打算一個人去會會偽白蓮教高層,但是趙禪語強烈反對,陳肇想了想也覺得一個人不帶也不太正式,便讓趙禪語和四位侍衞跟着一起來進行涉。

這裏是一片荒郊野嶺,白蓮教的地盤除了核心區域,大部分區域都是這種極度欠開發的原始模樣,山溝溝與亂草林,只有一條小路蜿蜒在山林之間,此時陳肇的馬車就停在小路上,遠處,隱隱約約的閃爍着十來個排成一列的火光,一個車隊正在向着陳肇所在的位置趕來。

趙禪語領導的情報部門下屬已經接觸了偽白蓮教高層,然後按照預定計劃,把他們帶往這個位置跟陳肇秘密會和。

車隊越來越近,陳肇抬手掀開幕簾,彎鑽出馬車,他身體筆直的站在五人的最前面,面無表情的看着慢慢接近的車隊。

車隊的最前方是騎着馬的白蓮斥候,也就是引路人,他高舉着火把,看到前面的聖子和趙禪語之後,在距離不足百米的地方利落的下馬,飛奔過來舉手行禮,陳肇抬手回禮,斥候便舉着火把走到了馬車後面,站在陳肇身後。

車隊停了下來,在馬車上的火把在細雨中忽明忽暗,身披着白披風的豐滿女人從打頭的馬車上下來,她緩步往前走了兩步,隨後姜憬羊鑽出馬車,她遙望着陳肇,眼中閃爍着略顯動的情緒,後面的馬車也陸續下了人來,跟在兩個女人後面的是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面向穩重,留着絡腮鬍子,身上穿着算不上高貴,卻還算得體的衣服,他身後又是兩男人,讓陳肇略顯驚訝的是,這兩個人還押着兩個被綁成粽子的人,這些人身上都若有若無的散發出白蓮教的宗教氣息。

領頭的女人長相有些妖豔,給異一種難以拒絕的引力,她於姜憬羊對視一眼,然後帶着手下們往陳肇面前走,走到大約還剩十來步的時候,領頭的女人帶頭雙膝跪下,人羣紛紛跪倒,那兩個被押着捆綁住的男人也被強行按倒在地上。

陳肇構想過無數雙方見面的場景,卻唯獨沒想到這幫白蓮教高層居然如此順從,一上來就表現出了服從!「白蓮教人士白雲豔,領下屬拜見聖子大人!」白雲豔深深的把頭扣在地上,在聖子面前,她可不敢自稱什麼聖母,這時候還下着雨,地面上很是泥濘,她毫不遲疑的把頭扣在了泥水之中,她身後的眾人都一一跟隨着她一起叩拜。

陳肇卻哼了一聲,道:「就憑你們,也膽敢自稱白蓮教?抬起頭來,看着本聖子。」陳肇給出了清晰而又不容置疑的指令。

白雲豔抬起頭來,她兩眼之中閃爍着説不清道不明的光芒,身後的羅賢也抬起頭來,他疑惑的看着面前這位年紀顯然很小的少年,這就是聖子?陳肇正要開口繼續説,卻沒想到伏在地上的羅賢率先開口:「聖子大人,小人聽聞聖子降世,可醫人白骨,可威震天下,可引天雷地動,可布萬世之光,聖子大人,請賜予小人聖諭!」説罷,羅賢又扣倒在地。

陳肇冷哼了一聲,道:「你叫什麼?」羅賢用響亮的聲音答道:「小人名羅賢。」

「羅賢,你膽子倒是不小,一見面就敢挑戰本聖子的威嚴,你剛才那句話,表面上是服從,實際上是質疑,你在問本聖子到底有沒有神力,是不是?」陳肇冷笑着看着羅賢道。

白雲豔和姜憬羊都出了一身冷汗,她們兩個都回過頭來看着羅賢,用眼神示意他趕緊謝罪。

羅賢卻叩頭道:「聖子大人,小人仰慕天神之力,望聖子大人展示萬鈞之神力,小人得以見此神蹟,萬死亦不悔也。」氣氛一下子降至冰點,陳肇身後的趙禪語瞪眼大喝道:「大膽!你是什麼狗東西,竟敢挑戰聖子的威嚴!」陳肇抬了抬手,示意趙禪語不必再説什麼,他一步步的走到這幫人面前,越過白雲豔和姜憬羊,俯身在羅賢耳邊道:「羅賢,本聖子有一個準則,那就是公平,想要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什麼,你確定你要看本聖子的神力?看過神力的人,有沒有命活着,可是要看造化的。」羅賢聽着陳肇清晰的話語,身體有些顫抖起來,也許是動,也許是害怕,但是某種執念在他的心中縈繞着,他執着的拜叩在地上。

陳肇滿意的抬起頭來,看向那兩個被綁住的傢伙,問道:「這兩個人怎麼回事?」白雲豔趕緊接過話茬,講述了她和羅賢合謀領導暴力政變的前因後果,陳肇聽過之後點了點頭,原來這兩個傢伙是反對派的刺頭,心中也就有了主意,他瞬間從手中兑換出來一個包裹,以及一枚遙控c4,把c4進包裹裏面,然後把包裹掛在祁三寶的脖子上,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轉頭對羅賢説:「你,把他們兩個押到遠處,解開繩子放了。」白雲豔等人面疑惑之,只有羅賢面狂熱,他似乎有點理解到了陳肇的意思,羅賢馬上站起身來,把地上還在哼哼的祁三寶和莊燁提起來,推着他們往他們來時的路上走,走出大概三十步之後,解開了他們身上的繩子,拔出在他們嘴中的破布,兩位白蓮教的原堂主早就被綁的難受至極,他們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受這種罪,早就想離苦海,此時重獲自由,馬上就沒命的逃跑起來!眾人都不知道這位聖子大人是何意,一臉疑惑的看着撒丫子跑路的兩名白蓮教叛徒。

這兩人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十來步,陳肇估算了一下,自己已經在兩人五十步開外,已經是安全距離,他果斷按下了藏在手中的遙控器。

「轟隆!!!!!」一聲巨響,如天雷一般的閃耀火光在兩人的身邊炸開,明亮的爆炸火光一瞬間把黑夜變成了白晝,攜帶着千鈞之力的衝擊波迅速擴散,距離兩人最近的羅賢只有十多步的距離,他被一下子衝飛,周圍的樹木猛烈的搖晃起來,幾乎所有的人連站都站不穩了,血沫與破碎的人體組織隨着雨水向着四周飛濺,煳了羅賢一身一臉,馬兒們在轟鳴聲中狂躁的揚蹄嘶鳴!白雲豔等人哪裏經歷過這等猛烈的爆炸,紛紛被衝擊波壓在地上痛苦的悲鳴起來,韓罡更是被這一聲巨響嚇破了膽,雙手抱着腦袋一邊嘔吐,一邊尖叫着打滾,就連距離爆炸現場最遠的趙禪語還有四位侍衞都被這一猛烈的爆炸驚倒在地,飛濺的血雨與人體組織煳在了馬車隊最尾部的馬車上,還有一滴血飛濺在了唯一還站着的陳肇臉上。

硝煙散去,一片人仰馬翻,爆炸的回聲似乎還在天空中迴盪,羅賢倒在地上搐着,他的腹部被一片彈片穿,由於距離爆炸點過近,他的耳膜早已經被擊穿,五官都往外着血,喉嚨中發出了不明所以的哼哼聲。

陳肇慢悠悠的在翻滾的人羣和暴躁的馬匹中間向着羅賢走去,走到他搐的身邊,低頭看向他,陳肇的眼神傳達着他的意思:這就是你想看神蹟的代價。

羅賢臉上卻出了狂熱的神,他看向俯瞰他的聖子的臉,臉上居然出了微笑,當然,他眼神中同樣充滿了求生的慾望,他眨着眼,期待着某種來自上天神力的救贖,亦或者期盼着某種消亡或者輪迴的終結,此時此刻,他堅定的相信着命運,無怨無悔的等待着聖子對他不敬的裁決。

陳肇本想對他説點什麼,但是羅賢顯然已經聾了,他什麼也聽不見,他眼中全是旋轉的金星,腦袋中充滿了顛倒的眩暈,他已經馬上就要死了。

陳肇伸出手指按住他滿是鮮血與眼淚的額頭,瞬間治癒了他的已經破碎的身體。

「聖子——在上!」當羅賢覺到生命力如水般重新在他的體內澎湃起來之後,他翻過身來,再一次叩拜在地上,這一次,他全心全意,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