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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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撲。
茭白摸褲兜,手機不在兜裏,他心裏頭一會是還在哭的沈而銨,一會是完毒的樑棟,一會是治療中的章枕,一會又是壽命不長的戚以潦,最後被他自己的任務霸屏。很煩。
人不是機器,一道程序走到底。
人會怎麼樣呢,人走着走着,各種改變,各種。
茭白不自覺地湊近戚以潦,温温熱熱的呼落在他……鼻樑一側的小朱砂痣上面。
然後,手伸過去,指尖點一下那顆痣。
茭白若無其事地收了手,拍醒戚以潦:“三哥,我想下樓看看。”戚以潦嗓音渾啞:“去吧。”茭白看着不但沒把腦袋拿開,還在他肩頭蹭了蹭,準備接着睡的老變態。他又看血貓,它正在“咕嚕咕嚕”。
撒嬌了。
就是他媽的,茭白摔樓醒來到現在,五個月了,貓的都沒再變白過!脖子也沒再長起來半寸!
這跟戚以潦的身體內部情況有關,抵抗藥物帶來的影響本不是能代謝掉的,那就像一把刀,砍斷了他原本緩慢增長的求生慾望跟生命力。
但活躍度沒停,到40了。
這個現象是在向他證明一件事,也是在變相地催促他填答案。
填什麼呢,八月份,戚以潦包山莊給茭白辦宴,祝他考上大學那時候,他分析過每個好友的活躍度除了興趣,分別滋生了什麼。
到戚以潦的時候,茭白髮現對方滋生的是認可,求生,還有一樣。
當時茭白想加上去,卻沒有加。
現在他被這與貓症狀不匹配的活躍度催促,終於還是加了那一樣東西。
那是,喜歡。
戚以潦喜歡我。這個老變態,他喜歡老子!.“我怎麼去,”茭白抹臉,他抹得又重又快,聲音發啞,“輪椅和你,我只能二選一,現在輪椅在樓下,你在我邊上。”戚以潦被子裏的腿碰了碰他,耐心地教導:“小白,解題的時候,再已知答案的前提下,過程儘量簡練?”茭白擺出一副受教了的樣子:“你抱我下去。”
“好,抱。”戚以潦的鼻息裏帶出一點笑音。
茭白的視線飄開,又肆無忌憚地飄回去,出亮晶晶的小虎牙:“那來吧。”倒是戚以潦在幾瞬後闔了下眼簾,他坐起來,修長而靈活的手指在髮絲裏捋幾下:“監控不看了?”茭白點頭。
“那怎麼不關?”戚以潦用不解的語氣問。
茭白反問:“你遙控器不是要密碼嗎,我哪知道。”
“沒有密碼。”戚以潦掀開被子下了牀,懶散又,“跟地下二樓一樣。”茭白夠到遙控器,用虹膜指紋雙認證,他眼皮底下的界面閃了一下,關機鍵被他一按。對面牆上的監控畫面就沒了,變成了普通的牆壁。
有錢人的生活,各種多功能傢俱。.茭白被戚以潦抱下樓的時候,樑棟已經走了,章枕派兩個人送他走的,暫時也會看着他。
沈寄跟譚軍依舊在會客室。
茭白坐在正廳的餐桌前,對着還熱乎的年夜飯,胃口是丁點都沒有。他讓戚二去看一下。不一會,那對主僕就過來了。
譚軍落後兩步,走在前面的沈而銨半邊臉腫了,嘴角裂開。
自己扇的自己。
沈而銨跟不遠處的茭白四目相視,他停下來,遲遲都沒有邁動腳步,沒有臉過去。
“而銨,你早就不是沈家不被待見的少爺,你是沈家的家主,你代表沈氏。去吧,去跟你那父親昔的老友,現在你生意場上的長輩戚以潦打招呼。”譚軍在他身後説,“岑家沒倒下前,你都需要戚家。”沈而銨口中的腥甜裏多了一股苦澀,抿緊的冰冷角短促地扯了一下,現出一個模糊的弧度,轉瞬即逝。
緊接着,他的腳抬了起來。
來蘭墨府的前一個小時,沈而銨才知道的所有事情。那時候譚軍殺了老潘滅口,主動對他坦白所有事。
譬如齊霜的死,是譚軍一手策劃,目的就是要用齊霜清理南城局勢。梁家被齊家滅門,沈家沒法對成為屍體的齊霜報復,乾脆滅了整個齊家。
齊霜死了,茭白就成了沈寄的唯一一張保命符,老夫人不會放過他,於是他在肋骨還沒好的時候就被接回南城。
很多事,都是一環接一環。這顆棋子被用掉或廢掉,便會有下一顆棋子頂上。
譚軍説他等待並籌劃了多年,才等來機會,刪刪改改的方案終於能啓用。他還説,茭白是意外的驚喜,也是這盤棋局的中心點。
沈而銨知道的太晚,留給他的選擇題從多項變成了單項,只能選那個選項,他已經站在了無法回頭的路上。
走到這一步,不僅僅是要完成母親的遺願。
去年茭白給他擋鐵,斷了三肋骨被沈寄抓走囚起來套狗鏈,他就已經厭惡自己的無能。
後來老夫人用茭白換他,導致茭白落到了齊子摯手上。
那時候,沈而銨從來沒有那麼清醒地深刻意識到,權力有多重要。他在視頻裏告訴茭白,他要成長,要做太多事,不能摺紙蜻蜓了。
正因為他做出那個決定,才能在今年及時帶人攔住,要把茭白帶上直升飛機的沈寄。
他以為有了權勢,就能保護身邊人,得到的效果卻不能是單純的保護,還在傷害。保護的背面總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