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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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髮黏在一起,看不清五官,這時他好像才滿意了似的,嘿嘿傻笑。
陸飲霜覺得這是個有味道的人,退後了兩步,對常靖玉道:“算了,他神志不清,何必管他。”常靖玉點點頭,也不想去拽這個瘋子,結果這人突然仰面趴進水裏,水面咕嘟咕嘟的冒出氣泡。
“嘖,麻煩。”陸飲霜無奈,抬起食指隔空一點水面,整片河段都緩緩凝結成冰,把悶在水中的瘋子推了上來。
“仙……仙長?”瘋子坐在冰面上,愣呵呵的問。
“好自為之吧。”陸飲霜自覺沒放任他淹死已經仁至義盡,招呼常靖玉離開。
瘋子突然又委屈地哭了,小聲咕噥道:“長林……找不到,回家,我想回家……”陸飲霜腳步一頓,常靖玉的腦門撞在他背上,也詫異地回過頭去。
“閣下家住何處?”陸飲霜輕聲問。
“星河村,謝謝仙長。”瘋子這會兒又像個髒兮兮的正常人了,乖乖坐着回話。
“星河村?在哪。”常靖玉追問。
瘋子指了個方向,陸飲霜對他伸手示意道:“請。”
“此地離永和村不算遠吧。”陸飲霜忽然道。
常靖玉提了口氣,蔫蔫地答:“沒錯,永和村就在此地往西的豐華城,前輩是如何知曉的。”
“你離開永和村時尚且年幼,應該走不遠才是,據你幻境中的相貌很容易推斷出來。”陸飲霜説的風輕雲淡,“他説家在星河村,説不定與尹星荷有關,不然只是個普通鎮子,哪會有村子取這麼文雅的名。”常靖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瘋子突然搶上前來,用那張糊滿各種雜物的臉衝着陸飲霜問:“仙長怎麼稱呼啊?”陸飲霜一瞬間覺得他是在裝瘋,平穩地答道:“在下姓陸。”
“哦,陸仙長,您貴姓?”瘋子呵呵笑着。
陸飲霜:“……”他收回前言。
三人從木饒鎮一直走到鎮外,遠遠看見幾處零落的房屋,瘋子的腳步就輕快起來。
陸飲霜和常靖玉一直跟他到一户人家,白天村人大多下田勞作,瘋子家中只剩個白髮蒼蒼的老爹,看見瘋子回來也沒什麼驚喜或如釋重負,只是搖搖頭嘆了一聲。
“抱歉,請問此地是星河村嗎?”常靖玉跟進院內,對老人拱手問道。
“是啊,你們是從城裏來的?”老人叼着煙袋吐出口煙圈。
“嗯,老先生,我們想去長林派拜訪,不知為何鎮上都無人跡?”陸飲霜道。
老人皺着眉,一副不願提起的模樣擺擺手,這時那瘋子又趴在籬笆上朝外看,把牆壓得往下倒,老人煩躁地罵他:“寧志!離杖子遠點,聽見沒有!修仙修成這副德,真他娘倒了血黴。”常靖玉面一僵,片刻後才難以置信的問:“老伯,令郎是叫……邵寧志嗎?”
“怎麼,你們認識他?”老人從凳子上站起來,“你們説要去長林派,那是寧志從前的同夥了?”陸飲霜:“……同修,我們是他的同修。”
“呸,什麼仙人,都是狗!”老人突然忿忿不平,“真正的仙人是像星河仙子那樣,救人不圖回報,像什麼長林派,好勇鬥狠最後被人家平了山門,連累我兒也嚇成這個鬼樣,我早就告訴他不是那修仙的料,像老子普普通通過完一輩子,哪能遭這個罪!”常靖玉眼含震驚默不作聲,陸飲霜語氣依舊平和,替他追問道:“老先生,據在下所知,長林派掌門仙逝之後,門徒寥寥,為何還會招致災禍?若老先生知情,還請不吝賜教。”老人聽他談吐客氣,那點被自己傻兒子氣出來的火也習慣的滅了,敲着煙桿道:“林掌門還算是個好人,有他在的時候木饒鎮也和平的很,後來聽説他被氣死了,手下幾個弟子就不安分,盡和一些神神秘秘的傢伙的來往,我兒寧志也神經兮兮的,藏回來不少錢,後來捱了頓揍,説要退出長林派,結果第二天滿身是血的跑回家,昏了一覺,再起來就不正常了,我上長林派要説法,結果屍體橫七豎八的,都死透了,房子也燒了。”常靖玉聽得瞠目結舌,半晌才磕磕絆絆的説:“都死了?剩下的弟子,廚房劉嬸,都死了?”曾經總是帶他回去擼貓的師姐,還有借他書本,指點他功課的師兄,廚房裏總是給他多盛飯菜的劉嬸……都死了?
“差不多吧,當時給我嚇的夠嗆,連滾帶爬就跑了,哪個正常人看見不害怕啊,怪不得我兒嚇瘋,沒死就是幸運了。”老人鬱猝地瞪了眼蹲在籬笆底下的邵寧志,怨懟中又難免帶着心疼。
“不可能,不應該。”常靖玉緊握着拳,愧疚不安悔恨織在一起,他渾身發冷,忍不住一遍遍幻想如果他沒因脆弱逃避而離開長林派,是不是能在敵人襲擊時盡力挽救,與浴血奮戰的師兄師姐共同進退。
如今他想正視過去,想親手解開長林派的心結,卻再也沒有機會了,那些與師父同門一起生活的無數歲月,都成了記憶中再也無法新添的斷章。
“冷靜。”陸飲霜伸手壓在他肩上,忽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了掐着貓時的手,就把手往常靖玉後頸上挪了挪,安撫般捏了一下。
常靖玉霎時緊繃起來,扭頭看向陸飲霜,他的眼中像有將要決堤的洪水,他不願接受這個結局,乾澀地説:“前輩,我才鼓起勇氣……要去見師兄師姐,我甚至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