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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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茭白提出吃飯,還搬出樑棟去年許的承諾,是覺得樑棟像一柄開竅的劍,不沾血不罷休。茭白想讓他吃點食物,染點生活氣息。.年夜飯在正廳,餐桌很大,中餐吃成了西餐的儀式。
樑棟很有神,他喊戚以潦“戚董”,喊章枕“枕哥”,該有的禮貌都有。
“小梁,你隨意就好,不需要拘謹。”戚以潦隨和道。
樑棟突然端着面前的紅酒起身,敬戚家主僕,敬戚家的新主子:“多謝。”重啓案子的事,章枕能幫忙,是看在茭白的份上,也肯定跟他主子打過報告,被准許了才有的後續。
樑棟心裏都清楚,他把紅酒一口乾了。
章枕喝了那杯酒。戚以潦在盛小湯圓,沒有要回應的跡象,茭白用餘光瞥他一眼,他才拿起自己那杯,抿了一點。
“把你關起來,是我的意思,我拜託三哥派人阻止你去宴會。”茭白隔着滿桌的香味打量樑棟,“那晚的宴會是全面商業化,前去的都是國內的所有商界名,祝賀沈氏度過難關來新主,不適合鬧得難堪。”樑棟坐在燈下,表情僵硬:“我明白。”茭白無聲哂笑。他能揣摩得出來,樑棟要在宴會上報仇的理由。
借刀殺人的幕後指使者已經找到,法律卻制裁不了,那就只能自己來了。
那麼,時機很重要。
樑棟是一個從富家公子圈除名,無權無勢,揹着殺人犯弟弟的頭銜,連高中文憑都沒有的無業遊民,怎麼接觸到上社會,順利下手?太難。
宴會的規模越大,服飾人員就越多,後廚,清潔工都是不錯的打入途徑。身為底層人物,最容易接觸的就是底層人物。
不一定能成功,但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樑棟那樣一來,就沒想過後路,他不需要,他只要手刃仇人。
茭白這一干擾,破壞了他的計劃,心裏頭能不怪嗎。
“你的腿怎麼……”茭白聽到樑棟的聲音,抬眼説:“被關小黑屋遭了頓打,康復中。”樑棟的呼重起來:“誰幹的?”
“一個喪家犬。”茭白懶得往下説,“吃湯圓啊。”
“你要什麼餡的?”他笑道,“你把碗放轉盤上面,我給你點。”樑棟“啊”了聲,把碗擱到轉盤上:“隨便,我都可以。”茭白轉着轉盤,將樑棟的碗轉到自己跟前,他前傾身體,口抵着桌沿,伸長手臂拿勺子,往樑棟的碗裏頭裝湯圓。
都是白皮,看不出是什麼餡。
茭白給樑棟裝了一碗湯圓,就幫章枕。他以為完事了,沒想到戚以潦把空碗放了過來。那位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把自己盛的湯圓吃完的。
於是茭白又給戚以潦。想他一個半殘人士,真是賢惠。
個。
茭白把公用的勺子一丟,他撈起自己的小勺,挖湯圓吃。燙得他眼淚直飆。
眼前多了一張紙巾,伴隨一聲:“吐出來。”茭白了。
不等戚以潦説教,茭白就拿過紙巾擦眼睛,主動表態:“燙到了,正確做法是要把嘴裏的食物吐到紙上。”他指指看過來的章枕跟樑棟給,“你們千萬別學我。”完了就對戚以潦笑:“三哥,湯圓不能趁熱吃,得放放。”
“但又不能放太久,會糊。”茭白咂嘴,燙紅的舌頭了上顎,“這就要注意分寸了,芝麻大點小事都不能衝動。”對面的樑棟垂頭吃湯圓,覺不出燙一般,一個接一個,嘴裏起泡,嗓子眼灼痛。.茭白不是睢眥必報的子,誰瞪他一兩眼,他都要報復,可他也遠遠不在爛好人那一類,誰都幫。他和樑棟的第一次接觸是在“締夜”,那時候樑棟就是典型的惡少做派。
在三中,樑棟在言語上沒少羞辱他,也有找他麻煩看他笑話,他們的關係就那樣,他不會為了對方仗義出手,打抱不平。
熙園那時候,樑棟求他,對他鞠躬,鞠的時間夠久,久到他覺得以前的那點不痛快可以抹了,才找章枕幫忙。
茭白會拉樑棟一把,還有一個原因,他是從樑棟身上看到了……曾經那個失去父母的自己。
不是同情憐憫,是一種不太正常的同身受。
至於幾個月前,茭白剛醒狀態很不好,卻堅持在戚以潦的掌心裏寫字,試圖阻止樑棟去宴會,他是想看看,能不能不讓那場狗血降臨。
茭白吃完湯圓,夾蘇酥餅吃,他不怎麼想吃主菜,怕今晚消化不良。
四人坐得很開,説個話都要提點氣,吐字別黏糊拖拉,不然容易聽不清。氛圍跟熱熱鬧鬧喜氣洋洋不沾邊。
一盤牛轉到了茭白那裏,他瞥瞥看着他的戚以潦。
行吧,我來點。
茭白吃牛的時候,樑棟已經自顧自地説起話來,他説他查了幾個月,終於找到了老潘的藏身地,在毒販的老巢。
樑棟為了接近老潘,混了進去。
茭白咬牛的動作放慢,怎麼混進去的?他抬了抬頭,視線落在樑棟很重的眼袋上面。
正當茭白要打斷樑棟的時候,戚二快步進來報告:“戚爺,小沈董來了。”樑棟自説自話的聲音瞬間停住。.沈而銨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跟着他的軍師,譚軍。
如果沈氏是一個國家,沈而銨就是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