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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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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更瘦削的面龐有一半在艙壁的燈下,是沒燒傷的那半邊。依舊是極為端正的英俊,只是多了幾分揮之不去的陰冷。

“我昏了過去,我以為終於結束了,”茭白輕笑了一聲,“很快我又醒了,一切還在繼續。”齊子摯無動於衷。

海豹他媽的又在哭,它還用爪子捂着臉,淚從指縫裏出來。

茭白翻白眼,齊子摯的內心活動是什麼樣的呢?我不想這樣,是這世界我。

“齊總,恭喜你心想事成。”茭白袖子裏的手出來,替自己整理了一下頭髮:“你第一天就要把我拖出去,讓我給那羣船員們放鬆,現在實現了。”齊子摯隱隱愣了一瞬,他拽住茭白的衣服,陰沉道:“那老頭幾天沒來送飯,是不是你的主意?”茭白跟他對望,坦然又可笑。

“我不想跟你説了。”茭白從身前的外套裏撈出幾個乾巴巴的饅頭,“這是給小珏的。”齊子摯然變:“我警告過你……”

“齊總,我希望你明白,我跟小珏是一起長大的。”茭白打斷道,“我恨你,和給他吃的,這是兩碼事。”齊子摯還抓着他衣服的手指一頓:“你恨我?”茭白:“……”聽聽這狀況外的語氣,腦子沒病吧?怎麼跟沈寄一個屎坑爬出來的嗎?讓老子受罪,還他媽要原諒,不原諒就是老子的不是?

“我不該恨你嗎?”茭白抖着單薄的肩膀笑,“我人不人鬼不鬼,不都是你害的?”下一刻,他臉上的笑意就沒了,邊湊近齊子摯,邊説:“你要不要看看,我爛成什麼樣了?”齊子摯沒動,他的鼻尖幾乎和青年的鼻尖相抵,呼裏都是血腥味,分不清是誰身上的。

青年微仰頭,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在齊子摯眼皮底下,那裏面像是有一片爛泥。

輕輕吹一口氣,就能凹陷出一個小坑點。

映出他自己的模樣。

被仇恨侵蝕了的,醜陋而灰敗的樣子。

“要看是吧,行。”茭白開始解舊外套的黑廉價釦子。

齊子摯如同被毒蜂蜇到一半後退半步:“裝模做樣什麼,一切都是你自食其果。”

“我看是你是非不分!”茭白紅着眼吼。

齊子摯怔住。

茭白再次靠近,他摸上齊子摯故意出來,噁心他的燒傷處,挑了處沒化膿的地方,指甲用力摳進去。

倒不是他怕對方二次染,傷情加重,而是嫌濃水太臭。

“齊霜死了,要是他還活着,我可以當着你的面跟他對峙。”茭白一字一頓,“我和齊霜是盟友,不是我單方面利用他。”

“這是兩種質,齊總,你不會不懂吧?”他虛得眼前發黑,趕緊靠牆撐住。

齊子摯的傷處下渾濁的血水,接近傷口的地方是乾淨的紅。他體會不到痛一樣,沒任何應:“用把柄要挾,這是盟友?”

“那不是把柄,那是籌碼。”茭白前言不搭後語,話題跳得既生硬又鋒利,“黃桃是我故意吃的,我就想讓他過。”齊子摯的面部驟然變得猙獰,下一秒,耳邊就是青年的冷笑,“也就是那晚,他要開車撞死我!”

“我弟弟人都不在了,你還誣陷他。”齊子摯的牙關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摩擦聲響,想殺了他。

茭白忍住一巴掌過去的衝動。

在你面前的這位是深度弟控屬,你有準備的。他在心裏安自己。

“齊霜知道我是成心吃黃桃把他送進醫院,所以那天我去醫院看他的時候,我們起了爭執,我也趁機提出和他談一個買賣。”茭白呵笑,“他把我當雜土狗,本不把我看在眼裏,那我就只好亮底牌了。他對沈而銨的想法,就是我的第一張底牌。”

“第二張,就是你現在想的那張,大師兒的藏身地。”茭白閉起眼,“至於我怎麼知道的,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第二個人。”齊子摯沒想威脅,大師兒相關都不重要了。

茭白把手從齊子摯面上的燒傷處拿下來,指甲慢慢離腐爛的皮,引得他又噁心又痛快。

齊子摯已經毀容了。

“齊霜要不出意外的進沈家,我要徹底離開沈家,我們各取所需。”茭白隨意地在外套上擦了擦手指,“即便我不跟他合作,最後也是他被老太太選中。因為他背後有你,有齊家,而我什麼都沒。同樣的命盤,誰都會選不影響集團股價,能去各大場合的那一個。”茭白一寸寸地挖開齊子摯不去承認的那部分,撕爛了進他嘴裏。

給老子吃下去!不想吃也得吃!

齊子摯周身的恨意裏湧進來別的東西,又不像是湧進來的,像是一開始就有,只是被捂住了,此時才出頭。

漸漸地,恨意有了雜質。

“我找齊霜結盟,不過是想盡快走,越早越好,我受夠了被限制自由,當狗養的子。”茭白吐息,“在那之後的事……”茭白的睫抖了抖,眼下的扇形陰影也跟着抖:“我不是神仙,不知道幾個月以後,梁小姐會對在福緣樓因為一面之緣就對沈寄鬼心竅,又過了兩個月還是多久,她為了不讓齊霜準時去登記就綁架他,導致他意外身亡。”這是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狗血潑過來的時候,他這個知道原劇情的人都始料不及。

齊霜的盒飯吃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