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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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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影裏安然無恙的,但澹台澤顯然也厭倦了這些緻的把戲,兩隻蒼白的手安詳地放在膝蓋上。姚曳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問道:“前輩,你為什麼要殺我師尊?”澹台澤微笑道:“因為他欠我一顆心。”姚曳以為自己耳朵出了病。

“什麼?”澹台澤道:“如果你不能替他還我一顆心,就殺了我吧。你確實今非昔比了,小姚。”姚曳舉起刀。這刀普通之極,陌生之極,刀柄上滲透着別人的汗。澹台澤閉上眼,很貼心地不去關注他的表情。姚曳仔細地將刀刃在他的脖頸上比劃着,又縮回來,刀尖指住他口,像面對砧板上一條奄奄一息的魚。顱內嗡嗡的響聲越來越濃重,他不得不用拳頭搗住一隻耳朵,內中細小的血管彷彿在紛紛爆裂;年幼時澹台澤給他帶來的薄荷味道的糖果,加了餞的湯藥,教他辨認的金銀花和斷腸草,比起第五人給他的一切,這些是微薄極了,虛偽極了,突然橫亙在他腦海,只不過是懦弱的藉口,如同硌在眼裏的沙子,怎樣也不能安然地合攏。

噹啷一聲,刀落在地。姚曳逃也似地衝出閣樓,去追漆雕明的身影。他瘋狂地跑下樓梯時,聽到閣子裏傳出澹台澤淒厲的大笑:“君不見擔雪井空用力,炊沙做飯豈堪食。一生肝膽向人盡,相識不如不相識!”他跑了很遠才停下來,扶着膝蓋氣。張望四周,朔州城一如往常,只是越發温暖了,空氣中瀰漫微微的硝煙味道。這是他出生之所,他繞着這座城打轉,有意探尋入口,卻只能於皮。時間是不夠的,不能用於給他嘗試所有的選擇。

他漫無目的地悶着頭往前走,差點一頭撞在漆雕明背上。漆雕明轉過身,懷裏抱着一對刀劍。

那是姚曳的刀劍,被擒住時丟失了,不知道漆雕明從酒肆的哪個角落翻出來。

“收好。”他説。

姚曳接過劍,看着刀搖了搖頭。

“前輩沒有刀了,留着吧。我的刀用得也不好,給我只是暴殄天物。”漆雕明不理會他。

“送給你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

“恭敬不如從命呀。”姚曳接過刀。

“那前輩想到名字了嗎?”漆雕明難得有點窘迫。

“想到了。你不準反悔。”

“我不反悔,怎有可能會反悔。”姚曳趕快説。

“請前輩賜教。”

“不足。”

“哈?”

“不足。”漆雕明硬着頭皮説,他很少有這樣侷促的時候。

“刀的名字是不足。”姚曳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來。

“前輩你知道我的劍叫什麼?叫有餘。師尊送我的劍,名字是有餘。你和師尊,真的天生一對。”他往後退了一步,鄭重地行了個禮,低頭虛心的模樣,像一株秀麗的修竹。

“所以前輩,在此告別吧。我已經叨擾得太久了。”漆雕明並不因為他突然的辭別到吃驚,只是問:“你不去找盧繼晟嗎?”姚曳笑道:“不去了。我不姓盧。我的父親不需要我,就像他也不需要我母親一樣。祝他心想事成吧。”他低頭注視着手中的刀劍,目光有些敬畏又有些痴

“等我真正配得上這刀這劍,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的時候,我一定會來找你的。”漆雕明道:“如果那一天永遠不來呢?”姚曳:“……前輩對我這麼沒信心?”漆雕明巋然不動。

“怎麼叫配得上?天下第一嗎?超越你師尊嗎?如果超越不得,你便永遠無顏見我嗎?”姚曳動了動嘴,似乎想説什麼,可能無從反駁,也可能懶得反駁,最終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請前輩不要取笑我了。可能我急躁輕佻,註定終生一事無成,但現今的我,確實再無留在你身邊的必要。”因為看到你就會使我到痛苦。人見山高輒仰止,見水火知趨避,他見漆雕明只有五內俱焚,如同一面透皮見骨的鏡子,映出他難以啓齒的妄念與罪孽。之前他躍躍試時就未雨綢繆地想過,怎麼也不能讓自己落到死纏爛打的境地;倒是從未想過,有一是他堅決要離去,而漆雕明在挽留。

姚曳赫然已是在求懇。

“所以前輩,讓我走吧。”他不再看漆雕明的臉,只是低着頭。月亮在他們背後升起,是已經圓過的月,慢慢又開始瘦削。他站在漆雕明的影子裏,仍舊是安全的。有一瞬間,難免不敢妄動,彷彿只要跨出了遮罩的範圍,也許他們此生再無相見的機會。但他又想:那又如何呢?這樣的事情,總是很多的。

“可以。在此之前,我和你一起回江陵,去看第五。”姚曳猛然抬起頭。漆雕明低低地道:“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不會食言。雖然已經太遲了。”☆、第17章盧繼晟掀開竹簾。炙熱污濁的焦風黃塵立刻温順地退避在外,取而代之是馥郁的檀香氣,絲毫不沉重,似乎也混着竹葉沁人心脾的清澀。他立刻暢快地了一大口,懷為之一鬆;房屋的主人回頭皺眉看向他,並不掩飾因為這噪音到的不悦。她將食指放在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將軍不要把紅塵帶到這清修之所。”盧繼晟笑道:“夫人如果不是心心念念外面的紅塵,怎會待在這樣的清修之所。”但他的確放輕了腳步,悄無聲息地走到主人身旁。他低頭看着枕在竹夫人膝蓋上睡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