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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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恰巧停在前一刻,推開窗便能受到濕的空氣撲面而來,空氣中的水汽沾上髮絲,像是平白渡上層寒霜。
江路拿了前一夜冉秋妤給的洗漱用品收拾好自己,再將洗完烘乾的校服換上了,將謝臨君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裏,自己背上書包,輕聲走了出去。
院子裏的白玉蘭被雨水打落了一地,他匆匆瞥上兩眼便快步離去,未曾注意到身後二樓處拉開的窗簾縫中的目光,如同餓狼瞧見了食物一般貪婪渴望,在陰暗的房間裏壓抑着,隨時都會迸發而出。
他原本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下午放學後便去醫院看望媽媽,結果放學鈴聲剛響,謝臨君就瞬移似的到了他的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點在他的桌角,緩緩道:“跟我回家。”江路收拾書包的手一頓,那句為什麼到了嘴邊又被嚥了回去。總不能是謝臨君非要和他一起的,大概又是阿姨想着要和他一起去。這麼想着,他才和謝臨君一同出了校門。
“喲,一夜不見你就和好學生為伍了?”嚴馳飛從後頭撲過來,單手勾着他的肩故意高聲問道,“真行啊,你跟着他玩兒去了,明天記得把作業給我抄抄啊,反正好學生寫作業不動腦子,打印機似的刷刷就寫完了嘛。”江路看見謝臨君的步伐頓了頓,隨後加快速度朝前走去,他嘆了口氣:“你幹嘛老和他過不去?”
“誰讓他上次説我寫作業動腦子也是白動的,”嚴馳飛翻了個白眼,顯然還記得上次的事且耿耿於懷,“你到底為什麼和他裹一塊兒去了?”
“家裏長輩認識,我去他家吃頓飯而已。”江路説,“別説得我和他關係特別好一樣。”
“反正他們那些好學生和我們都不是一路人。”嚴馳飛聳聳肩,和江路走到路口分了道。
拐過彎,江路看見謝臨君還站在不遠處,像是在等着他似的,等他走進了之後又重新邁開步子,繼續朝前走去。
江路想起嚴馳飛説的那句話,不管他們和好學生是不是一路人,反正他和謝臨君肯定不是一路人,畢竟在這一剎那他覺謝臨君就跟個神經病似的,一舉一動都特別難以理解。
那時的江路未曾想到,更難以理解的還在後頭。那天進了家門後冉秋妤並不在家,謝臨君把他帶到書房裏,兩個人關上門寫了一下午作業。
江路看不懂題,便時不時往謝臨君那邊看一眼,抄了個七七八八。等冉秋妤回來,天已經黑透了,自然不會再帶江路去醫院探望媽媽,吃完飯休息一會兒,謝臨君回房間去看書,江路也不好再呆在客廳裏發愣,便回了客房中。
接下來的子便如同複製黏貼一樣重複着,被謝臨君帶回謝家,然後等着晚歸的冉秋妤説上一聲“不好意思啊路路,明天再帶你去見你媽媽好不好?”,江路也不能説不好,他望着冉秋妤那張疲憊的臉,本能般地點頭説了好。
偶爾江路也會想,自己也不是不能去醫院看望媽媽,又不是不識路,結果每天放學還沒收拾完書包,謝臨君就瞬移到了他的桌前,着他和自己一起回家。
連着一整個星期下來,江路和謝臨君關係很好這一件事已經成了大家眼裏默認的事兒,就連嚴馳飛都時常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而江路已經快被謝臨君煩死了。
他從小成績就不好,最近這幾天還天天被謝臨君帶到書房去寫作業,寫作業就算了還不讓抄,非得讓他一道題一道題地算。
“你他媽就是想要我的命。”江路望着書桌上鋪滿的試卷,試圖用平穩地語調和謝臨君講道理,“我做不完。”
“做不完也要做。”謝臨君説,“還考不考大學了?”
“關你事。”江路翻了個白眼。
謝臨君拿起一支筆輕輕放在旁邊的卷子上,抬眼掃了眼江路,後者回想起了小時候被打的恐懼似的,心不甘情不願地挪到了書桌邊。
兩個人寫起作業,書房裏便只剩下了筆落在紙面上時的沙沙聲,江路在題目下寫了個解後翻到下一題,寫了個解後又翻到下一題,五分鐘的時間就翻完了所有的試卷。
謝臨君瞥他一眼,把那些試卷拿過來疊好,重新遞給了江路,江路嘆了口氣,接過來重新寫了。
子步入詭異又平穩的節奏,江路心知冉秋妤和謝臨君瞞着他什麼,要是沒什麼事兒,謝臨君絕對不會和顏悦地帶着他做試卷,冉秋妤也不會一天又一天地故意晚歸。
説不定就是他媽媽出事兒了,病危了?死了?他不願意往深處想,把事物都剖開下一地血,難過的只有江路他自己。
“你想阿姨麼?”謝臨君突然問他。
那天天空灰暗得像是在天空暈開了一層墨,一場大雨即將從天而降,江路收拾着書包,空抬頭看了謝臨君一眼,沒搭他的話。
兩個人前後出了校門,站在路邊把傘撐開了擋住已落下的細雨時,江路才輕聲説:“想。”謝臨君拿着傘的手僵了許久,直到江路撐好傘獨自朝着謝家小院去了,他才追了上去。
進了屋,冉秋妤果然如預料之中一樣沒有回來,江路也習慣了這樣,他把書包背進書房,拿出今天發的兩張卷子鋪好,等着謝臨君過來寫作業,方便他抄上一兩句。
江路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謝臨君進來,便翹起二郎腿哼着小調,等謝臨君進來了,才將放在指間轉着的筆放下了。
“去醫院吧